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9章 劍道大會‧胸有熱血劍氣寒

劍道大會開局,盟軍兩戰皆勝,長生門連斃三人。蒙古軍見勢不妙,劫持肅州民眾為人質,可以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的齷齪,  意料之外的早。

當然了,木華黎可以給人質羅織罪名,並將所作所為粉飾成「兵書有雲,愛民,可煩也,將之過也,用兵之災」。

效果顯而易見,  回光返照的蒙古軍趁機將局部盟軍分割,  並以煙霧彈斷絕了兵陣內外的隔空交流。不過縱觀全局,當然還是盟軍大陣包著他們的小陣。

前日在長城剛把博爾術打傷擊敗的薛煥,適才也不慎失陷于兵流,陣法開闔了十數次,一點影子都沒見著,徐轅、宋恆前往尋找,一個又撞見老對手木華黎、馮虛刀與其符咒對攻、才確定了這家伙是真「雄勇」、普天之下只怕林阡一個而已;一個則被十二樓中的雙頭槍「巴爾恰」拖纏。

萬演對薛煥之失蹤關心則亂,攆著個潰敗的蒙古高手邊沖邊找,架不住那人原來是示虛誘敵、不經意間突然殺了個回馬槍,驚得他慌忙提槍轉攻為守,架不住那人一記側踢把他踹飛。那人飛身一躍正待將他結果,斜路一道雪光先砍了那人頭顱。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這就是兩陣交界?對方竟為殺我而暴露!萬演喜不自禁︰「煥之,我記得路,帶你出去!」

「萬弟……」「想走?問過我刀再說!」一股凌厲刀氣撲面,來者一旦撲降,登時與薛煥殺得白熱。

洶涌真氣在局內不停翻滾,  萬演被迫退後幫薛煥掃外圍。他雖得鳳簫吟指點過武功,畢竟槍劍有別、自身起點又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達到薛煥高度,于是盡量不反過來成薛煥累贅。

來者原是「五城」之一——不得不說,五城五人參差不齊,三個被林阡一刀斬,一個對厲風行難以企及,一個卻能跟薛煥伯仲之間。

膂力相近,沒幾招就相互把刀砍卷;內力相近,一交戈彼此震得腳底磚起瓦落,一卸力各自散得身後陣塌牆摧。

終究那人耐力與刀法略遜一籌,百招過後,滿陣都是薛煥飄忽震蕩的楚狂刀光,

那人試圖以「黑水膽小鬼」「縮頭將軍」來激薛煥發飆,如他所願薛煥也怒,刀勢卻反而更加強勁,

果然情商這種東西,是普通人方才需要具備。這百余刀連發的光納日月、氣沖斗牛,完美解釋了為何薛煥在大金的朝野從來都「喜怒無常」著待人接物卻始終萬眾臣服……

「煥之刀中陽剛之氣,總教人感覺成竹在胸……」萬演放下心來,  極力保護自己,  不出意料那人立刻想到拿下萬演攻薛煥之必救。萬演早有準備、敵來我跑、藏頭露尾,那人好不容易掙得良機卻死活擒不住萬演後心,羞于陰謀暴露,乍見薛煥緊追,慌忙點刀尖向後一躍,重心不穩倒翻了一丈有余。

「呵呵,以二打一,好意思叫自己金北第一。」斜路有人為救「五城」而毒辣攻心,原是十二樓之一的「卡帕瓦小曲劍」,不僅把薛煥和萬演的配合曲解成以二打一,還趁薛煥走神往薛煥拋來個無辜老弱,原來如此,這麼曲解的目的是為了師出有名?甚至還對準了楚狂刀栽贓嫁禍?抑或只是想逼薛煥反復思索……聲先到,人質次之,劍隨即凌空而擊。

薛煥前期思慮再多,最後都是憑良心掣刀,想都不想地把老弱從自己的刀光下拉了出去,奈何還是被敵人成功實現「攻薛煥之必救」,無論何種角度都避不開小曲劍,虧得萬演橫槍一挑,才不至于性命之憂。

「沒事?」薛萬二人異口同聲,得見對方雖臉色慘白但神志清醒,都露出欣慰神色,不容喘息,倏然十二樓小曲劍與五城大刀合力回旋,風力將受了內傷的兩人壓得喉嚨發緊。薛煥勉強推開萬演,堪堪施展「遂為西峙岳,雄雄鎮秦京」,原以為只能拼它個三敗俱死,未料那小曲劍與自己互斫的同時,「五城」的側路驀然有劍光疾吐……

「五城」臉色大變,轉而先殺不速之劍,來人雖用左手,劍鋒圈斬,飄逸如楓,詩情馳騁,畫意縱橫。

「你是何人!」「五城」雖以內力將他震傷,自己卻也被削到頸動脈,自知瀕死,臨死前求個明白。

「金北第一這個詞,在我心中,神聖不可侵犯。在每個武者心中,都是!」那人長得雌雄莫辨,劍法也是曼妙飄忽、神骨皆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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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萬首,酒千觴,詩酒乃風流……可你,不是殘廢了?」五城這才知道來者是誰,不甘心地氣絕倒地。

