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起陸 一百五十五、清遠自立

作者︰自由的鳶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師姐,師父是不是跟那老頭下棋沒下贏啊,怎麼掉頭就走了,不是說師父棋術很好嗎?這棋品是不是差了點?」

山道上,胡塵摩挲著已經有些扎手的胡須,朝著師尊李十二離去的方向,一臉疑惑的道。

林清越一巴掌拍著胡塵背上,微慍道︰「別以為仗著師父寵你,就能沒大沒小了,師父的棋術也是你能評論的?」

胡塵一臉委屈的道︰「師姐你可冤枉我了,我不是那意思,你發現沒,那下棋的老頭就是九方山的玄元老人,我在拜入師父門下時見過他,而且在甲子甲子大比中也是判官,師父臨走前也提醒我們小心九方山,這九方山要是沒有貓膩,瞎子都不信,你說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說逐麓山是受九方山的驅使來截殺的我們?可是九方山跟我們青蓮劍派相隔天南海北,我也沒听師尊有提過跟九方山有什麼恩怨,你與我就更加不可能跟九方山這種方外存在有什麼瓜葛了,這說不通啊。」

回首望向逐麓山的方向,胡塵咧嘴一笑,沒有再繼續回答師姐的話。

胡塵在心中將拜入師門的那一天,以及出門游歷後所經歷的一切快速的復盤了一遍,再結合師尊鄭重的提醒,胡塵突然想起一句張三封離開時說的一句話‘小心神仙’,那麼是不是張三封就是在說九方山?

想到這里,胡塵頓時心中一冷,若真是如此,九方山這個被修行界稱為世外桃園的方外之地,並不像儒釋道三家那麼不理世事些。

師尊李十二的來去匆匆,其實也未胡塵敲響了警鐘,那就是這些所有的刺殺很有可能就是針對的他,而不是其他人或者事,這樣看來,他這個得自九方山的‘天命之子’的稱號,怕不是早有預謀。

不過胡塵想的很開,他覺得自己反正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也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這些人注意的地方,真要有,胡塵也覺得那些想要打他主意的人是在異想天開,槐鐘鎮下的那一幕除了帶給他無盡的驚訝外,如今更是助長了其不少的自信。

胡塵本想從武靈郡直接轉道清遠郡,但是一則突如其來的消息,劈的兩人呆若木雞,同樣也讓整個大陸都對李家刮目相看。

清遠李家突然宣布封禁與周邊各郡的邊境,開始自立,另出公示告之于天下。

如今這篇告示在數天時間便已瘋傳天下,幾乎無人不知。

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圖也。

高祖立國,日理萬機,決外省內;海晏生平,百姓安居,後太宗修其于身,承天聖恩,誅夷逆暴,是故尊立太宗,故能王道興隆,光明顯融︰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

李氏從龍數百載,鞠躬盡瘁,為護大慶安危,先父挽玄臨危受命,決趙氏老祖于逐水,身負重傷,感永平皇帝之決心,與蠻夷獨孤氏決戰寧宛孤城,以一己之力驅蠻夷于國外,救蒼生于水火,先父挽玄因傷重仙逝,獨余李氏滿門淒哀。

永平皇帝以弱冠之年榮登大寶,聰慧果決,稟先祖遺志,恪守江山不失,唯獨對功臣之後猜疑過甚,李氏功高蓋主,為避前嫌,遠離朝堂,獨守清遠,然趙氏以為李家羸弱,為報先祖之仇,與李家糾纏百年不休。

客卿盧杭,歷任金盆渡口管事,事必躬親,忠心不二,又其灑月兌好客,不拘小節,與趙氏姜淞私交甚篤,奈何奸人早存謀害之心,下毒令其喪失戰力,後梟其首送于李家,以莫須有罪名陷害李氏客卿,又言盧杭品行不端等事,故遭此劫,此等殘賢害善之舉,趙家不勝枚舉。

時三國伐慶,皇帝不思安圖危,猶操權術,分趙李兩家人心,又逼李氏以自省,怎為國君肚量?

李氏不堪盧杭身故而聲名受辱,親赴燭虹觀與趙氏商談,奈何趙氏背後另有其人,知微見著,怎肯有宵小竊國以圖私欲, 從即日起,清遠自立于世。

故此布告天下,咸使知聖朝有拘迫之怨,非李氏忘恩反難!

胡塵從酒館中的醉酒書生處以一兩銀子的酒錢讓其默寫了這則告示,與林清越看過後,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告示發布後,本以為只是哪里的謠言瘋傳而已,有行商不顧禁令,依舊出入清遠邊境,竟被李家截往軍營,以間諜罪名抓進大獄。

後又有修行者越境,也被李家友好請送出境,這才讓整個大陸才明白,這不是謠言,而是李家真正開始自立。

于此同時,一則童謠開始在大慶境內廣為流傳,讓大慶不少人對于李家的自立又有了幾分別樣的揣測。

「蒼龍歿,雛鳳起,國無寧,民何生,誰言天子皆為男,女子也可傲凌軒,傲凌軒。」

李家封禁了出入清遠郡的道路,胡塵的計劃便不能成行,他不是沒想過偷偷過境,但听說有一位出神境的修士不知出于何故偷入清遠,竟然惹的李晉恆親自出手,兩人大打一場,出神境修士最後負傷逃離。

