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好。」
葉志光點點頭，然後推開辦公室的門，示意兩人隨便坐，自己則拎起熱水壺，準備去接一壺開水，打算去泡茶。
雖然飲水機中也有開水，但是葉志光總覺得那水泡出來的茶味道不對。
褚青作為葉志光的資深苦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他連忙緊趕幾步，將葉志光手中的熱水壺奪了下來，「我來我來，老師您坐這就好，好久沒幫你泡過茶了。」
褚青心中有些懊惱。
若非今天因為休息不足，導致他的腦子有些不清醒，否則，早在進門的一瞬間，他就該想到這點的。
不過，現在也來得及，至少比秦林那個家伙的表現要好得多。
「你小子，別的本事不行，這泡茶的功夫倒是能拿得出手了。」
葉志光看著褚青如同行雲流水的泡茶動作，滿意地點點頭，他沒什麼別的嗜好，也就貪一杯茶了。
「不過，你昨晚干什麼去了？」
葉志光看著褚青臉上掩飾不住的倦意，有些狐疑地問道，「怎麼感覺你走路都發飄了？要不先回去睡會兒？反正也沒你什麼事。」
「……」
褚青聞言幽怨地看了葉志光一眼，到底誰才是你的嫡傳學生？
怎麼就沒我什麼事了？
我不是第二作者嗎？
昨天要不是為了趕這份論文，我至于這麼困嗎？
「沒事，我就是稍微熬了點夜，還撐得住。」
褚青當然不會現在就回去，那樣的話他還不如不來。
實際上，別看褚青嘴上嫌棄，但是對于這片論文，他心底還是挺重視的。
葉志光私下里早就透露過，這篇論文的重點不在于能發表在什麼核心期刊上，也不在于能拿幾個影響因子。
那不重要！
這片論文最大的作用是參考價值，是能夠借此讓文章作者的名字出現在某些特別的文件上，在某些大佬那里掛上個號，有個印象。
這才是重點！
褚青雖然沒想在專業上有多大建樹，但若是能借此被大佬們記住，哪怕只是留下個「還行」的影響，那也是天大的好處啊。
說不定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指不定什麼時候大佬們的態度被人流傳出去，就能瞬間讓褚青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可是有機會少奮斗好幾年的事情，褚青不熱心才怪。
可惜，老師不讓自己並列第一作者。
想到這里，褚青又嫉妒地看了秦林一眼。
麻袋，多麼重要的一篇文章，這小子竟然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差一點都沒寫完，這人比人，真是要氣死人的節奏。
褚青有種恰了檸檬的感覺，有錢了不起啊？
我褚青早晚要告訴你，有錢也不能為所欲為！
秦林察覺到褚青投來的目光，有些納悶，這家伙怎麼一副要吃了自己的表情？我沒得罪你吧？
就算是害你熬夜了，但我不是請你吃早餐了嗎？
這還有沒有天理，身為員工你不僅不心懷感激，難不成還想造老板的反？
不可饒恕。
于是，秦林眼冒寒光，同樣狠狠地瞪了回去，「再莫名其妙地盯著我，就扣你工資。」
「……」
褚青氣得精神頭都好了不少，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眼角抽了抽，恨恨地把頭轉向一邊，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邊，葉志光還在一邊翻開著秦林的論文，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數落著褚青。
「褚青啊，你這年紀老大不小，也該結婚了吧？你師母可是嘮叨很久了，到時候我跟你師母給你當證婚人怎麼樣？」
「還有，記住別老是熬夜，萬一到時候禿了，你女朋友還怎麼願意嫁給你？」
「老師，我還沒有女朋友！」
褚青咬著牙，悲憤地回答。
他感覺自己胸口被葉志光不經意間就狠狠地插了一刀，滋滋冒血的那種。
「哦，忘記了，你還單身呢！」
葉志光恍然，然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痛心疾首，「你連女朋友都沒有還敢熬夜？是不是想單身一輩子？」
「……」
褚青感覺自己已經萬箭穿心。
「老師，沒有女朋友也能活得很好的。」
他不服氣地反駁道，但是在秦林看來，怎麼看都覺得這話有些底氣不足。
「嗯？」
葉志光先是有些疑惑，然後看看褚青那黑黑的眼圈，恍然大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少干一點，都快人到中年了，一定要學會節制，你不是小年輕了！」
「你以為自己跟秦林一樣，還是十八歲年富力強的壯小伙？」
「不是，我沒有，真的，老師你是知道我的。」
褚青有些急了，這種污點可不能接受。
開玩笑，他堂堂金陵大學的博士生，會需要自己幫助自己？
他，褚青，有錢！
「那你是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了？」
葉志光眼楮一瞪，有些生氣了，「我告訴你，那種地方少去，萬一出點什麼事被抓了，我可丟不起那張臉！」
「我不是，我沒有，我真沒去那種地方，老師你要相信我！」
褚青感覺自己越解釋越黑，連忙甩出了一套否認三連。
「昨晚我其實是在幫……」
褚青張嘴就要把事情真相說出來。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考慮秦林的看法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哦，確實沒有，我作證，昨晚褚師兄是幫我制定公司發展計劃呢！」
秦林瞬間打斷褚青的話。
他一邊淡定地跟葉志光解釋著，一邊用眼神「威脅」褚青，示意他別亂說話。
「您知道的，最近公司打算把門店開到其他學校去，所以比較忙。」
「是吧，師兄？」
秦林看向褚青的眼光中充滿了「慈祥」。
「……沒錯！」
看到秦林親切的目光，褚青深吸了一口氣，甕聲甕氣地應了一句，「我昨晚忙到很久才把事情理清，秦林可以作證。」
「差點忘了，你還是秦林那家電腦公司的總經理。」
葉志光恍然，「那用心一點是對的，既然拿了工資，就要好好工作，不能因為他是你師弟，就不放在心上。」
「呼！」
褚青心底長出了一口氣。
「放心吧老師，我很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