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嘩啦啦……」
隔著五六米，掌中透出一條隱約可見的龍形真氣，撞入水缸中，分成五道掌力，相互沖擊，瞬間炸開。
五條水龍，沖出，咆哮四散，掀起一大片的水花。
這……
謝安明半天沒能回神，這掌力之剛猛，都打出形來了，恐怕一般凝神境的修士都難做到吧？
謝安明今年四十五歲，距離凝神境界僅有一步之遙，很有希望在五十歲之前進入凝神境。
他這樣的資質已經算是上乘的了，今天遇到陳牧羽，算是開了眼界，這小子不過二十幾歲，這功夫是怎麼練的？
一開始，他還很想和陳牧羽比劃比劃呢，可現在陳牧羽一掌劈出來，瞬間就把他給震住了。
他就算再自信，也是不敢和凝神境的強者過招的，剛剛那一掌要是打在他的身上，就算不被打得四分五裂，恐怕也是重傷。
「怎麼樣？謝道長還要試探試探麼？」收了掌，陳牧羽笑吟吟的看著謝安明。
謝安明干笑了一聲，笑得有點尷尬。
「陳先生跟我來吧！」
倒也干脆，謝安明可不傻，擱這兒自討苦吃，當即便領著陳牧羽出了院門，往後山走去。
……
——
乾元峰後山，有一座高塔，名叫九老塔。
這九老塔建在一片名叫九老林的密林里，傳說在老君觀巔峰的時候，曾經有九位達到煉虛境的前輩在這里隱居修行，這塔也是為那九人所建，故得此名。
只是時移世易，如今高塔猶在，但那九位前輩，早就已經化為白骨蠍子了。
現在的九老塔修繕過，還通上了電，條件可比以前好多了。
在老君觀，九老塔還是非常神聖的，弟子門沒有得到允許是不準往這兒靠近的，一般情況下，只有再字輩的幾個老人能來這兒閉關修行，安字輩的想來，必須得申請，由掌門同意了才行。
現在的老君觀，再字輩的只剩下三人，除了莫再延之外，游嵩山也是再字輩，還有那個被陳牧羽引雷給劈成重傷的魏再雲，也是再字輩的。
現在再之輩的三人，都不在山上，觀中主事的就是這個謝安明，莫再延的二徒弟。
陳牧羽有些不解，謝安明要帶自己去見的，是什麼樣的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為何莫再延不趕著回來接待？還跑省城瀟灑去了？
「陳先生，我就送到這里了！」
九老塔前，謝安明停下了腳步，沒敢再繼續往前走了。
抬頭一看，周圍是一片空地，圍著一圈花圃，中間一座八角高塔，上小而下大，足有九層。
塔角檐下掛著風鈴，風一吹，叮鈴鈴的響著，聲音十分的悅耳。
陳牧羽疑惑的看著謝安明，心想這人不會是憋了什麼壞水，想把自己忽悠進塔里，在塔里安排了什麼收拾自己吧？
謝安明干笑了一聲，似乎感覺到陳牧羽的疑惑，「塔里這位古前輩，身份非常貴重，乃是上兩屆的西川武協會長，近些年一直借居在我們老君觀中，傳說年齡已經過了百歲，家師在他面前都要執晚輩禮，陳先生，一會兒你進去見了他老人家之後，千萬，千萬恭敬一些……」
「哦？」
陳牧羽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一百多歲，還是前兩屆的西川武協會長，听起來，似乎真的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沒忽悠我？」陳牧羽質疑的看著謝安明。
謝安明苦笑，「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前些日子，古前輩從家師處得知了你的存在，便想見你一面，本來今天家師已經派了人去邀你，結果得知你來了青神山，便通知了我，這才急急忙忙派人下山迎接……」
「道長，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玩手段陰我，那可別怪我跟你們耍手段了！」陳牧羽警告了一句。
謝安明連連擺手，「陳先生放心，你且進去，我就在這里等你！八樓！」
……
推開門，進了塔！
第一層，像個大廳，大理石的地面，亮堂得很，周圍的牆壁上全是浮雕，古裝男女，執劍起舞，看起來就像是一套套劍法秘籍。
沒有樓梯，但有一部小電梯。
真是與時俱進，好好的一座古塔，搞得花里胡哨，不倫不類的。
不過，隨叫人家老君觀有錢呢？
進來的時候，謝安明有給陳牧羽一張電梯卡，想用這部電梯，還得有權限才行。
刷了一下，電梯門開了，陳牧羽直接按了八樓！
門一關，緩緩上升，陳牧羽心里有點納悶，一百多歲的修武界前輩，這麼大費周章的請自己來這兒見面，不知道為了什麼事？
很快，到了八樓。
電梯門開了。
一股馨香撲鼻而來。
因為塔中空間不大，這八樓的空間，頂多只有三十來個平米，就好像一個單間公寓，電梯門正對著的是一道復古的紅木格子門。
貼著窗花，掛著門簾，看里面隱隱綽綽，像是有人，但看不清。
「不知是哪位前輩想見我？晚輩陳牧羽拜見！」
過百歲的老人，那可是人瑞了，最起碼的禮貌，陳牧羽還是懂的。
說話的時候，偷偷的往門縫里看，模模糊糊，啥也看不到。
只是這空氣中彌漫的味道，讓陳牧羽感覺有點古怪，這香味，一點不像男人的房間，更像是女子的閨房。
難不成，這位古前輩，是個女的？
「鏗，鏗，鏗……」
回應陳牧羽的，是一陣悅耳的琴音。
曲調悠揚，十分的溫婉，是古箏的聲音，陳牧羽听不出是什麼曲，只是感覺好听。
這麼干站著，也不是個事，陳牧羽上前推了推門，門沒有閂，輕輕一推就開了。
房間不大，正對著門的是一張古式紅漆木床，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左手牆邊是一張低矮的香案，案上擺著一個香爐，牆上掛著一卷畫軸。
右手邊靠著窗，窗前是一張長案，案上擺著一張古箏，一名女子坐在按前的蒲團上，十指輕輕的拂弄著琴弦，悅耳的音符流動于指間，在塔內外回蕩，意境深遠。
為什麼說是女子？
一身純白色的衣裙，長發披在身後，身材十分的婀娜，第一印象，讓陳牧羽想到了那被關在雷峰塔下的白素貞。
光看一個背影，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不過，再想到這是一位過了百歲的老人，那種感覺就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