此舉便是李晉恆在告訴世人,想要憑境界進入清遠,可以,打的過他李晉恆再說。

李家身為大慶五大世家之一,若論對劉家的忠心,絕對是拍在前列的,不知為何竟會突然宣布自立,兩家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世人不得而知,便是李劉兩家的很多自己人都一問三不知,既然李晉恆做了這個決斷,肯定不是一時頭腦發熱的緣故。

而皇族劉家也並未在李家宣布自立後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好像清遠郡的自立早就在永安城的預料之中,這就讓很多人有些看不透了。

清遠郡的自立帶來的影響極大,巽國得知這個消息後,于當日夜間便開始大規模強行渡江,因為並不知曉李家自立的真實原因,還得防著李家會不會背後捅刀子,導致唐家所在的江南郡防線一時間壓力激增。

而靖臨城也面臨同樣的境況,得知百年前以一己之力阻攔雲龍王朝南下的李家都反叛了,獨孤循當即下令全線進擊,在靖臨城下留下數千名攻城者的尸首後,孤獨循終究是冷靜了下來。

既然靖臨這邊啃不下來,趙家所在的樂陽郡也許會成為突破口,畢竟趙李兩家數百年的仇怨,如今李家自立,趙家的可是要跟著了火般燙的其寢食難安,他可是听說兩家早就因為金盆渡口的事打的熱火朝天,連永安城的勸都沒听進去。

胡塵想起當初在清風城的過往,李晉恆說一不二,睥睨天下的態度,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清遠郡自立,童謠又直指他娘親李鈺,多年未見,他已經都快忘記了娘親微笑的模樣了。

一路走來,胡塵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娘親呵護的小孩了,想起躺在空間戒指中的那柄赤霄劍,胡塵默然不語,對于劉勉的坦誠,胡塵很是欣賞,皇帝當的如何,百姓最有話語權。

大慶雖說如今四面受敵,畢竟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清遠郡的自立,可能便會是李家由盛轉衰,甚至是消亡的契機,李晉恆被譽為大智若妖的人物,不可能沒看到這點,那又是為什麼要做出這麼不明智的決定?

胡塵猜測極有可能是李晉恆不知從何處也得到了消息,猜測到現今坐在皇位上的並非劉崢本人,而是另有其人,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甄親王劉勉,所以才舉全郡自立,可是這樣不是將整個李家置于風口浪尖中?

赤霄在手,大慶的天下胡塵何處都可去,可是清遠郡的自立,此刻讓他覺得這柄劍現在無比的燙手,他多麼希望沒有與劉勉見面,沒有接受那個條件。

真到了那一天,他能站在娘親的對立面,朝她刀劍相向嗎?胡塵連想不願想,可是照此看去,終有一天,他一定會面對這樣的局面,只是早晚而已。

永安城,御書房中,劉勉身著寬松的朝服毫無形象的坐在有些冰涼的地板上,仰起頭朝著陰影處笑了起來。

「宦侯,你說連對我們劉家忠心不二的李家都要自立,這讓那些看好戲的世家又如何想?」

孫正遠一個閃身出了陰影處,語氣陰沉的道︰「李家膽敢公然自立,視國難于無顧,李晉恆其心可誅,請陛下速速下令楓林大營前往平叛,若是兵力不夠,臣願前往孫府,請孫作汝調永丞大營的皇家親衛軍一同前往。」

「不用了,皇兄的顧慮是有先見之明的,李晉恆敢于三國攻慶之際,公然自立,必然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我們切莫亂了自我陣腳,有李家先跳出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大慶承平這麼多年,有些人有二心,很正常,這個機會可是最為難得,渾水才可模魚嘛,讓他們自己跳出來也很好。」

「陛下的意思是?可是照此下去會不會其他世家也會別有心思,特別是宋黎人那個老東西,當年雲龍攻慶他便不在,據探子回報其踏入化虛後反而更顯低調,莫不是?」

劉勉招手示意孫正遠坐過來,孫正遠猶豫了一下,坐在了劉勉的側對面,身子略有些拘著,比劉勉矮上少許。

听了孫正遠的話,劉勉微微一笑,沒再多說,而是笑著講了一個當初他奉皇兄劉崢之命去往李家公干的事。

「陛下是說當初李家只開了側門讓陛下入李府,便存有不臣之心?可是先皇卻並未就此事詰難李晉恆,難道說先皇也猜到了李晉恆的野心,可是為何不當時便防範于未然,何必等到現在?」

孫正遠听過這個事後,有些不可置信,當時劉勉身為甄親王,好歹也是一朝親王,又是去李府公干,李晉恆都敢半點不給其面子,而先皇劉崢知曉此事後反而將其壓了下來,要不是劉勉說起,估計沒人會知道劉勉還與李晉恆有過這樣不愉快的經歷。

「也許皇兄是在等李家回心轉意,也許是在等待時機,誰又能說的準呢?好個雛鳳傲凌軒,李晉恆,世道會如你所願嗎?」

劉勉長身而起,負手看向東方,雄雞一鳴天下白,風雲四起,群雄欲立,當此亂世,定鼎天下者又會是誰?劉勉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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