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就在幻羽自覺體內真氣難以為繼之際,氣泡內側的斜角處冷不丁射出兩根氣針,直擊她的羶中穴。
幻羽心中大驚,她剛一抬腿右足便陷入了氣泡的下側,猶如陷入了沼澤之中,任憑如何掙扎都沒法動彈。
氣針在幻羽瞳孔之中越來越大,再過一息便會刺入她的羶中穴;只見一條驚鴻般的身形閃過,兩根氣針瞬間消失于無形,空氣中還留下道道殘影。
幻羽心中一陣驚駭,她甚至沒看清這兩根飛針是怎麼被擊落的,因為這身法實在是太快了;她看清的時候,柳凝詩右手成拳像握著什麼東西似的,一道幾乎無法瞧見的流光擊在了氣泡壁上,引得整個營帳呼呼響動。
「小六,就是現在。」柳凝詩右手奮力往回一收,氣泡壁中果然出現了一個拇指般的小洞。
「去。」一直屏息凝神的小六突然睜開雙眼,手掌推向了綠竹棒的底端。
綠竹棒就像一根離弦的箭平飛出去,穿過了柳凝詩在氣泡上擊出的小洞,分毫不差的都堵在了沙盤遺留的氣孔中。
韌性十足的氣泡失去了力量的源泉,慢慢從中間分裂開來,直到消失在空氣中。
「呼!真是好險!」小六完成了致命的一擲,精神也隨之松懈下來︰「羽姐姐,下次可要小心哦。」
「知道拉!」幻羽一臉愧疚的說道︰「羽兒以後會注意的!凝詩姐姐,我們下面該怎麼辦?」
「嗯?凝詩姐姐?」幻羽叫了幾聲都不見應聲,轉身一看,柳凝詩捂著胸口,面無血色,滿臉痛苦之色。
「凝詩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小六也發現柳凝詩情形不對,幾乎與幻羽同時圍了上來。
柳凝詩此時體內真氣亂串,就如萬蟻鑽心般的難受;若是佟博在場一定會看出來,她在危急時刻再次使用了淺影劍。
「沒事,調息一陣便會好的。」為了不讓幻羽與小六擔心,柳凝詩拿開了悟在胸前的右手,朝二人笑了笑。
「轟!」就在幾人說話之際,沙盤的突然開始從原本的位置轉動起來;沒多久,地面上的露出一個一人多寬的密道入口。
「這北營果然暗藏蹊蹺。」小六驟然見到了密道的入口,心中十分興奮︰「凝詩姐姐,我們果然沒白來這趟。」
「我們要不要……」幻羽話到嘴邊,卻瞧見柳凝詩的臉色依然不好,還時不是發出輕咳聲,便改口說道︰「凝詩姐姐,這密道深不見底,羽兒覺得還是不下去為妙。」
「羽姐姐!我們冒著風險潛入北營,好不容易才發現這密道入口,怎麼能半途而廢。」小六語氣中略帶不滿的反駁道。
「可是……」幻羽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柳凝詩打斷了︰「小六說的沒錯!羽兒,我並無大礙,這密道是一定要探的。」
「嗯?」小六的耳垂動了兩動︰「快走,營外有人過來了。」
「小六,你斷後。」柳凝詩說完,當先鑽入密道之中;幻羽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緊隨其後。
小六從沙盤上迅速拔下綠竹棒朝密道中縱身一躍,就在進入的那一刻,手中的藍色小旗輕輕一擲,不偏不倚落入沙盤上原先那個氣孔中。
「轟轟!」沙盤隨著手起旗落而緩緩往回移動,將帶著一絲笑容的小六遮掩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戌時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夜色中打更聲一遍又一遍的想起。
「已經一更天了。」佟博依舊閉著眼楮盤膝坐在榻上︰「如果順利的話人應該到了。」
「哼!想不到沙爾巴居然將我帶到了石頭城。」佟博腦海中正回憶著來時的路線︰「這與我心中所猜也八九離十。」
「什麼人?這麼晚了來這里做什麼?」佟博突然听到了樓下傳來陣陣吵雜聲,精神一振,輕步來
到了房門前從細縫中往外窺去。
「住店。」大堂的門外站著一個黑色勁裝女子,一頂黑紗斗笠將她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無法看清。
「本店已經客滿了。」門前的小廝不耐煩的朝勁裝女子揮了揮手︰「去別家吧。」
「住滿了?」勁裝女子冷冷的盯著小廝,雖然小廝看不見她的眼神,卻也感覺到陣陣寒意︰「那大堂內打個地鋪總可以吧,銀子本姑娘一紋也不會少給。」
「抱歉客觀,本店沒這個規矩。」小廝怕節外生枝,不想與這勁裝女子多作糾纏,雙手一伸便要關門。
「怎麼?居然有生意都不做嗎?」勁裝女子前跨一步,右掌以一個極刁鑽的角度切在了小廝的手腕上,左掌立刻抓住了房門︰「本姑娘今天還就不走了。」
