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乖乖那麼想跟蘇小婷去上學,老太太就樂了,她跟陳娟華說起往事。
當年蘇清河剛上學時,讀學前班,蘇清池也沒伴玩耍了,偷偷央著蘇清河帶他去上學。蘇清河多疼弟弟啊,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吃完午飯去上學時就偷偷帶上蘇清池,蘇清河在午睡,就讓蘇清池鑽課桌底藏著。
老太太發現蘇清池不見後,跟老爺子滿村子找,村里人又幫忙找,卻怎麼都找不到人,差點就瘋了。
後來還是吳老師發現了蘇清池,用學校的固話打了蘇清河家里的固話,老爺子才踩單車去學校把蘇清池接回來。
陳娟華只知道蘇清河有個弟弟學習特別好,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樁有趣的往事,不由感慨道︰「難怪阿池成績那麼好,原來是那麼小就想去上學了啊。」
「屁!」老太太難得說了一個粗鄙的字,「阿池就是想去跟阿河玩,就跟乖乖現在想去學校跟婷婷玩一樣。阿池剛入學時,哭了好幾天呢,還要我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太婆去陪了幾天,後來還經常留堂,總讓阿河等他一起回家。」
陳娟華尷尬笑了笑。
老太太又繼續說︰「真要說起來,最讓人省心的就是阿河了,這孩子就跟現在的婷婷一樣,雖然也愛玩,但成績從來沒落下,作業也是寫完了再去玩,老師也沒有投訴過,說起他都是夸獎贊美的。」
說到最後,老太太難免有些落寞,盡管時過境遷,當年沒能勸住蘇清河繼續讀書,是她心里一直都拔不掉的一根刺。
今時不同往日了,蘇小婷上下學都是車接車送,乖乖也不可能偷偷跟她去學校了,為了安撫小家伙,蘇清河下午送蘇小婷去上學時,把她也帶上了,讓她去看看學校門口,就當上過學了。
回到家里的乖乖趕雞攆狗,宣泄一通後,又央著白建安帶她出去玩。
她都上過學了,還認什麼字啊。
這一出去,還真讓她找到事干了。
過年這段時間天氣很好,大塘曬了將近一個月,殘留的淤泥也都曬龜裂了,蘇明光撒了生石灰,和姚金芳戴著草帽頂著大太陽,一鋤頭一鋤頭翻耕著。
雙塘村的農作業方式傳統到可以說落後,以前村里好歹還有人養牛,現在大家就管著那一畝半分田,一年下來也使不上幾次牛,養著就不值當了。至于請機器,人工一兩天就能搞定的事,何必浪費那幾個錢呢?
他們就過著這樣精打細算的日子。
乖乖牽著白建安的手,站在岸上陰涼的地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她那雙大眼楮愈發明亮。
「叔公~叔公~~」
乖乖扯著小嗓子喊了好幾聲,才把蘇明光叫過來,蘇明光還沒開口,她就迫不及待問了,「你在干什麼呀~~」
「我在消毒,準備放水養魚魚啊!」
「魚魚~」乖乖眼楮更亮了,「我開挖挖機幫你~~」
蘇明光掃了一眼大塘,他們剛開始翻,讓乖乖開挖機來玩也沒啥影響,就同意了。
「好啊,你回去開挖挖機來嘍!」
乖乖蹦了兩下,拉著白建安就急忙忙往家里跑,蘇清河看到乖乖出去沒一會就這麼急跑回來,一回來就直奔車棚要開心愛的挖機車,就問她要干什麼。
「我去挖魚魚~~」
「挖什麼魚,哪里有魚挖?」蘇清河問著,看向白建安。
白建安笑著說道︰「明光家里翻塘,乖乖這不急著要開挖機車去玩嗎?」
「不系玩~系幫叔公干活~~」乖乖女乃聲女乃氣地強調道。
蘇清河就無語了,是玩還是幫忙,你心里是真沒點數啊。
不過也沒阻止,回屋里找出太陽帽給乖乖戴上,再給她掛上寶寶杯,跟著一起去了。
乖乖這挖機車想要下塘,得繞一段路,蘇清河讓白建安陪著乖乖去,他抄近路直接跳下去等乖乖。
「明光叔,要不要搞些蓮藕來種?」蘇清河笑著跟蘇明光說。
「種藕?」蘇明光愣了一下,隨後說,「你想吃藕啊?」
「我不但想吃藕,我還想看荷花吃蓮子吃藕糖呢!」蘇清河說著,臉上就露出懷緬的神情。
大塘沒有種過蓮藕,不過現在被填平的小塘以前就種過,夏天的時候可真是美啊,青綠的蓮葉臥在水面上,雨過新晴,水珠在荷葉上晶瑩晶瑩的,他們這群調皮蛋最喜歡拿竹棍去打荷葉,還喜歡折下一朵荷葉去抓蝌蚪放在上面。
經常會有青蛙跳上荷葉,他們看到後,就會想方設法去大青蛙、抓青蛙。
有時候大人們還會采荷葉煮荷葉飯,做荷葉雞。
至于荷花,他們都是調皮蛋,可不會欣賞美不美,反正就是拿棍子打。
最開心的就是挖藕了,和放水抓魚一樣,都是小孩子們光明正大玩水玩泥巴的好機會。
蘇明光不知道蘇清河在想什麼,他想了下就搖頭了,「種那玩意干什麼,多工,還賣不出去。」
蘇清河大抵是剛把工作室股份轉讓了,賬戶里太多錢不知道怎麼用,他就跟蘇明光說︰「明光叔,你說我在大塘上修幾個廊橋,再修一個涼亭,你在大塘種上蓮藕,你們平時得閑就在廊橋上走走,去涼亭吹牛打牌,怎麼樣?」
「你叔得罵死你!」蘇明光笑罵道,真要蘇清河說的,他們都跑來涼亭吹牛打牌,蘇明光那小鋪就沒多少人去了。
「有什麼好罵的,你們打牌都不買東西,平時該買東西還不是一樣在他那里買?」蘇清河笑道,「而且我這要是真搞好了,他肯定很開心,你信不信?」
「要不我把大塘轉給你?」
「我要大塘來干嘛,我又不會養魚!」看到乖乖已經出現在視線,準備開著挖機車往塘里沖,蘇清河忙跑過去。
蘇明光和姚金芳對視一眼。
「我覺得阿河說得挺好了,如果他真的要修那什麼廊橋涼亭,大塘應該很好看吧。反正又不影響我們養魚。」姚金芳說。
「就淨折騰!」蘇明光呲呲牙,「種吧種吧。」
那一頭,乖乖和白建安坐在挖機車上,從斜坡上一頭沖下來,乖乖刺激得哇啊哇啊叫著,下來後緩過來,一打方向盤,轉了個大圈又往斜坡上開。
好嘛,出發前還強調說是來幫忙的,結果就一個沖斜坡她就玩上了。
想要她開挖機翻塘,還得等她玩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