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頭沉重。
莫說對敵斬殺，他們甚至連那玩意此刻究竟藏在哪里，都無從知曉。
唯有挺高警惕，時刻關注四下的動靜。
這大約，是鬼衛自創立以來。打的最憋屈的一仗。
嗖！
一聲細響擦過，黑黝黝一物飛快自人群中掠起，掀起腥風撲鼻而來。
「在這里！」
原來那玩意居然會飛！
方才只怕是飛在高空里去了，難怪四下里遍尋不獲。
人們眼楮一亮，鎖魂劍齊出，朝半空里黑點砍去。
唰！
那玩意速度卻快的詭異，眨眼間便再度沒了蹤跡。
連番爭斗更似戲耍，貓戲老鼠一般。
煞神般的鬼衛大爺們，頭一次被一個不知名，甚至連樣貌都瞧不清的玩意，給牽著鼻子走。
不但連半點油皮都不曾傷著它，反倒時時有人受傷。
「陸安。」林楚沉聲開口。
「掌燈！」
林楚挑了挑眉，在心里嘆口氣。
既然天黑瞧不清楚，不能點上火把再瞧？她從前怎麼不知道鬼衛這麼笨呢？
「老楚。」男人悠揚的聲音乍起。
「干嘛？」
???林楚警惕的瞧向林止，他的手下被嫌棄，作為主子這是打算要來找回場子？
林止笑的燦若春花，眼底皆是明亮的崇拜︰「你好聰明，好厲害。我好喜歡。」
林楚……
你好……有病！
「對啊！」
另一壁，鬼衛們整個人都亮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
今天晚上這麼黑，那玩意瞧起來卻是個慣常在黑暗中生活之物。
既然目力比不過，干嘛要比？
于是，眾人紛紛取出火折子點燃，黑暗中的原野上一片星火燦爛。
「那是什麼？」
火把的光輝中，眾人瞧見火光里印出小小一個血糊糊的影子。
「吱！」
火把靠近的瞬間，拿東西叫了一聲，猛然蜷縮在了一處。
它的雙眸中竟露出滿眼的恐懼，哪里還有方才半點的敏捷和凶猛？
「這東西怕火！」
眾人心中大喜，越來越多的火折子亮了起來。
「嘶！」
待瞧清楚眼前之物，所有人心頭都狠狠震撼。
那東西有眼有口，有四肢手腳。
那是人的口眼！人的四肢手腳！卻只有巴掌大！！
它渾身似在鮮血中浸透了，紅的發亮。行動之間能扯出粘膩的鮮血滴落，腥臭無比。
說它像人？卻分明不是人。
這是……什麼玩意？
「可識得？」林止瞧著林楚。
林楚也被眼前的東西驚著了，仔細瞧了半晌搖了搖頭︰「不曾。」
她兩世為人也算見識過不少蠱蟲，然而如眼前這東西聞所未聞。
這東西，算是她兩世之中瞧見的最詭異，也是最惡心的玩意。
「讓開！滾！」
人群後忽有女子尖利呼喝傳來，隊伍忽然一亂。
「哪里來的瘋女人，這是什麼地方擠什麼？不要命了！」
鬼衛們怒聲呵斥，那女子卻執的很，硬是擠進了人群。
林楚眯了眯眼︰「叫她過來。」
這一聲管用的緊，功夫不大人群便自發讓了條路。
一女跌跌撞撞飛快沖來，卻誰都不曾理會，一把將地上那血糊糊一團給捧在了手心。也不知她喃喃低語了些什麼，眼看著那玩意在她掌心里霍呼遁去了身形。
同一時刻，雲開霧散。天地間終于露出明亮如水的皎潔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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