年少要經風霜 六十三、魔族顯世

作者︰自由的鳶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桃花谷,納入青蓮劍派之前,本來只是一處尋常賞景之地,後被李十二列為劍派禁地,極少對外人開放。胡塵曾偶然看見李十二獨自攜酒入谷,不久便醺然而歸,問過師父李十二,只是從未得到過答案。

甲子大比只余下數場比試,胡塵前兩輪的對手都相對較弱,已然順利晉級到第六輪,劍派如今還剩下宋熙澤、林清越跟胡塵三人。今日這場比試,四師兄煬穹遇到了劍宗晏秋,胡塵與一眾劍派弟子在看台上為師兄加油助威。

作為這一次甲子大比魁首爭奪的第一人,晏秋不愧眾人的期待,根本沒有給煬穹任何機會,全程壓制,不論煬穹術法有多詭奇多變,各種寶物有多麼稀奇古怪,晏秋全憑一劍破之,後來煬穹實在心疼他的那些寶貝,投降認輸。

晏秋所展現出的壓倒性的實力,讓那些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賭徒們興奮不已,晏秋的賠率已然降到了最低,下注的賭徒們能不能撈回本錢都不一定,即便這樣還是有無數的普通人跟修行者大把大把的錢往晏秋身上砸,不為其他,晏秋人長的俊俏不說,更是甲子大比正式確立以來劍宗唯一一次主動派出弟子參戰。

劍宗的強勢人盡皆知,創立之初便公然站在了眾多修行者的對立面,打壓非劍宗劍修,驅殺羅浮山脈內所有非人族的他族修道之士,就是這樣一路殺出來的名頭,讓某些經歷過羅浮之變的老一輩修士談劍色變,隨後劍宗劍修出劍愈少,偶有劍宗弟子行走天下,降妖除魔後便銷聲匿跡,如今劍宗的名頭更多是以前老一輩的修士攢下的。

新月大陸風起雲涌近千年,多少宗門起伏不定,總有新人換舊人,對于老一輩口中無敵于世的劍宗也覺得就那麼回事,傳說究竟怎麼回事,沒幾人願意深究,年紀輕輕修了道習了術法又目中無人的不在少數,有多少的吹捧便有多少詆毀,只有那些傳承有序的大宗才知曉,劍宗一直都是那個劍宗,從未變過。

晏秋在甲子大比上的表現狠狠打了很多喜歡說些風涼話的人的臉,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未盡全力,放眼四顧,何人配做他的對手?他不明白師尊讓他參加這次甲子大比的意義何在,僅僅只是為了一柄仙器嗎?可是在他的眼里,仙器也罷,還是其他各種道法寶物也好,他的師父都一劍破之,要之何用?

晏秋陡然回想起當初他問道李十二,師父僅憑一根手指便抵擋住了他口中盛贊的青蓮九歌,由此看來,師尊比他想象的還要強上無數倍。如果晏秋知曉當初根本就不是他師父本尊親至,而只是一具陽神化身的話,估計他的驚訝與崇拜要來的更為猛烈些。

晏秋嘴角含笑,神態從容瀟灑,心中豪情萬丈,什麼時候他能如他師父一般藐盱天下群雄那該有多好。顧盼生輝間,有服飾五顏六色的各路山下仙子在看台上大聲呼喊晏秋的名字,更有大膽一點的仙子施法丟擲手中紗絹絲巾之類的物事,她們並不求晏秋會接,只要晏秋看上她們一眼,便是一陣興奮不已的尖叫聲響起。

正自得意間,晏秋猛然看見了看台之上的胡塵,胡塵見師兄煬穹一臉無奈的朝他攤手,他見師兄並無多少頹喪之色,便高興的站起來朝著煬穹揮手致意,晏秋看見胡塵的動作,臉色一下陰沉起來。

晏秋依稀記得當年他問道李十二,胡塵還是個孩子,當時還有一個青年帶著個黑瘦丫頭也在場,想必他最後的某些失態之處也都被胡塵瞧在了眼中,此刻胡塵竟然朝他揮手,這是在提醒他嗎?晏秋眼簾低垂,內心冷笑出聲,他倒有些期待胡塵晉級十人之一了,如果遇上了他,他會讓他再也揮不動手,笑不起來。

晏秋自覺再無顏呆在擂台之上接受朝賀,一拂袖,轉身御風離去,徒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仙子跟大聲呼喊助威的修行者,不明白是哪里招惹了這位劍宗劍子。孫近抬眼看了胡塵一眼,他不知胡塵與晏秋之間有何瓜葛,既然青蓮劍派與劍宗早有舊怨,些許小事不止一提。

孫近繼續閉眼養神,他是看著晏秋長大的,值此眾目睽睽之下晏秋不顧風度拂袖而走,確實年輕了些。隨即灑然一笑,他陡然明白了那位亦師亦友的劍宗宗主的意圖,修行路上一路順遂也未必見得全是好事,年少成名,境界高了,修心沒跟上,以後大道的磨難便不會少。

