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養傷

忍者的世界其實並不像前世所了解的那麼光鮮靚麗,刺激熱血。的確,在最開始學會踩水,上樹,樹林間的飛越,甚至第一個忍術的釋放的時候,內心的激動之情是無法言語的。

但是當你習慣這一切之後,無止境的修煉所帶來的只有單調而又枯燥的生活。因為僅僅只是看動漫的話,看似所有人每天都過的很充實,事情多到做不完。但是其實,除了修煉,這里的娛樂活動真的少之又少……

像鳴人這種熊孩子還能到處玩個涂鴉,但是清水呢??他只能日復一日的不停修煉……但是現在,躺在病床上養傷的他,除了發呆和思考,其余什麼事都做不了。

于是清水開始回憶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剛發現來到這個世界的震驚;第一次提煉出查克拉的狂喜;然後是進入忍者學校的新奇;接著是畢業成為下忍接受丸星古介的指導;升入中忍的喜悅,然後是——戰爭!持續了近十年的第二次忍界大戰……

戰爭的慘烈徹底打碎了清水對這個世界的一切美好幻想,戰場上遍地的尸體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弱小即原罪。于是他墜入了無盡的修煉,過著灰暗枯燥的忍者生活……加入暗部,結識灰鷹,星火還有嵐狐,又成為暗部分隊長,成為上忍……

他的忍者生涯被修煉和殺戮所填滿,所以能夠認識這些可以托付生命的隊友,他格外的珍惜……只是,這一切已經煙消雲散了,他還能為他們做什麼?報仇嗎?他做得到嗎?是揪出這件事的幕後黑手?還是干脆針對全部的砂忍?

‘哎……’心底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人不能閑,閑了就容易胡思亂想,事實證明,就連忍者也逃月兌不了這種輪回。

「該換藥啦。」耳邊傳來護士小姐姐甜美的嗓音。

「……好。」清水楞了下,然後起身。

隨著繃帶一圈圈解下,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讓人觸目驚心,曾經的傷痕無不再訴說著忍者的殘酷。而月復部那道新生的巨大恐怖疤痕——可以想象當時戰斗的慘烈。

「嘶……」冰涼的傷藥,一觸踫到傷口,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比剛受傷時還要疼。

「很疼吧……沒辦法,這藥就是這樣……只有等到結疤以後,長出新的皮肉,才不會那麼疼。」護士小姐姐手腳麻利的給清水換好了傷藥,然後再把繃帶一層層的纏回去,看的出來,她只是個普通人,不過卻是一名極其專業的護士,「當忍者可真沒什麼好的,得冒著這樣的生命危險。」

忍者的確是距離死亡最近的職業了……但是這可是夢想!看過火影動漫的哪個少年會不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忍者?!那穿越樹林間風馳電掣的速度感,那施展強大忍術的力量感!誰能不向往?!

護士小姐姐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清水,明明眼前的男孩子只是跟她同齡的存在,卻又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這樣的危險道路呢?于是又繼續道︰「你是不知道……你剛來的時候可是連呼吸都沒有了……去搶救室的路上都是你的血!如果不是綱手大人全力搶救你……」小護士沒有繼續說下去,透露的意思清晰無疑。如果綱手那天正好不在村里,那他存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清水笑了笑,看起來這個護士小姐姐,應該有著一個一直庇護她成長的溫馨家庭。在木葉村,這樣的家庭大多不會只是平民家庭。

「你叫什麼名字?」

「今出川紗羅。」名叫今出川紗羅的護士小姐姐調皮道,「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床頭有寫。」

今出川嗎?印象中村里沒有這樣的豪族,看起來不是一個忍者家族。清水搖了搖頭,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和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需要關心這些做什麼?安心養傷吧。

今出川紗羅見清水已經靠在床頭閉著雙眼,沒有繼續談話的意思,癟了癟嘴,略帶郁悶的整理了下病房,然後離去。

「請問您是來找四月君的嗎?」病房外傳來今出川紗羅的聲音。

「是的。」這是一個聲音略微沙啞的男人。

「那我做個登記——四月君有人來看你了!」今出川紗羅大聲喊道。

其實不需要說,他也感知到有人來了,而且這個熟悉的聲音……這是個身材並不魁梧的中年男人,後腦扎著一束標志性的短辮。

「……古介老師!」清水喊道。

「火影大人不久前派暗部通知我,說你已經醒了,我就過來看看。」眼前的男人便是四月清水,有著精英上忍實力的老師——丸星古介。

「其實昨晚就醒了,早上才做的任務報告。」

「那看起來火影大人還是挺照顧你的,正常來說暗部的規矩是醒了就得立馬作任務報告。」丸星古介笑笑,隨意找了張病房里的凳子坐了下來,「想不到你居然去執行了這麼危險的任務……這些年只知道你在暗部,執行了很多A級甚至S級任務,但是,誒……」

