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一僵,賀敬西伸手摟著她的腰,當眾就那樣吻她。
對面的陸凜驟然繃緊了脊背,拳頭捏起來。
也就兩三秒的功夫,賀敬西松開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抬眼看了下陸凜,「怎麼不吃,不合胃口?拿菜單你再點別的。」
陸凜將攥著的拳頭松開,強迫自己舒展身體,「不用了。」
飯吃的氣氛怪怪的,裴月也不知道賀敬西是不是懷疑了什麼,可是,他要是真懷疑,他不會忍著,他馬上就得發火地揪著她質問。
全程,他都和顏悅色的,還給了陸凜一些專業上的意見和前景分析。
陸凜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一直在低頭吃飯。
總算熬到吃完飯,趁著賀敬西去結賬,裴月拉著陸凜,「你先回家去,我怕賀敬西懷疑什麼,我先在這安撫他一下。」
看她過去挽著賀敬西的胳膊,神態帶著嬌嗔地和他說話,陸凜心里酸楚,也深感自己和她在一起,確實會對她造成麻煩。
誰信他們沒有血緣地住在一起,卻只是姐弟之情呢,只有以前的她信,他自己都不是那麼想的。
他收拾起跌落的情緒,回頭看了她兩眼,轉身走了。
裴月跟賀敬西回到麗宮。
進了屋,他就纏上來,急又凶,她幾乎沒法喘口氣。
混亂中,听到他在耳旁問,「你弟是不是戀姐情結?」
她嚇得一陣緊繃,他低低嘶了一聲,警告她,「松開。」
裴月哆嗦著道,「你別亂說我弟……」
他盯著她的臉色,「不是嗎?我一踫你,他就露出凶狠的神色,好像要跟我搶人似的。」
「哪有……胡說……」
他噙著笑地折騰,「裴月,你可別糊弄我,騙我的話,我掐死你。」
裴月陣陣發抖,氣喘吁吁地說,「沒……沒糊弄你……」
狂風驟雨襲來,她再說不出話。
——
陸凜當天下午就走了,買了回京市的車票,帶著裴月給他買的新衣服,回去之後,繼續打工,讓自己沒時間去想其他。
他深深地覺得,他改變不了別人的命運,但他能改變自己的。
他一定要賺很多錢,這樣在裴月賣掉舊房子的時候,他不至于不舍卻沒有能力買下,也不至于坐在賀敬西對面的時候,听他趾高氣昂地說,以後去他手底下工作。
錢,錢,他知道錢重要,卻不知道,重要到奪走了他生命里的一切。
裴月第二天才知道陸凜走了,雖不舍,但他走了,她也松了口氣。
要是惹了賀敬西,她完蛋,陸凜也得倒霉,她倒是已經這樣了,只怕陸凜受影響,他好好的名校大學生,往後前途無量,賀敬西想做點什麼,輕易就能毀掉一個人。
過完年,她繼續上班,賀敬西也開始忙碌,兩人還和從前一樣,隔幾天就去看望賀家老太太。
這天兩人仍是去吃晚飯,老太太忽然說,「你們倆結婚也大半年了,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裴月一口飯卡在喉嚨里,差點噎著。
馬上去看賀敬西,賀敬西敷衍道,「女乃女乃,我丁克。」
「我抽你。」老太太拿了拐杖比劃他,「你想讓老賀家絕後啊?你大哥大嫂是想要生不了,你是能要卻不要,你大逆不道,我打你!」
汪語希上次小產傷了身體,無法再受孕,這幾年沒少求醫問藥,但是不行就是不行,連試管嬰兒都沒法子。
賀家長子三十好幾了沒孩子,可想而知的壓力巨大,裴月都能看出來汪語希的焦慮,賀真賢沒準哪天就從外面抱回來個
私生子,當然,汪語希娘家背景雄厚,賀真賢現階段倒是沒那個膽子,私下里不見光的,就不一定了。
賀父不就是在賀敬西好幾歲的時候,突然把他帶回賀家的嗎。
老太太不管賀敬西,又拉著裴月,「月月,你也馬上26歲了,抓緊哪,女人生孩子要趁早。我查了下,你跟阿賀的屬相本來就合適,今年再要個屬豬的寶寶,那更是錦上添花了,夫妻感情好,事業運旺,再好不過了!」.
「女乃女乃,你別說那些沒邊的,你就是想抱曾孫是吧?」賀敬西戳穿她,「你就直說,我沒準還考慮考慮。」
老太太知道這個孫子嘴損,氣人,「阿賀,那我就實話說,我啊,怕這是我最後一年,我想抱曾孫,你依不依我吧?」
賀敬西看了老太太一眼,竟也認真地說,「你讓我考慮考慮吧。」
裴月見他一反常態的,沒明確拒絕,心里嚇夠嗆。
當初說好的協議沒這條啊,他說他們的婚姻頂多堅持半年就結束,可是現在半年早過了,離婚遙遙無期,現在又要考慮生個孩子。
裴月心情一下子就焦慮了。
倆人回麗宮,她想表達一下意見,追著他說,「賀少,咱們不能要孩子吧?那會很麻煩的……」
賀敬西也覺得麻煩,他又不喜歡孩子,再說,和裴月生,那算什麼情況,她是買來的女人,家世不好腦子不好,玩玩可以,要做他孩子的母親,差太多。
他回頭說她,「想的美,要生我也不跟你生。」
她竟然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頓時來火了,「你再說一遍?」
「哦哦,我說,都听賀少的。」
她現在敷衍他敷衍得厲害,賀敬西看她就不順眼了,揪著她作勢往泳池邊推。
裴月學會了游泳,但也不想弄濕衣服,掙扎了會兒,見他真想要把她推下去,氣惱地說,「賀敬西,你有沒有點人性,我好歹你也跟你在一起五六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
他嘲笑,「你有苦勞,這身上可沒少吃我的苦。」
裴月造的臉紅,甩開他,「你去死。」
他追著她,「造反了是吧?滾過來!」
裴月繞著泳池跑,他在後面拿了抄網,沾了水往她身上甩,涼得她哇哇叫,他在後面嘲笑,「看你那衰樣,誰跟你生孩子,小***。」
他罵人難听,裴月罵不過他,轉眼又給他逮住了,被他拖上樓去折騰。
混亂中,她忽然閃過一絲清醒,驚叫,「賀少,你沒戴那個!」
他捂住她的嘴,頻次凶,眼神是清醒的,「別廢話,有了就要。」
裴月嚇得魂飛魄散,用力掙扭,卻最終沒敵過他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