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舉世皆敵

之所以在這里忽然提高警惕,是因為十八反和十九畏沒有留在關內把守,而是在石門打開之前就沖出迎敵,這與先前四關完全不同——說明第五關和前四關不一樣,很有可能就是最後一關。

最後一關,再沒有別人,有且僅有此行他們的唯一目標,淵聲。

岳離、高風雷、獨孤清絕、林阡、鳳簫吟,在石門即將關閉的剎那進入,在進入的一整個過程里內心其實就已經帶著充足防備。

靜得連隔了幾關的一根針落地都能听見,而環顧第五關里四面竟空無一人,潮濕的氣味一點一點地在半空中漾開,安謐得不可思議……

「來啦。」驀地有聲音從旁傳來,在這原先靜止的空間里像陡然投進了一顆炸藥,震得黑白顛倒時空錯亂,眾人心念電閃,只見兩步之內,有個與山一色的怪物,以七佛的姿勢和石罅融為一體著,不仔細看還以為也是個浮雕,安靜如死,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是活的,一發聲才知原來伸手就能夠得著他——

不,是就能被他伸手給滅了!

繃緊到極致的空氣瞬即爆裂,寂靜急轉為刺耳的轟鳴。

淵聲,眾人全副武裝近在咫尺竟都不能听見或看見!他若藏掩,眾人盡皆成灰,循聲看去,不禁也毛骨悚然!

一時間,眾人全都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感,而不容喘息,猛然淵聲便消失原地,取而代之炫目強光,直朝他們所在之地俯沖,爭如一條黃鱗巨龍,有形有色,張牙舞爪,魂悸魄動,撼天動地。

說時遲那時快,五人刷一聲武器出手,整齊劃一,干淨利落,電光火石間匯聚出的雄厚氣浪騰空而去,與這入魔狀態的淵聲硬生生相撞,雖不如在洞外游刃有余,倒也不至于性命之憂。萬幸,適才洞外平手淵聲的主力都還在。

這里哪個不是當世英雄、豪杰、千軍萬馬莫不能及?卻是第一次一看到一個人就不假思索合力打他,並且在第一時間就全力以赴團聚出了能打他的氣力……

然而不同于眾人嚴肅、緊張、認真、看重,淵聲就像個熊孩子上躥下跳,隨手一個左勾拳,隨便一個右路刀,隨刻跑去窟頂,隨心躺到地上,招式卻信手拈來、紛至沓來。「好刀!」他打哪里,眾人就必須合擊哪里。「好劍!」他異形換位,眾人如影隨形。「好錘!」他覺得有趣,眾人覺得要命。

淵聲此人,舉世皆敵,舉世卻皆是手下敗將。

金宋都是傾盡全力,漸漸都覺精疲力盡,淵聲逐步佔據上風,只是不能碾壓之勢。

這樣的狀態,難怪能和洞窟外六合陣大半高手都持平,難怪先前能完虐洪瀚抒和林阡。

五人還未月兌離險境,忽覺腳底像在運動——余光掃及,腳下竟然遭遇地裂!所站之處頃刻斷裂、分割、散開,最終面積不過聚魂關上的凌空石那般大小,五人不得不隨著十數岩石碎片,于這地下紅河間無序漂蕩。

地裂之後,這浩蕩洞窟轟然化作萬頃巨浪,眾人分散後不如聚合時容易合陣,與淵聲的交手更落頹勢,一不留神,不止一人差點失足落下,地下的紅色岩漿,時不時還沸騰而起,勢要比淵聲更早索命。