「子若,不……狂詩劍!解濤!」激動之下薛煥差點又叫錯,臉上一熱,尷尬不已,「我還不夠淡定,今日這金北第一是你。」

「看來你刀法下一層,是‘到水窮處見雲起’了。」解濤一笑,「主公常說,‘有上升空間,是好事’。」

「你與他,也化解了。」薛煥由衷高興。

「猴年馬月的事了。」解濤舉起左手,示意如果不是林阡砍他,他也達不到左手使劍的新境界。

「他倆都斷氣了。」萬演說敵人們。

「這敢情好。他辱你的仇,還有潛入後方殺傷小妻子的仇,都被我報了。」解濤笑而拄劍,身影搖搖欲倒,薛煥看見他衣上血跡斑斑。

萬演也咳了幾聲,很顯然氣息不暢。

薛煥自己也喉嚨一甜。

十二樓和五城雖倒下,但他三個都受了傷,長生門越圍越多,看情形敵眾我寡。

「我失陷在這里,得有一個時辰了。」薛煥指著不遠處他想帶走的那群老弱。

「剛剛的方向,不知還對不對。」萬演建議,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我單槍匹馬,沒帶救兵來。」解濤環視四周,盟軍主力若隱若現,「應該隔得不遠,並非沒機會突圍……但,可能要血戰!」

「沒關系,我先開道……」薛煥正待一馬當先,懷中突然多了壺酒,原是解濤拋來。

薛煥一愣︰「作甚?」

「薛煥,要我教你男人怎麼喝酒?」解濤笑,與他也恩怨盡泯。

薛煥這才明白,喝了一口,血立馬熱︰「今日,按醉死了打。」

「只可惜,萬弟還年輕。」解濤惋惜。

「死就死,還問哪代人?」萬演也壯懷激烈。

「三個臭皮匠,殺空蒙古陣!」薛煥言下之意,雷霆攻殺,懾得他們不敢用人質。

解濤萬演齊摔酒壇,提刃︰「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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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吾思的處境與薛煥相仿,也是在與十二樓「欺胡六」對決的最關鍵時刻,因赤老溫以毒潑向人質而分神。雖然他內力高強、筆法凌厲,截下了欺胡六的攻勢且幾乎擊斃赤老溫,可惜那毒液滲透衣衫與皮膚害得他越打越虛,不多時滿頭都是冷汗,「快雪時晴」漸次黯淡,「念長風」也難再飄逸。

所幸他所處位置不似薛煥與世隔絕,很快就有西夏軍前來增援,但那時他雙眼十分模糊,連那西夏人是誰都看不太清。

「大和尚,先去歇會兒,這里交給我!」發話的應該是個少年。

「不行,你一人打不過!」憂吾思知道,面前這個十二樓,是長生門中的數一數二,不然不會連曹王談判時都倍感吃力,「記著,欺胡六這武器,形體極長,兩頭都可刺殺敵人……」

「可您中毒不淺……」那少年邊打邊擔心他。

「我助你取穴打位。」興許是禍兮福之所倚,憂吾思失去視覺、甚至感覺之際,竟然能更加氣定神閑,以平時三成不到的氣力,便能筆走龍蛇,瀟灑寫「鴻飛獸駭之姿、鸞舞蛇驚之態、絕岸頹峰之勢、臨危據槁之形」。

「好一雙判官筆。」欺胡六早就和那少年交上了手,可心思還偏向于掠陣的憂吾思,一不留神,衣袖竟被那少年斬開一幅。

「這是何劍!」「你是何人!」欺胡六與憂吾思異口同聲,憂吾思連呼吸都不自然。

他向來以筆揮毫,而那人劍可潑墨,並轡偕行,縱情叱 ,從年少至今,再沒誰這般心有靈犀。

「王爺,追隨您,筆問天下,劍論九州,此生無憾。」

那少年,好像就是這麼大年紀的曹王?劍中初有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鏡中之像。

他看洗髓經的《凡聖同歸篇》時,總覺得他是凡而曹王就是聖。身為佛門中人,他卻貪戀紅塵算個半吊子,有時還需曹王一語驚醒夢中人。

若沒有中間空白的幾十年,就好了……

一凜,驚醒回神,不可能,幾十年過去了,那少年不該是王爺,但也,應該是個小劍聖吧?

「大和尚,我是曹王關門弟子,名字叫做籍辣思義。」少年劍氣,卷起千堆雪。

「是了……」和尚听聶雲說過,曹王臨終前,除了詢問徐轅肅州之戰陣容,還交代獨孤清絕一件私事︰「籍辣思義已經拜師,可我卻是無力再教……」「王爺,我教。」獨孤清絕深知,曹王看中他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可與他平起平坐的劍聖,「教他,您的冥滅劍法……」

「很好,思義,曹王劍就在肅州城頭,你將它拔出來用!」和尚振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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