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起陸 一百一十章、小沙彌大道理

作者︰自由的鳶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向很少下雨的向晚原突然下起了雨,連綿雨幕中,絲毫阻擋不了雲龍大慶兩國修行者的熱情,能親眼目睹兩大甲子大比頭名的較量,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本來就打著向晚原空曠無比,正好適合大戰的雙方,也沒有料到胡塵與但闕兩人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不是大修行者卻比一般剛進入第五境的修行者還要難纏,兩方的觀戰者中不乏有馭氣境的武夫以及出神境的練氣士,對于兩人的戰斗能力都是點頭不已。

一個劍修,一個佛門子弟,便相當于用世間最鋒利的劍去破這世上最堅固的盾,兩人境界相當,同境之間幾乎無人能敵,這種針尖對麥芒的感覺,才是讓眾多觀戰者大呼過癮。

戰斗持續將近整整一天,如今為止,還未分出勝負,兩人的韌性不得不讓觀戰之人感嘆,這一戰必將載入史冊,也再一次讓很多人見識到了劍修為何被稱之殺力最大的修行者,而佛家術法也在這一次爭斗中折服了所有人,換做任何一位不是佛門子弟的修行者來,估計早就被胡塵戳了無數窟窿了。

胡塵在這整整一天的爭斗中,飛火曾數次破掉但闕的防護罩,卻始終不得近身,符只是錦上添花,並沒多大用處,卻惆也如同飛火難以建功,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提,那便是即便但闕祭出四相金剛想要絕地翻盤,搶佔先機,都還是被胡塵給壓制下來。

胡塵的一些法寶對但闕也收效甚微, 晃心鈴對于心智堅定的佛家子弟毫無作用,飛柳扇這種以色相來誘惑佛門子弟的事,畢竟這柄出自師兄煬穹手中的艷俗折扇,他可不想再被嘲笑一番。

血蚊這種騷擾性的東西胡塵也懶得施展,畢竟連飛火卻惆都難以攻破的明王罩,血蚊比起符來說作用更小,胡塵也不想再讓但闕疑心加重,他雖然不懼,也煩但闕陰魂不散。

在四相明王法相出現之時,但闕曾用心聲與胡塵有過一番爭執,兩人之前從未見過,但闕也不敢完全篤定胡塵便修習了邪法,便想再用言語確定一番,只是兩人牛頭不對馬嘴,各說各的,搞的但闕一頭霧水。

胡塵卻是個人精,從但闕的話里行間已經揣測出他可能對自己的術法起了疑心,活人擅自修習鬼道術法是大忌,不止會遭遇人族修士的厭棄,同時也會為鬼修所忌恨。

誰也奈何不了誰,其實兩人心中都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可是都忍著,沒有誰先開口,眾目睽睽之下,這可不是山間野外私下踫見了,涉及到雲龍跟大慶兩國的顏面不說,更可能會影響到兩國隨後的交兵,即便先開口提和的人也是顏面盡失,也便相當于認輸了。

胡塵但闕兩人如今的術法也再不復先前凌厲,畢竟換了誰打了一整天也快沒耐心了,兩人確實都還有壓箱底的手段沒使出來,可是打到後來兩人也算明白了,被大勢裹挾的兩人無冤無仇不說,剛開始兩人確實有互相拿對方做磨刀石的打算,只是這刀再磨下去都快磨折了,便得不償失了。

兩人誰都憋著氣,不想先開口言和,更別提兩邊的看客了。

獨孤循已然在命手下搭起了避雨的帳篷,一口飲盡據說來自大慶江南茶鄉的陰露茶,滿嘴苦澀,面上卻笑意漸濃。

他早已看出胡塵但闕兩人之間騎虎難下的境地,不過卻並未理會,既然但闕想要出風頭,便讓這位佛家子弟出個夠,不論最後結果如何丟臉的又不會是他,茶不好喝,戲好看便夠了。

陳夢得當然也瞧出了兩人的尷尬境地,他久在邊陲,若單論名聲來說,但闕要比胡塵這個後起之秀有名的多,胡塵能趕赴邊疆助陣,他已然覺得胡塵這年輕人比起很多尸位素餐只會說些風涼話的朝中大佬好了許多。

胡塵主動求戰,他其實還有些擔憂,沒想到胡塵真能與聲名在外的但闕不相上下不說,還一直佔據上風,壓得但闕只能防守,這可讓陳夢得欣喜不已,而且胡塵的師兄陸沂雲都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更加不可能再胡塵佔優的情況下貿然提和。

雨下了整整一夜,向晚原上早已泥濘不堪,兩國的普通兵士早就在將官的命令下回營修整,畢竟這種場合有他們在與不在沒什麼兩樣,其實這場由雲龍王朝率先提出的武斗到了如今已然不重要了,不論輸贏兩國之間都必有一場大戰。

獨孤循與陳夢得兩人心中其實都清楚,之所以同意這場武斗,除了贏的一方能增長些氣勢外,更重要的是讓兩方的修行者彼此對對方的擅長術法之類的做到心中有數,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大戰一起,任何個人的戰力都可以忽略不計,修行者與世俗軍隊的配合還從未有過,但可以想象,若是有大修行者想要仗著境界有所作為的話,便是有十條命都不夠他折騰的。

獨孤循還在喝茶,不得不說,這陰露茶入口時雖然苦澀無比,卻回味甘甜,他一直都喝不太慣雲龍的女乃茶,這陰露茶正合他的喜好,待功成名就時,他必要將這種茶樹移種到他的府邸當中,要一年四季都能喝的到。

大雨初歇,天色剛露魚肚白,如今還在觀戰的兩方修行者已然不多了,畢竟胡塵與但闕兩人都無心再打下去,只是做做樣子,看的人直打瞌睡的架還有什麼觀看的必要?

