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後來沒有在宴會上出現,但她做的事卻像長了腳一樣,在賓客之間傳開了。
王卿瑤自然知道,這是方正的手筆。
方圓自認為拖累了王卿瑤,十分愧疚,又在王卿瑤的洗腦下,開始懷疑黃氏對她的真心。畢竟她也問了幾個小姐妹,她們都說自家母親是不會同意她們嫁給黃宣明這樣的人的。
方圓忽然覺得,黃氏虛情假意了這麼多年真可怕。
她大受打擊,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王卿瑤就道︰「不是要去見識男人嗎?我听蕭允說,曾公子和一大群青年才俊都在竹園那邊吟詩作對,我們過去瞧瞧?」
方圓垂頭喪氣︰「沒興趣。」
王卿瑤硬拖著她過去了。
竹園旁邊就是薔薇園,兩個園子之間隔著一條窄窄的小湖,湖上架著一座石橋。
薔薇園里三五成群地聚著不少年輕女賓,方才看貓的那群姑娘此時也聚到了這邊。異性相吸,一時間,竹園里吟詩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薔薇園這頭的嬌笑聲也軟了許多。
王卿瑤同方圓在湖邊的亭子里坐下,朝左望過去,是一群身姿妙曼的美貌少女;朝右望過去,是一群身材健碩的英武少年。
哦豁,沖擊力太大,王卿瑤鼻下一熱,兩行鼻血流了下來。
「哎呀,瑤瑤姐,你怎麼又流鼻血了?」
王卿瑤十分淡定地擦干淨︰「沒事,老毛病了。」
王家的其他姑娘也在薔薇園中,以王卿琳為中心,周圍聚集了不少姑娘。全是沖著王子景來的。
王子景雖然是探花,但明顯比曾懷更受歡迎。
一來當然是因為家庭背景不同,王子景出身宦官之家,通身的氣派是曾懷比不了的。二來,王子景走的是禁欲路線,古板不解風情。曾懷走的是善解人意、如沐春風路線。自然收服王子景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更有挑戰性,也更有征服感。
少女懷春的年紀,總是容易被冷酷型男吸引。
王卿瑤記得自己讀高中時,就暗戀高年級的一位冰山學長。
因著王子景的關系,姑娘們自動屏蔽了王卿琳搶別人未婚夫事件,眾星拱月地哄著她,打听王子景的喜好。
王卿琳得意極了,余光瞥過王卿瑤,輕輕冷哼一聲︰搶你男人怎麼了?人盡皆知怎麼了?沒有父母和兄長撐腰,你就只能把委屈咽回肚子里!
王卿瑤完全沒有接收到王卿琳的輕視,她忙著透視眾位青年才俊,美名其曰︰替方圓把關。
一番查看之後,她誠心誠意地問方圓︰「你覺得曾懷怎麼樣?」
方圓一愣︰「我一直把曾公子當哥哥。」
王卿瑤就笑︰「什麼哥哥,你又不是沒哥哥。」
「可是可是……」方圓可是了半天,什麼也沒可是出來。曾懷很好,但是她從來沒往男女方面想過。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王卿瑤握住她的雙手︰「相信我,嫁給他,你會非常得……性/福。」
方圓微微紅了臉,嘀咕︰「他也不一定喜歡我……」
「沒事,」王卿瑤大手一揮,「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以王卿瑤看過無數本言情小說的經驗來看,男女之間那點事,只要點破了,往後就能飛速進展了。
這時候,竹園那邊起了一點小騷動,王卿瑤定楮一看,是蕭允和蕭墨兩兄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大家攔著要他倆作詩呢,作不出來就要罰喝酒。
蕭允雖然是定安王,卻比蕭墨平易近人,蕭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四個字︰莫挨老子。叫他作詩,他丟下一句「不會」就坐到一邊去了,大家也不敢鬧他。
蕭允活不過二十五歲,又有爵位在身,從小到大,也沒人逼著他用功讀書,全憑他自個兒的興趣。他算不上才子,不過也能作幾首打油詩。
這次不知是做了什麼不著調的詩,引得一幫學子們哄堂大笑,他也不以為意,穿過小湖上石橋,就朝王卿瑤奔過來了。
「不是說出去的嗎?」王卿瑤奇怪地問。
「去跟陸太醫要這個的。」蕭允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取出一只扁形圓瓷瓶遞給她,「祛疤不留痕,陸太醫的獨門藥膏,早晚擦一次,可有效了。」
王卿瑤手背上的抓痕不算深,比起留不留疤,她更在意會不會染上狂犬病毒。
「謝謝。」她接過瓷瓶,交到梔子手里,讓她收好。
「蕭二公子為什麼坐在那里?」她問,整一座大冰山,「也不跟其他人一起玩。」
蕭允笑起來︰「祖母讓他過來的,本意是讓他結識各家姑娘,他倒好,坐那一動不動,哪個女孩子敢湊上去?」
蕭墨和蕭允同歲,過了年都二十了,像他們這種祖上有蔭庇,無需通過科考建功立業的,二十歲早該成家了,動作快的,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也難怪老太妃著急了。
「二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王卿瑤問,女人嘛,最喜歡牽線搭橋,喜結良緣了。
蕭允搔搔頭︰「不知道。」想一想,「沒見他對哪個姑娘表現出過興趣,他只喜歡賺錢。」
方圓插一句︰「我兩個表哥都是賺錢能手。」
蕭允︰「呵呵呵……」
王卿瑤就讓梔子把蕭墨請到薔薇園這邊來了,蕭墨很給王卿瑤面子,把她當嫂子一樣敬著。他一來,薔薇園這邊就起了一陣騷動。
比起王子景和曾懷,蕭墨的人設明顯更帶感。
好多姑娘都偷偷拿眼角瞥他,他目不斜視走到王卿瑤面前︰「王二姑娘,何事?」
王卿瑤像媽媽桑一樣,指一指全場女孩︰「喜歡哪個?姐姐給你搞定。」
蕭墨︰「……」
冷淡的黑眸往蕭允臉上一掃,蕭允笑得東倒西歪,他便甩了甩袖子,把手別到身後,道︰「有勞王二姑娘費心了。只是剛剛有人來報,外頭的鋪子生意出了點問題,我要出去一趟,告辭。」
這話題轉得有點生硬啊。
蕭允大笑︰「蕭墨你回/回都是這個借口!」
蕭墨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