胡塵渾然沒意識到晏秋是因為自己才離開,轉過頭興高采烈的讓師兄煬穹來坐于他身旁,林清越看了一眼晏秋遠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沒心沒肺般的胡塵,不由微微一笑。她曾听胡塵提過他與晏秋有一面之緣,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在林清越看來,那位劍子的心胸也不怎麼樣。

除了劍宗與青蓮劍派的這一場萬眾矚目外,還有一場比試深受期待,那些對這場比試下了重注的賭徒們翹首以待,只因經過這麼多場比試後,唯有此人能算的上真正的黑馬,只要他贏下這一場,便將位列甲子大比十人之列。而到如今無人知曉他來自何門何派,就連名字都令人感覺是個化名,甚至連九方山的邸報也都是語焉不詳,很多之前被人所看好的黑馬都已出局,唯有此人默默無聞的走到了現在。

江潮,名不經傳,觀他甲子大比的表現,應該是走的純粹武夫一道,分在氣動高階一組里,一路走來,極少有人關注。之所以突然為人所關注,還在于他的對手張先,龍虎山天師府的嫡傳弟子,有著小天師之稱,一手五雷正法不知劈散了多少妖魔鬼怪的心,同樣也劈斷了不少人想要借著天師府揚名的念想,尤其盛傳張先還擅長符一道,在甲子大比中卻鮮少見其使用過。

張先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布下雷引,一邊打量著對面這個即便兩人對壘他都還看之不透的江潮。江潮肯定是走的武道一途,具體拳頭分量有多重,他一無所知,就連九方山都未挖出更多可靠的消息,那麼就只有打過這一場才知曉誰輸誰贏。

張先面色凝重的悄悄掏出數張泛著淡金色的符藏于手中,五雷正法對于純粹武夫威脅並沒有走練氣一道的練氣士大,如果被武夫硬抗雷法近身,那麼這些符便是他給江潮準備的禮物,這可是他壓箱底的手段,一張道符的威力幾可比擬半步出神境修士的一擊。

有了這數張金色符作為保證,他才敢言必勝,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戰他不容有失,道家茅山一派自從分為翠屏觀與龍虎山後,翠屏觀這些年來聲勢已然穩壓龍虎山一頭,如果這一戰他再輸給了名不見經傳的江潮,不用別人如何,他已然決定自絕于此。

江潮微笑望著對面的小天師張先,他這一脈本來淡泊自然,師尊也嚴禁他參與到這些俗世是非之中來,是他瞞著師尊悄悄來參加的甲子大比,在他看來,這些修行中人如同凡俗之人追名逐利,已然偏離了他們修道的初衷吧,他之所以要來此參加甲子大比,便是要叫某些眼高于頂的修行者知曉,人外有人,海上同樣有人。

他們這一脈常年于海上打潮逐浪,救過不知多少落海的漁民,在狂風巨浪間與師兄弟們扛過多少海船免遭厄運,他們從未顯露于人前,這些事情出海的漁民也從未知曉過,只以為是神靈顯靈護佑罷了,以至于無涯海邊那座海神娘娘廟的香火異常鼎盛。

張先祭出的那些雷引以及那些悄然拽在手中的符,江潮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並未阻止張先的動作。在見識過無涯海發怒後的情景,通天颶風卷著滔天巨浪夾帶著電閃雷鳴,拳頭大的雨點有若武夫擂鼓般的捶打身軀,江潮再看這被修行者奉為雷法正宗的龍虎山小天師的雷法,頗有些小巫見大巫的感覺。

張先冷不丁的瞥見江潮嘴角的一抹笑意,怒向心起,好個蠻野莽夫,膽敢小瞧龍虎山的五雷正法?口中念念有詞,補全最後一道術法,布陣完畢,一朵朵雷雲已然在江潮頭頂成型,兒臂粗細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朝著江潮劈去。張先冷冷一笑,他境界不夠,這道狂雷萬劫陣還只能凝聚出九九八十一朵劫雲,即便這樣,也不是一個區區氣動境的武夫所能抵擋的。

江潮不閃不避,兒臂粗細的閃電擊打在他的身上,粗布衣服瞬間便被打的碎片四處飛散,閃電擊打處閃過一絲暗紅,江潮卻絲毫無恙,反而舒爽般的慫了慫肩膀,這點威力就像在給他撓癢,江潮看著那接踵而至的閃電,呲牙笑了起來,這才有點意思嘛。

張先面不改色,內心卻有如大浪滔天,他從未見過有修行者這樣硬抗劫雲的,這該是何等的自信?即使以肉身見強的妖族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硬抗劫雲,因劫雲之中有一絲雷霆一道的威壓存在,偶爾以其滌蕩下肉身不失為鍛體的最好辦法,但一道接連一道的閃電扛下,對于肉身卻有著莫大的傷害,嚴重時甚至損傷了大道根基,斷了修行路便得不償失了。