好在淵聲也隨一石台漂流,同樣被局限了發展空間、招式力度均有減緩,否則眾人必然更苦。

「薛晏呢,薛晏!怎還不來?!還不來!叫薛晏來!」那人正常時應該是在薛無情之上的,很可惜因為對方不好戰反而無形存在、無限拔高,形成了那人一生的執念。

「和當年,一模一樣……」岳離臉上也罕見冷汗,他是這里唯一一個參與過昔年圍剿淵聲的。

眼看淵聲為了薛無情越來越癲狂,越來越失控,忽听一人淡淡回應︰「別找他了,我比他強。」

什麼人比吟兒還狂?林阡看到身邊不遠站著獨孤,放心一笑。

獨孤,他話聲落,沒人能駁。

阻止了淵聲繼續狂化,眾人也因此得以站穩、慢慢適應了分別站在各自的立場。

這場面,像極了雲霧山的限定區域比武。只不過,擂台本身一直位移。

不多時,六人比拼又十回合,因力量實在過大,早摧毀了此間洞窟,也將第五關石門擊穿,何止這些破壞?淵聲一番暴怒經久不衰,使得這里不僅地面崩裂,更還山體受損,泥沙俱下,搖搖欲墜,對戰眾人卻根本無暇去管四面八方沸沸揚揚的灰塵。

風暴之錘、惜音劍、飲恨刀、殘情劍、九天劍,或接二連三,或幾乎同時地,從各方位隔空與淵聲對抗,時而弧形陣,時而一字陣,時而五行陣。

並無事先交流,全然跟隨腳下石動,石怎麼排他們怎麼站位,雖然難得合作,倒是神交多年,默契恰好,是以錘影、刀光、劍境或輪換或堆疊,全往淵聲處交匯。

卻在持平了三十回合後,便再度落入下風。眼看勝算越來越少,眾人內力都近枯竭,淵聲似也有所折耗,此刻不曾趁勝追擊,反而佇立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他們。

「五局三勝,輸的人,兵器留下。」淵聲忽然開口,說這話時氣息平緩,面貌和藹可親,令人始料未及。

見慣了他從正常態入魔,卻沒見過他會從入魔態回到正常!林阡意識到發生了這等好事,不知道要不要嘆福大命大。

轉念,或許正是因為這里像極了雲霧山比武的擂台,才給了淵聲一種回到當年隴陝擂台的假象,又或許,是獨孤說的那句,我比他強……雖然獨孤只是想強調執迷薛晏有錯,卻歪打正著打破了淵聲的魔障。

緩得一緩,早被砸通的第五關外,齊良臣戰勝十九畏入得此門,一不留神,差點栽在意想不到的岩漿之上,所幸他眼疾手快、旋即飛離,落到個離淵聲最近的碎石上。

浩蕩岩漿,洶涌澎湃,眾人如各自在船,無法靠岸,也暫時都全身無力,亟待恢復。淵聲恢復能力遠高于他們,立刻就能打,齊良臣的出現無疑是天降甘霖,可以作為第一個挑戰者幫他們休養生息。

一起打的話,必然會讓他血脈賁張發狂入魔,大家肯定打不過;不一起打,單打獨斗,淵聲可以正常,但估計哪個都不會是他對手——不過單打獨斗有一好處,可以車輪戰,用這種方式逐步消耗掉淵聲實力的各項指標。

別忘了,這里匯集了當今世上幾乎所有的第一!

千軍萬馬合戰一個入魔態的淵聲,都沒有各學之神車輪戰一個正常的淵聲安排更好,這是完顏永璉那次圍剿血的教訓。在此番圍剿之前,林阡、岳離都曾苦思冥想如何讓淵聲正常,不想他竟如此合作,都用不著引導就可以順著他們的劇情。

不由分說,齊良臣所操縱萬千氣流與鐵掌,盡皆向淵聲劈。鐵掌于明處川流,氣流從暗處擒拿,實路共虛路並濟,迅猛與鬼祟齊備。淵聲卻自然不閃,全部收容,一掌反打,順勢破防。

強敵在前,齊良臣鐵掌仍然堅固、氣流空前緊密,並未被淵聲輕易撕開防線。淵聲因對其攻勢全部囫圇收容的關系,只見實掌而不知氣流,到進攻無效之後,才意識到原來虛處還藏著擒拿術。這一來一去一照面,雙方打了個平手。

鐵掌,力道雄勁,快速中融合了準、穩、活、巧等一切特色,氣流,點穴窒息、分筋碎骨、變化多端、難以窺見、無孔不入。兩者合一,雙管齊下,出神入化,霧里看花。齊良臣,不愧為掌氣結合得天獨厚第一人。

林阡知道,對于淵聲來說,鐵掌不難破,因為這方面要想與淵聲平手,必須必他更快更強,目前還沒有這樣的人存在,齊良臣也不例外;但氣流,明顯齊良臣比先前與林阡對戰時控制得要出色得多,數次交戰被林阡和越風提醒、齊良臣注意到了氣流不能被人干擾交流,所以這次明顯有了不少改善,真氣離身後依舊收放自如,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不可分割,林阡要是站在對面,今天也沒法用飲恨刀去干擾,岳離、越風等人,恐也一樣。

氣流——不知淵聲會如何干擾他氣流?