「你?」小廝被擊退了一步,怒罵道︰「臭娘們,來這里鬧事!我看你是找死!」
「啪!」小廝的罵聲剛完,勁裝女子便閃到了他的身前一巴掌打在了其右臉頰上︰「讓你嘴里不干淨,欠打。」
「有意思!」窺視著大堂的佟博來了興趣︰「這女子分明就是來找茬的,卻不知道是何目的!」
「哼!這兩個把門的到是定力不錯,下面都亂成一鍋粥了,他們卻紋絲不動守在這里。」佟博不禁暗暗為下面的勁裝女子擔心︰「這沙爾巴怕是早有準備。」
「都住手。」佟博一念至此,沙爾巴果然慢悠悠的從二樓往下走︰「不知道姑娘為什麼要在鄙人這小客棧中鬧事?」
「開門做生意居然往外推客人,就該打。」勁裝女子原地一躍,兩腳踢飛分別從左右兩邊襲來的小廝。
「姑娘這話說的好啊!」沙爾巴並不發怒,反而鼓起掌來︰「你們幾個狗才听不到沒有,還不退下?」
「是!」幾個小廝互相扶持著從地下爬起來,一臉不忿的退進了內堂。
「哼!總算來了個明事理的。」勁裝女子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塵土︰「你就是掌櫃,本姑娘要住店。」
「方才姑娘想在大堂將就一宿,確是本店的怠慢。」沙爾巴微微一笑︰「這又怎麼能行?若是姑娘不嫌棄,那就住鄙人那間如何?」
「哼!本姑娘對你的屋子不感興趣。」勁裝少女根本不領沙爾巴的情︰「這大堂挺好。」
「那便請姑娘隨意。」這句話剛說完,沙爾巴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他欺身上前,雙掌幻化出數道手印,襲向勁裝女子。
勁裝女子早有防備,大堂的椅子一把接一把被她的右足勾起,砸向沙爾巴。
「啪!」沙爾巴掌出如風,這些堅硬的木椅踫到了他的手掌瞬間就變成了木屑在空中亂飛。
「好強的掌力。」佟博于門縫中暗暗感嘆︰「我倒要看看,這沙爾巴到底還隱藏了多少實力。」
勁裝女子顯然也沒想到沙爾巴是個硬茬,她見那驚人的掌力不敢硬踫,只是憑著敏捷的身法左右游走。
「兩次左邊,一次右邊。」沙爾巴心中默算著勁裝女子身法落腳的地方︰「這次應該是……」
「後面。」沙爾巴猛然一轉身,兩只寬大的袖袍對準了剛好閃到自己身後的勁裝女子,內力急吐。
勁裝女子只覺沙爾巴的袖口里兩道疾吹來,身體像被吸住一般不受控制的朝著他的手掌上飛去。
眼見自己就要被手掌的擒住,勁裝女子于半空中,右掌從後腰處急揮,一道寒芒呈半月形朝著沙爾巴擊去。
沙爾巴也沒想到勁裝女子中了自己的風袖還能反擊,一個鐵板橋避開了這一擊的同時,袖袍伸長數尺擊在了女子的腰間。
「唔!」女子隨被擊中,卻借力向後連退數步,手中那細長的武器撐在地上,不停的喘著氣。
「那是峨眉刺。」佟博見到武器,腦海中想起了一個人來︰「她怎麼會找到這
里來的?」
「哼!鄙人該盡的禮數已經盡了。」沙爾巴一步一步朝著勁裝女子逼近著,陰陰一笑︰「姑娘打傷本店這麼多人,若是能從鄙人手下留得性命,此間的客房自然任你挑選。」
「大人請住手,听在下一言。」佟博適時的一把將房門推開,就要往樓下走。
「嗯?」兩名忠心的守衛同時伸出了右臂擋在了佟博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怎麼?眾目睽睽之下,難道還怕在下跑了不成?」佟博右手輕輕的拍在了二人手臂交叉的地方。
「讓他下來!」沙爾巴頗有風度的朝著兩名揮了揮手,十分玩味的盯著佟博。
佟博也不理沙爾巴,只是緩緩的來到勁裝女子身邊伸出右手去扶她的左臂。
「你是誰?想做什麼?」勁裝女子瞧見佟博的手,仿佛怕被毒蛇咬一般連忙閃避。
「姑娘別誤會。」佟博見勁裝女子很是警惕,微微一笑又將自己的右手縮回︰「在下只是瞧姑娘受傷了,想扶你起來。」
「別用你的髒手踫我!」勁裝女子又往後退了幾部,就這麼與佟博對峙著。
「哈哈!看來人家並不領你的情!」沙爾巴見狀反而大笑起來︰「還是將這丫頭交予鄙人來處理吧。」
「沙大人,這位姑娘領不領在下的情並不重要。」佟博也笑了起來︰「不過您倒是應該領這位姑娘的情,而不是對她出手。」
「這是為何?」佟博這話一出,不但沙爾巴有點模不著頭腦,連勁裝女子那藏在斗笠下的面容都變了色。
「沙大人,您將在下留于此處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佟博又朝勁裝女子笑道︰「兔護衛,在下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