張元慢看了一眼江潮,接著瞥了左右的幾位判官一眼,呂純陽微微點頭,孫近與李十二沉默不語,王守仁望向沐浴在洶涌電光中神色舒展的江潮搖了搖頭,玄元老人輕輕撫須。

看台上的眾多修行者看著那道在電光中舒展筋骨,恍如伸個懶腰的身影,盡皆目瞪口呆,這還是人嗎?什麼樣的武夫能有這樣的體魄?胡塵張大了嘴眯著眼瞧著那處電光閃耀看不清情形的劫雲之地,內心深處對那個身形並不高大的漢子佩服至極。甲子大比以來,他也見過不少所謂的天才,從沒有任何一人能帶給他如此大的震撼,撼雁山的袁飛不行,芙蓉浦的苗鳳花也不行,就連劍宗晏秋在他眼中都比不上這個江潮。

劫雲退去,江潮舒緩了手腳,朝著目瞪口呆的張先一笑,整個人已然站到了張先面前,張先下意識的將手中符一股腦的丟了出來,只見一張張符有的化作半座山岳,有的化作一泓海潮,還有的化作一截巨大圓木,紛紛朝著江潮攻去,江潮大笑一聲道,‘來的好’,渾身上下有紅光閃動,一拳接著一拳將這些符所化的東西統統打散,這些符頓時靈氣消散,化為一張張各色材質的符紙飄飛,張先面如死灰的看著江潮。

「修魔者,他是魔修!」,人群中有人驚呼起來,頓時,驚叫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四起,人聲鼎沸。

「師兄,什麼是修魔者?我看這些人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胡塵轉頭問著身旁的師兄煬穹。

煬穹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江潮,他不明白這個修魔者為何會主動現身世間。听得胡塵問起隨口解釋道︰「修行者不論是走武道一途還是走煉氣一道,終究離不開靈氣的滋養,不論我們境界如何提升,世間的靈氣終會與我們自身的靈氣互相交換,從而達到一種平衡。修魔者不同,他們對于靈氣的萃取是極為純粹的,只進不出,說他們是大道的竊賊都不為過,修魔一族為所有的修行者所厭惡,被人稱之為魔族,而每出現一個修魔者都必然會引起修行界的追殺從而掀起腥風血雨,這也是為何大陸之上修魔者數量極其稀少的緣故。」

張先準備的所有手段皆被破去,即便還有些壓箱底的寶物,他也不準備拿出來丟人現眼了,神色淒然的看了一眼江潮,已然心存死志。一口鮮血噴吐而出,他開始散功,要他這一身道法有何用,連個無名之輩都打不過,何談振興龍虎山,他又哪有資格來當什麼小天師?

江潮奇怪的看了一眼張先,他並未傷到張先,為何他會吐血不止,猛然間想起一事,不見他如何動作,已經一腳將張先踢飛到擂台之下,封禁了他的靈氣運行,打斷了張先的散攻之法。

龍虎山的一位老天師騰的站起,飛身到張先身旁,仔細查看一番,張先散攻被打斷,又被江潮禁了靈氣所以暈了過去,老天師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江潮,他不知該謝謝這個修魔之人還是該怨恨,長嘆一口氣,抱起張先御風離去。

有輸了錢的賭徒高聲嚷道︰「這場比試不能算數,這個修魔者膽大妄為的來我們甲子大比搗亂,還請諸位判官主持公道,拿下此人,清本溯源,還我修行一道安寧!」有了這一聲呼喊,從眾者居,霎時群情激憤,甚至有沖動的修行者想要沖上擂台出手,被劍派弟子攔下。一時間,人人盡皆看著高台之上的判官們,他們的態度將決定江潮命運的歸屬。

江潮神色黯然的望向洶涌的人群,他做錯什麼了嗎?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何師尊讓他們生活在海上,更嚴禁他們與那些他們幫助過的人接觸,師兄也曾告誡他說他們就像老鼠,只要已出現在人前便會人人喊打。他不信,他想來甲子大比證明給世人看,修魔者同樣是有血有肉有良心的人,如今看來,他錯了!

張元慢想說什麼,側頭看見師叔閉目養神,也就不再言語,他就算有心偏向龍虎山,一想起曾經的腥風血雨,即便是他都心有余悸。玄元老人看著一眾好似事不關己的判官們,站起身來,剛欲言語,便被震天的大笑聲打斷,判官們盡皆睜開了雙眼,望向御空而立的一名老人。

魔族大帝仇天,呂純陽低聲嘀咕道︰「老家伙,還沒死呀?」

老人雙眼精光爆射,掃了一眼諸位判官,一只大手撈起江潮,瞬間沒了身影。

有大笑聲遠遠傳來,「過了這麼多年,修行界還是這麼個鳥樣,實在乏味至極。呂純陽,別以為老子覺得你有趣就敢隨意接茬,小心哪天老子心情高興攜徒子徒孫去你終南山,掏了你的狗洞!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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