正當眾人暗自稱道齊良臣功力奇特難住淵聲之際,只看第二十回合齊良臣忽然面露苦色後退半步,險險失足石外,那瞬間林阡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臉色全白——發現真氣流的存在之後,淵聲確實不知道怎樣去干擾,他所做的只是運起大半氣力,往齊良臣的手、臂等發散真氣的源頭強行灌注,直接把氣流出現的所有位置都封死,緊接著淵聲強厚的真氣,在源頭處灼燒之勢,將齊良臣的真氣全部液化……

簡單粗暴,一時間不會干擾氣流,卻從根本上解決了氣流。

林阡啞然,本抱著向淵聲學習克齊良臣的手段的心理,才目不轉楮地看了這全部過程,哪知道學來無用——除了他淵聲,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用比齊良臣高千百倍的內力,直接讓他連氣都發不出來就化了……

眾人只看到平手了二十回合,沒看到淵聲可能從第二回合就在設局,思索要滅盡齊良臣氣流來源,所以齊良臣的下風是逐步積累,水到渠成……

「大哥……」高風雷噙淚望著他一向最敬愛的齊良臣,豫王府和岳離等人不同,他們是第一次直面淵聲,以為不在入魔狀態的淵聲不可怕,深知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第一。

以為自己登頂,不料強風過境蕩滌雲層,才發現真正的主峰。

「我不要手。氣收下了。」淵聲不帶感情色彩地說,五局三勝已經沒必要。齊良臣大汗淋灕,暫時伏在石上、氣力耗盡、不可動彈。

雖說齊良臣折戟,卻也消耗了淵聲不少真氣,決不能給他半刻恢復的時間!高風雷緊接著立刻飛身而上,不同于齊良臣隔空交擊,直接與淵聲欺身肉搏。此舉既是挑戰,也是在齊良臣前面相護。

「卸他力道……」吟兒心知,高風雷力氣奇大無比,他第二個對付淵聲有大作用。

大錘甫一轟砸,千鈞崩落,翻江倒海,重擊之終點淵聲頭臉,令人感覺骨頭都有所變形。然而一切都只是眾人感覺而已,這一錘砸在淵聲臉外毫厘,偏偏不得再進一毫一厘,真正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淵聲一拳狠狠挑開這記重擊,摧枯拉朽還以顏色,他的真氣還未恢復,所以現在和高風雷比拼還靠膂力,五回合內,並不佔優。

吟兒看著高風雷的習慣性瞪眼,體會得出他此刻為齊良臣報仇的心境,這是被淵聲激起的關乎齊良臣、關乎豫王府出身的榮耀感。思及隴陝之戰司馬隆一直主力,今日追擊淵聲到此金軍只剩三人其中兩個是高風雷和齊良臣。嘆只嘆,豫王府高手們終于成了父親麾下的中流砥柱。

上次在陳倉之戰,高風雷從前錘勢里的不堅定就已消失殆盡,而今次也教吟兒發現,其靈活程度也大大提升,如果局限在豫王府里了此余生,不會有這般大的進步……然而,好不容易發現的破綻們都被修補,這樣完美的高風雷以後到底該怎麼破才好……

一回神,看又過了五回合,高風雷施展風暴之錘,在空氣中轟擊可謂一錘一窟窿,形色皆現,而淵聲開始適應這力道,手中招式迭出如控雷霆,一拳連著一拳就像把窟窿重新填補一般,力道雖有不及,勝在速度太快,生生把戰線平推前移。三回合後,高風雷的錘已落于淵聲之後,節奏全被對方拐帶。

轉守為攻!以一個最快的速度變招,令對手完全跟不上思維根本沒意識他會在這里轉守為攻——淵聲忽然身形扭曲、仰合歪斜、左跌右撞,眾人從未見過這種拳路,一時還沒意識那也是拳法,驚見他轉瞬蹤跡竟消失在這晃蕩的身形里,交睫又突然仿佛從地底騰飛而起,一不留神竟已穿過高風雷的防線,出其不意、趁虛而入,硬生生把錘從高風雷手里抽離出來。

轉守為攻?不,轉是為鎖定勝局!

