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話里地威脅，霍斯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絲毫不懷疑他這是在虛張聲勢。
十年前的那一幕，他如今都記憶猶新。
那時他還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周身的氣場卻壓過了所有人，眼神更是沒有絲毫的溫度，如殺神一般。
如今十年過去，他得成長成什麼樣子啊。
他，A國惹不起。
霍斯閉了閉眼，這件事，確實是艾爾做錯了。
十年前他就護過他一回，沒想到他還會再犯，這一次還鬧得這麼大。
證據確鑿，當著這麼多國家首腦的面，他要是再護著他，只怕明天A國就要接受所有人的質疑了。
比如是否是他們授意他這樣做的。
這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想到這里，他眼楮一睜，看都不看艾爾一眼，義正嚴詞道︰「當然不會，艾爾進行滅絕人性的實驗，即便是放到國際法庭上，也是要判處死刑的。」
「好，那就由國際法庭來審理吧，屆時全球直播，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霍斯先生沒問題吧？」
說是問句，但秦冽根本就沒有給他選擇的余地。
霍斯慪得不行，奈何這麼多雙眼楮盯著，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點頭。
說完，他就急急關了電腦，這一次，倒是順利關上了。
秦冽抬了下手，便有幾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把艾爾扣押著走了，連帶著還有之前想要來救他的人。
艾爾徹底慌了，喊道︰「我是伯特家族的人，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這樣子，完全不像是曾經站在台上風光領獎的艾爾博士。
秦任冷笑，又有些悲哀。
就因為他，死了多少人啊。
他尚且還有幸活著，可是如彭洋之類的人呢，他們的命，又由誰來償還。
艾爾嗎？他死了那些人也活不過來。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情緒，彭洋扭頭看了過來，咧嘴一笑，「阿任，你別這樣，能讓凶手歸案，我已經很知足了。」
說完，他感覺到身上有點點白光，很溫暖，跟之前其他人去投胎的樣子一樣。
他趕忙看向粥粥說道︰「小天師，您可以帶我回去再投胎嗎？」
粥粥不解，「你現在心願已經了了，早點投胎不好嗎？」
彭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挺好的，我現在很滿足了，但是我死的時候就是被艾爾給抓到國外做研究的，這一次，我想在咱們自己的國土上離開，下輩子，我還想當華國人。」
還是他們華國的飯更好吃。
聞言，粥粥欣然同意，「可以。」
說著，她拿了張符把他收進來，拍了拍說道︰「你先待在這里頭吧，等回去我再送你離開。」
「謝謝小天師。」感激的話從符里傳出。
「不客氣。」粥粥擺了擺手，看到秦冽正看著她，脖子一縮，完了，爸爸要秋後算賬了。
看她這慫唧唧的樣子，秦冽有些好笑，彎腰把她抱了起來，看向秦任，「走吧，你爺爺女乃女乃還在等你。」
說完，率先抬步往外走去。
粥粥「咦」了一聲，眨了眨眼，小聲問道︰「爸爸，你不生我氣了嗎？」
「生。」秦冽掃了她一眼，見她扁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他冷了冷心腸，沒讓自己心軟，免得這小丫頭以後不知道天高地厚，干出更大膽的事來。
「下次要是再敢這樣，你以後就別想出門了。」
粥粥連忙點頭，「不會了不會了，可是爸爸，你不是答應我們去了嗎？」
秦冽掃了他一眼，「那我有沒有說過，艾爾肯定會把跟蹤他的人調開，我會跟在後面，不能太近，你們不要急，先穩住他？你就這麼急著跟著他走？」
粥粥連連搖頭，小聲嘟囔道︰「我這不是想著省張機票嘛，怪貴的。」
兩人離得近，她的話清晰傳到他的耳朵里，秦冽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腳步猛地頓住。
所以，小丫頭就是為了省一張機票，把自己給賣了？
他咬了咬牙，忽然抬手就在粥粥肉嘟嘟的上拍了幾下。
「這點錢能省？用得著你省？你的命就值這點錢？」
粥粥搖頭，果斷認錯︰「爸爸，我錯了。」
說著，她扭頭模了模小屁屁，可憐巴巴地趴在他肩膀上，蹭著他的頸窩，聲音里帶著哭腔，「爸爸，你別生氣了。」
秦任听得心疼，趕忙幫著說話道︰「小叔，粥粥也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你別怪她，要怪就怪我吧，別打粥粥了。」
聞言，秦冽掃了他一眼，又瞥了眼假裝擦眼淚，實則偷偷看他的小丫頭，說道︰「你別被她騙了，她沒事，是故意在這兒裝可憐呢。」
他動手也有分寸的，看著重，其實就是輕輕拍了幾下而已，紅都不會紅。
這小鬼靈精馬上就演上了，還真是會順著根桿兒往上爬。
這嫻熟的樣子，一看以前就沒少練。
「啊？」秦任啊了一聲，難得有些犯傻，愣愣看向粥粥。
被他戳穿，粥粥也收起了假哭，不好意思地埋在他懷里不肯出來，太丟臉了。
爸爸真聰明啊，以前師父師兄們都會被她騙到，爸爸居然一眼就看穿了，真是太太太厲害了！
「行了，先回去吧。」秦冽看了眼周圍，直覺不爽，不願意多留。
秦任也是一樣的。
走了幾步，粥粥忽然指著離這里最近的一座小島說道︰「爸爸，可以去那里一趟嗎？」
秦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讓人掉轉游艇方向，往她指的那個小島而去。
看著周圍的景象，秦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愣了下，「這，這里是……」
他扭頭看向粥粥，詢問著她。
粥粥點頭，臉色有些沉重，抬頭看著飄在空中的陰煞，耳邊滿是冤魂的哭喊。
這里就是艾爾處理失敗「實驗品」的地方。
得到確定的答案，秦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艾爾要被懲罰了，可是他心里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都已經沒了，艾爾就是再死上千萬次，也沒法讓他們重新活過來。
他有些不忍地移開視線，看向粥粥說道︰「粥粥，你可以送他們去投胎嗎？」
粥粥點頭，「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說著，她從包里取出一炷香來，用火符點燃，手上捏著一把往生符拋到空中，揚聲道︰「你們的仇已經報了，輕安心投胎去吧。」
話落，一道道接引光落在林子中。
片刻，林子里也恢復了往常的生機，不再陰煞遍布。
確保最後一個靈體離開，粥粥才轉身。
剛走了一步，就見一道金光落到了包里。
她愣了下，把祖師爺取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他的食指的指甲蓋也變成了金色。
「還不錯。」祖師爺滿意的聲音傳了出來，「繼續努力。」
粥粥臉鼓了鼓，怒道︰「祖師爺，你怎麼把功德全拿走了！」
師父說了，功德也能改她的缺錢命的！
小姑娘氣得直跺腳，她不想再當窮光蛋了！
聞言，祖師爺也有些心虛，輕咳一聲，又理直氣壯道︰「咳，這個你又沒寫到合同里。」
所以不算數。
粥粥眼楮一下子就瞪大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賴皮。
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道︰「那就都按合同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