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府,靜無院。
終于把馮江朵趕出了蕭家,方太妃和雲燭主僕都很高興。
尤其是雲燭,那種歡欣喜悅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眼楮里像點了碎鑽,閃閃發光。
襯得她臉上的傷都沒那麼恐怖了。
「南歌郡主性子高傲,這次離開了我們定安王府,以後就算二公子或是王妃去請,她也不會輕易回來了。」
方太妃很認同地點點頭。
「以前我雖然不喜歡南歌郡主,但我以為她身為郡主,不說端莊賢淑,品格一定是高潔的。誰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是那樣的女子。口中說著喜歡阿墨,私下里卻又去勾引阿允,虧得王妃還把她當成閨中好友,她的家教都被狗吃了嗎?」
已經過了兩三日,方太妃想起那日的事來,還是很氣憤。
說來也是巧了,她去大相國寺祈福,竟無意間听到馮江朵和蕭允在一起說話。
馮江朵對蕭允百般挑逗,還挑撥離間說王卿瑤的壞話。
好在她兒子自小教的好,行比伯夷、光明磊落,斷然拒絕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方太妃到大相國寺,一是為王卿瑤肚里的孩子祈福,二是求老天給蕭墨賜一段好姻緣。剛祈完福,就讓她撞見了馮江朵的真面目,真可謂是佛祖顯靈。
方太妃一點也沒懷疑這事的真實性。
要說衛雨也真是會攻心,給王卿瑤和蕭墨听的是渣男渣女狼狽為女干,給方太妃听的卻是不要臉的女人糾纏她寧死不屈、出淤泥而不染的兒子。
如此一來,方太妃就一丁點兒疑心都不會起了。
更別提她身邊還有一個煽風點火的雲燭了。
听了方太妃的話,雲燭嘴角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微笑︰「王妃真是遇人不淑,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騙。娘娘,不如您把這事告訴王妃……」
「不成,」不等她說完,方太妃就擺手否決了她的提議,「王妃正懷著孩子,還是兩個,她不能受刺激,你也不要說漏了嘴。」
雲燭眸光一冷︰「是,我竟忘了王妃不能受刺激,還是娘娘想得周到。」
方太妃再不喜歡王卿瑤,王卿瑤到底是她兒媳婦,還懷了他們蕭家的子嗣,方太妃能不在乎她,卻不能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雲燭有些失望。
上回王卿瑤听到的那些話已經在她心里引起了懷疑,雖說後頭蕭允和馮江朵都解釋了,但這時候要是方太妃再作為認證再提起這事,她還能不信嗎?.
方太妃可不會撒謊。
只是可惜,方太妃還挺心疼她寶貝孫子的,竟然沒唆使得了。
「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方太妃說,「沒想到那個馮江朵不僅水性楊花,還心腸歹毒,瞧把你臉打的,哪個女孩子能有她這麼暴虐?」
方太妃憐惜地看了一眼雲燭的臉,又心痛又憤恨。
雲燭低下頭︰「沒事,我受一點傷能幫到娘娘,就是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方太妃感動極了。
她不知道,雲燭是故意激怒馮江朵,為的就是逼她動手打人。
就是後面蕭墨問起,她也是受害者。
可是奇怪的是,蕭墨竟一直沒來問,王卿瑤也沒來興師問罪。
倒是老太妃院里的景嬤嬤來了一趟,說明兒請了人來表演皮影戲,叫方太妃一起來看。
方太妃深居簡出,不見外男,對這些表演也沒有興趣,心里還奇怪老太妃明明知道她不怎麼出來,怎麼還使人來叫她。
「景嬤嬤,」方太妃說,「母親是知道我的,能不出去我就不出去。」
景嬤嬤笑一笑︰「老太妃自然知道,不過老太妃吩咐了,這個表演太妃娘娘一定要來看,至于為什麼,明天看了表演太妃娘娘就知道了。」
方太妃一頭霧水。
不過既然老太妃都這麼說了,作為兒媳,方太妃沒有不從的道理。
第二日去了老太妃院里,才發現王卿瑤也在。
戲台子就搭在穿堂里,拉了好長好寬的一塊布,一點看不到幕布後面的情況。
老太妃她們就坐在正房前面的三間廳觀看。
演的是《西廂記》,很普通的一個故事,方太妃做姑娘時,也忠勇公府曾經看過,並沒有什麼不同。
要真說有什麼不同,只能說這個戲班子挺有錢,光一個簡單的《西廂記》,就派了十幾個人來配音。
她以前看得那些,很輕易就能听出來,配音的只有兩個,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這個戲班很大方,所有出場的人都有自己的聲音。
她不明白老太妃為什麼一定要她來看。
偷偷拿眼角瞟了一眼老太妃和王卿瑤,這倆人看得全神貫注,時不時還就表演討論幾句。
她耐著性子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