其實自從清水進入暗部之後,兩人的交流就逐漸減少了。一個是丸星古介其實並沒有什麼可以再教他的了,另一個就是清水因為暗部的工作性質,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兩人也確實踫不到一塊去。

「我想左為也應該收到消息了,估計正在來的路上吧。」宇智波左為是當年和清水一起同時成為拜丸星古介的學生,還有一個同伴則早已陣亡在了第二次忍界大戰中。

「左為現在還在木葉警備隊嗎?」想起了同門摯友,清水也有些感慨,他本身朋友就少,一晃又那麼多年,還健在的老朋友真沒多少了。

「我上個月還在警備隊看到他了。」丸星古介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學生,他好像變了。一直以來,哪怕是曾經長達數年的朝夕相處,丸星古介也很難從外表看出清水到底在想些什麼。

因為即使是剛畢業的時候,清水也有著不符合他那個年紀的穩重。不哭不鬧不發脾氣一絲不苟的認真修煉,與其它早熟的忍者又不一樣,他的性格並不陰郁,並不拒絕和人交流,也不自閉,還會開朗的大笑。這種種加在一起,使得清水根本就不像一個忍者。

丸星古介見過太多的忍者,或熱血沸騰,或雄心壯志,或平平無奇,或隱忍陰郁,但沒有這樣矛盾的忍者。

只是現在,他從清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長年累月的殺戮,親朋好友的死亡,多多少少會影響一個忍者的心性。剛剛,他從清水無神的雙眼里,也看到了這些。

‘這就是忍者的宿命啊。’

「看起來他還過得不錯。那火影大人有說什麼嗎?關于這次的任務?」清水問道。他已經將他所知道的一切作了報關都呈交了暗部,三代目火影應該會有什麼安排吧?

「火影大人的意思是,你先養傷,這是你目前首要的任務。至于別的,都先放下吧。你的傷勢我也有了解,如果不能完全好起來,這會影響以後的忍者生涯……對了,星火也在醫院,就在樓下311病房,你可以隨時去看他。而灰鷹的遺物已經交給了日向家族,至于嵐狐的遺物應該會在下次的葬禮上和尸體一起火化……」

「……好吧。」昨晚的綱手也好,早上的暗部隊長也好,現在的古介老師也好,甚至是三代目火影的意思,都是勸他先養傷;而他的部下死的死,傷的傷,他還能怎樣?既然大家都沒有要告訴他這個傷患,整件事來龍去脈的意思,那他也圖個清靜吧,安心養傷。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吧。專心養傷,我們還在等著你回來呢!」丸星古介走過來拍了拍清水的肩膀。

「知道了,我會好好養傷。」清水點頭應道。

「好了,我也是正要出任務,順道來看看你,我該走了。誒……忍者啊……」丸星古介嘆了口氣。

「好!」清水眼神微閃,也不懂老師在感慨些什麼。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里,清水收斂了心神,專心養傷。對于他自己的傷勢,他也心中大概有數,如果月復部的大傷口再次裂開,想要再愈合恐怕沒那麼簡單了,而且勢必會影響他以後的成長。他絕不能就在這里停下,所以他老老實實的養傷,每天按時換藥,也不亂動更不動氣。

養傷的這段時間里,陸續有朋友過來探望他︰左為來的時候還很神情激動的告訴他,等他出院了就送他一份大禮,弄的神神秘秘的。不過最讓他吃驚的是波風水門居然會帶著他的學生們來看他,要知道以前波風水門多多少少對他這個「水貨天才」有些敬而遠之。期間宇智波帶土還放出大話要為他報仇,惹的卡卡西一陣嘲諷,此時的帶土,卡卡西還有琳這三個小鬼都還很樂觀開朗。

對了,星火也來過他的病房,詳細跟他講了他們被追擊的全過程。兩個砂忍小隊在當天夜里就追上了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發現兩人的蹤跡。無法逃跑,沒有後援,星火和嵐狐只能死戰……砂忍在殺死他們兩人之後,反常的沒有帶走他們的尸體,星火依靠假死躲過一劫,但是也永遠失去了雙腿,而嵐狐則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段時間里,村里的高層在刻意封鎖消息,這麼大的事居然半點風聲都沒有,他們顯然在謀劃著什麼,在等待著什麼。距離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間點非常近了,這件事是不是就是三戰的導火索呢?

清水十分清楚,他要是還想繼續參與這件事,那一個健康的身體是必須的。前方還有更多的戰斗在等著他,而他也不會止步于此!因為他沒有忘記與大蛇丸的交易。大蛇丸說過還會來找他的,想必也是等他傷勢痊愈之後吧。

山雨欲來,不屈的他只能在命運的長河里不斷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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