胡塵懶洋洋的指揮著飛火時不時的捅上但闕一下,提醒著他還在,但闕卻不能入胡塵這般自在,必須時刻打起精神,他可不能保證胡塵不會在某一劍中耍些陰招,只是這樣一來精神上的壓力一直存在,拖下去靈氣供應倒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上這次要吃了大虧。

其實不怪他如此緊張,前面可是上過一次當,差點嚇的他魂飛魄散。

接飛劍的次數多了,對于胡塵飛劍的勁道他便有些自以為然,在胡塵又是一劍的時候,便有些大意,如同接過無數劍的一般沒有加強護盾,可是剛一接觸,便然他驚懼不已,飛火勢如破竹,一路破盾直奔他的心髒,只差毫厘便要捅穿了他的法衣,劍氣冰涼沁骨,要不是他身上這件法衣本就是一件防護至寶,只恐怕但闕真就要被胡塵這冷不丁的一劍打掉大半條命。

事後但闕在心湖間差點便要不顧出家人的忌諱破口大罵,卻被胡塵以輕飄飄的一句晃了神下手重了點給敷衍過去,氣的但闕半天沒緩過氣來。

胡塵蹲在一個略有些凸起的土堆上,猶有閑心打量起雨後的草原來,猛然間一個身背著巨大經篋的小沙彌闖入了眼簾,胡塵有些好奇,這小和尚是哪里冒出來的,難道他家大人沒跟他說過此處正在大戰,要不是他心地善良,換了其他人說不得便是先給他一劍,擅闖他人斗法之地可是大忌。

「喂,小和尚,快離開這里,看你滿腿泥濘又眉清目秀的,這大經篋比你人都高,你家老和尚呢,就放心你一個人出門?」

胡塵朝著小沙彌的方向丟了一塊土塊算是打招呼,一邊還不忘給但闕來上一劍。

小沙彌听得胡塵的聲音,轉身站定雙手合十低頭行禮,口中輕誦佛號,快逾閃電的飛火突然被禁錮在空中,好似有一雙無形大手捉住了飛火這條游魚,任憑它滑不溜秋,掙扎不休,仍是逃月兌不成。

胡塵猛的站起身來,眼神不善的打量著小沙彌,但闕可沒有這等手段,那麼就只能是眼前這個小和尚了,胡塵嘴角微微彎起,好個慈悲為懷的佛家,單打獨斗不行,要來群毆了?

小沙彌看見胡塵笑意,雙手再度合十一拜,飛火頓時月兌離了控制,一閃而逝,卻也沒有再朝著但闕的方向而去,但闕也瞧見了小沙彌,自然也瞧見了胡塵飛劍被禁錮的一幕,心中疑竇叢生,卻絲毫沒有感激的意思。

「胡施主,今日之果皆有昨日之因,我佛家一向于世無爭,心懷天下蒼生,不知施主是否還能記得九闕山的事?戒定禪師是吾師兄。」

胡塵頓時心中一凌,這小和尚好大的口氣,看著年輕小,輩分卻高的嚇人,對于當初九闕山的那一幕,胡塵心有余悸。

對于當初那位力扛天劫救下他與張三封小尾巴三人的老和尚,他也是在進入青蓮劍派後才得知其名諱,甲子大比後又錯過當面道謝的機會,沒想到此刻這小沙彌竟然恩人的師弟。

胡塵亦雙手合十拜道︰「戒定禪師救命之恩,胡塵豈敢想忘,不知大師名諱,魯莽之處,還望大師莫放心間。」

小沙彌雙手合十,微笑看向胡塵,正色點頭道︰「胡施主太過自謙了,小僧法名圓覺,哪里能當得大師之稱,能擒下你的飛劍也是因一門功法之故。」

听了圓覺小和尚的話,胡塵一時間心中古怪之極,卻又道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再度施禮。

與胡塵回禮後,圓覺並未耽擱,便繼續向南而行,好似沒有看到身處困境的但闕般。

但闕雖然听不到胡塵與圓覺的對話,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深。

一道心聲在圓覺心湖間響起,是但闕的聲音。

「佛欲往何處?」

圓覺的回答在但闕心中響起,震蕩的其心湖間微瀾漸起,久久不休。

「往來處來,向去處去,心之所向,佛便在心中,菩提本無術,心是明鏡台,常拂拭塵埃,蓮台伴身來。」

回答完但闕的話後,背著個巨大青竹經篋的圓覺小沙彌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白布褲腿上沾滿了泥濘。

落在但闕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小和尚寶相莊嚴,步步生蓮,已趨于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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