高風雷不經意間錘就到了別人手上,千鈞萬鈞都撲空成為了前一刻,他不會想到對手轉眼就可以從一塊鋼變成一股繩,卻一模一樣的外力作用。對方能把力道玩轉得如此靈活,高風雷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靈活程度已經大大提升。

林阡也是目瞪口呆,齊良臣司馬隆高風雷這些人雖然進步神速、每次都讓自己經驗作廢,可他們再怎麼變,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誰會把心法、武器裝備換了?所以對付他們終歸心里會有個底。可淵聲?他連心法都是會變的!現在雖然還沒看見他換武器裝備——他現在沒換兵器只因為這兒沒有以前擺擂台時那麼充足。

「這錘不錯。」淵聲把錘提在手里仔細打量,倒也不像高風雷舉它時那麼輕松。對付齊良臣和高風雷都是攻敵之長,即使是這樣他都贏得穩穩當當。

眼看高風雷失去兵器被淵聲斥退數步差點墜落,林阡從另個角度迎著掃射下來的石屑粉塵直接躍上,接過這緊鑼密鼓的戰斗全力以赴與淵聲對刀。三回合兵刃相接鏗鏘作響氛圍緊張,氣勢磅礡,縱橫排宕。

不刻刀象就將二人裹挾,只可見光柱席卷全台,石台外,才平靜沒多久的岩漿受此震撼瘋狂涌起,任意肆虐,台下眾人不得不重心歪斜、隨波逐流。高風雷勉強調整好狀態,才發現自己一只手臂好像不知何時斷了,疼得齜牙咧嘴,卻還忍不住看了看齊良臣和戰局……

此刻處于正常狀態的淵聲,比在黑山時期初見林阡時進步太多。畢竟那時他剛被放出,後來龍入大海,又在深山中修煉了那麼久,不是洪瀚抒的打破或許更高。

好在林阡也不是那時候的林阡。

除了感謝高手堂和豫王府幫忙提升之外,說來也要感謝淵聲,是他搶走林阡的飲恨刀令林阡遇到高手不能訴求飲恨刀入魔,才使林阡不得不按程凌霄的方法來達到新的參悟,如此水平才上了又一層階。

所以淵聲歪打正著,此刻林阡完全做到了他控制飲恨刀而非飲恨刀控制他。心念純、身沉靜、足夠用最少的氣力維持最長的強意境,如此,能與淵聲持平十回合毫無壓力。

在林阡這里的持平有兩種,一種是勢均力敵,如洪瀚抒,一種就是維持不輸,淵聲顯然後者。騰挪輾轉,光影交替,雙刀相錯,意境對抗,一直是林阡奮力堅持,淵聲相對輕松得多。

「他,竟也可以……」吟兒都來不及注意自己重心,就看見淵聲的刀法意境也能和其手中飲恨刀融為一體,大呼驚奇的同時,不免憂慮林阡前景。獨孤顯然發現更早,蹙眉凝視這一幕︰「他為何、也能萬寓于一?」

一直以來,飲恨刀在敵人手里就會對刀主產生強烈敵意,相克相斥,但只要刀法足夠駕馭,即使短刀在敵人手里也能巧取豪奪回來,哪怕敵人更強,便如之前林阡對柳峻。然而時過境遷,當對手是淵聲,刀法也許不出自白氏長慶集,但心法卻絕對異曲同工——

他在林阡眼前施展出的飲恨刀,分明也是類似一馭萬的風格,當林阡向他劈砍出「昆侖崩絕壁」之震懾,他回手一刀「十方俱滅」之翻覆,林阡隨刻以「盤路雲梯」據守,他瞬即以「萬寓于零」傾軋。

之所以說類似于,是因為刀招不一樣、但呈現出的意境相仿,維持時間也幾乎一樣極長,然而淵聲創造出的意境,殺傷力比林阡要猛。

物我兩忘,刀人合一,淵聲他比林阡做得更極致,所以林阡和飲恨刀之間的交流被他強勢打斷,就算飲恨刀現在不在他手上——何況,現在在。

林阡和齊良臣有一點不同。齊良臣的真氣是齊良臣自己的,林阡的戰意、氣勢甚至部分內力是飲恨刀的,需要用足夠的參悟、演繹出極致的意境,去借。換句話說,只要找到法門,林阡比齊良臣、甚至高風雷還更容易被干擾。雖然這個法門本身很難︰是要比林阡更配飲恨刀。

沖這點,這個名叫淵聲的怪物告訴了林阡你還沒完美,你又出現了提升空間——意境的殺傷力需要加強。如此才能在擅長的道路上走的更遠、刀法才能愈發精致。否則,你遇到如我一樣的人,能熟知你的心法、卻比你參悟得更深入、能以比你少的力打出比你殺傷力更大的意境,他就比你更適合飲恨刀,他就有可能打斷你引以為傲的對飲恨刀的控制力。別忘了,控制力是你的看家本領,是你發揮兵器的第一步。

如果說維持時間和程凌霄所示的心念、心法有關,那麼殺傷力則是靠自我理解,也就是天賦和閱歷。與往常的任何刀法進步、創新都不一樣,這需要用足夠的時間蓄滿的精力,對現有刀法進行二次剖析、深入參悟,期間只是想刀,別的什麼事都不做只是沉浸。非一日之寒,也非勤奮就一定能回報。黑山時期淵聲其實已經顯山露水,當時林阡就覺得他豈止刀人合一,天地陰陽全部都融為一體,只是因坐騎參戰,尚未發現實際已被他打斷了和飲恨刀的交流。

而這一戰,意境從完美到被搖撼,到被干擾,被佔據,不過兩三回合工夫,林阡從出道以來都沒和飲恨刀出現過這般強烈的不協調,根本不能妄言自己已經完全控制了它,甚至不比別人適合它,所以再難維持意境立足于不敗。淵聲其人,用不到二十回合的時間就窺見了對手的不足並擊敗——不,沒人是他對手。

此人一掌下去直接摧毀對手氣流,掌氣結合第一人變成了他;一拳打碎對手攻擊化身為錘,不用拿真錘已是錘王;一刀對準了林阡臂膀就刺宣告我比你參悟更深刻,那麼飲恨刀的刀主到底是誰?

是的,傳說不假,「他拿起刀,就是刀王,拿起劍,就是劍聖」……

「這破刀要它何用!」把林阡高風雷先後挑落,淵聲把飲恨長刀搶在手里,和短刀兩個對比了一下,忽然發起脾氣來,短刀直接擲向身後,差點被岩漿卷入淹沒。

林阡雖然鮮血淋灕,好在是外傷沒有性命之憂,淵聲倒也遵守擂台守則,點到為止。可是——

「這、這、這……」這種做法,野蠻至極,吟兒都覺得過分,「哪是邪後愛搶人兵器,這淵聲分明變著花樣搶人兵器嘛!」關鍵是,搶了還不愛惜!

「當年佛山的劍冢里,應該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林阡調勻氣息的同時對吟兒說。山東之戰尹若儒初遇林阡的那天夜晚,林阡和水赤練曾非常接近那片墳墓,尹若儒和凌大杰當時好像正在拜祭一些故人,後來曾證實那下面不是人而是一些被埋葬的兵器。

「是啊,三十多年前,他也曾像今天這樣,對我們許多高手的兵器,一件一件地扣下。」此時岳離已經在備戰。

「而那些人,終于沒有現在的這些人厲害,所以沒能活著回去再拾起。」吟兒自夸。

「嗯?現在的這些人,真的可能活著回來再拾起?」林阡微笑看著吟兒。

「那時的他,另一只手也是這樣,握著飲恨刀。」岳離平靜說,還在開玩笑兼自嘲的林阡猛然一驚,倍感沖擊︰「什麼!」

難怪,難怪淵聲熟知飲恨刀,能控制飲恨刀啊,並不完全因為淵聲善于識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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