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全殲建虜

作者︰樣樣稀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兩千兵埋伏在三里地外,準備伏擊金州衛城開出的敵人;兩千人馬則悄然潛伏在此,突然發動。

火槍一輪接一輪,以三段射的方式,向大路上的敵人傾瀉著彈雨。

長時間的嚴格訓練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借著慘淡的月光,火槍兵也能比較快速地裝填彈藥,  開火射擊。

逃到此處的建虜,倉惶恐懼的心情還未平復,萬萬沒有想到,又會遭遇到比火炮轟炸更加致命的打擊。

混亂不可避免,想要重新調整,談何容易。在兩三分鐘的時間內,  建虜基本上沒有還手之力,差不多就是在白白挨打,  白白死傷。

耳朵里全是槍聲、慘叫、驚呼、人喊馬嘶,勒尼摔到了馬下,腦袋暈乎乎的,眼中似乎還殘留著血花四處噴濺的情景。

沒等他爬起來,一具沉重的人體砸在他身上,溫熱的液體流了他一脖子。

奮力地甩開,勒尼才看清是自己的一個親兵,胸口血肉模糊,汩汩冒著血,脖子呈詭異的角度歪扭著。

目光一轉,勒尼的眼楮瞪大了,不遠處是噶布哈的尸體。這是從服飾上看出來的,因為噶布哈的腦袋已經成了爛西瓜,淒慘無比地趴在地上。

火槍的轟鳴還在持續,間隔時間很短,在勒尼耳中,  卻仿佛沒有停歇。

他轉眼看向路旁,  在月光和白雪的反射下,看到了幾十米外人影的晃動,以及稍閃即逝的火星。

火槍是這樣的嗎?勒尼身經百戰,深信自己對于明軍火器的了解,那是需要明火的,怎麼可能不被發現,怎麼可能只有那麼一點點的亮光閃動。

時代變了,火繩槍已經換裝成了燧發槍,還有紙殼定裝彈,射速更快,火力更猛,且不用提前燃著火繩而暴露目標。

槍身猛地後座,頂著槍托的肩膀順力後推,李章國收槍後退。

他在隊後斜立火槍,從腰間彈藥盒里抽出紙殼彈,咬開紙殼,在引火蓋里裝藥,再把紙殼彈塞入槍口,用通條搗實。

前面的兩排戰友已經輪流射擊完畢,走到了他的身後,  他向前邁了兩步,  端起火槍,扳開擊錘,稍微瞄準後,扣動了板機。

機械的動作,熟練的操作,這是半年多嚴格訓練的結果。李章國作為崔孝一派來助戰實習的朝鮮義士,終于有了檢驗自己戰力的機會。

這次打中了一個建虜,李章國很確信,建虜胸月復部中槍,頹然跪倒在地,似乎要向他磕頭求饒。

心中升起一陣快感,李章國收槍後退,繼續重復著已經不用經過頭腦,甚至閉著眼楮就能進行的操作步驟。

親眼目睹了建虜攻朝時對故國的蹂躪,對同胞的屠戮,李章國心中充滿了仇恨。可有仇不能報,一直讓他郁悶得要發瘋。

現在好了,終于有了報仇雪恨的機會。還有將來,朝鮮也會有如此犀利的武器,敢戰的官兵,早晚會向建虜討還血債。

與李章國一樣心理,同樣邁著堅定步伐,進行著裝填射擊動作的,還有他身旁的同伴。

三百人,都是崔孝一派來的朝鮮義士。經此大戰後,將回到耽羅島,成為崔孝一手下的軍官和骨干。

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不僅要經過訓練,還要參加過實戰。而林慶業派來的,則在南關防線,也經受了戰火的洗禮。

遭到猛烈而持續打擊的建虜,在傷亡慘重之後,終于調整過來,糾結成一群,向著對手發動了反擊。

弓箭射了出去,並不算密集。建虜用盾牌遮護,嚎叫著向大路一側發起了進攻。

一排排鉛彈打過來,不僅是當面的,還有來自背後的。在血花噴濺中,悍勇的建虜不斷倒下。

最令建虜憤懣、瘋狂的,是他們的武技,他們的英勇,得不到發揮,就窩窩囊囊地被廉價的鉛彈奪走狗命。

沖過大路,進入稀疏的村林,建虜的腳下又爆發出火光,騰起一股股黑煙。

雖然沒有廂車、拒馬、鹿砦等阻礙器械,但有地雷。雖然隨身攜帶的不多,但卻使建虜沖擊的勢頭為之一遏。

「兩排,兩排齊射……」在軍官的大聲指揮下,李承國單腿跪下,端著槍瞄而不發。

只是十幾秒鐘的時間,一支黑洞洞的槍口便出現在李承國頭頂。

兩排或三排齊射,能夠打出數倍的彈雨,威勢更加驚人,能一下子使沖擊的敵人遭到大量的殺傷。

顯然,沖上來的建虜被消耗得已經不多,兩排齊射就足以打垮他們。

稀稀拉拉的幾支弓箭射過來,有火槍兵中箭倒地,但端槍待發的火槍兵,還是紋絲沒動。

「開火!」命令終于吼叫著下達。

李章國扣動了板機,感受到槍托的後推,仿佛給他充電,讓他力量更足。建虜的臉已經能夠看清,凶狠而猙獰,但也僅此而已。

槍聲疊加,形成一陣轟鳴,在升騰而起的白煙中,李章國模糊地看到,那個凶惡的建虜身上,迸濺出了絢麗的血花。

起身收槍後退,李章國繼續著裝填動作,一排戰友邁步上前,擋在了他的面前,那寬厚的背影,成為最能穩定他心神的防線。

盡管粉碎了這一股敵人的沖擊,但李章國卻還有些遺憾,那就是沒有挺起刺刀,與敵人面對面廝殺交鋒的機會。

在其它地方,已經爆發了這樣的激戰,喊殺聲震天,甚至掩蓋住了火槍的轟鳴。

敢于刺刀見紅,才是一支鐵軍的標志。對這句話,李章國十分認同。

不遠處的廝殺很快就停息下來,在火槍與刺刀的結合打擊下,佔據絕對兵力優勢的東江軍,消滅了百十個反擊到近前的建虜。

更遠的地方,槍聲又如爆豆般響了起來。

山腰上的部隊沖殺下來,一部分進入建虜營寨,搜殺殘敵;另一千人沿著大路,以嚴整戰陣,噴吐著火焰白煙,壓了過來。

在火炮集中轟擊營寨後,逃出的建虜有一千三百多。在兩千火槍兵的猛烈打擊下,傷亡過半。

五六百建虜拼死頑抗,卻陷入到與火槍兵的持續對耗中,傷亡又在不斷增加。

等到三面夾擊形成,建虜只剩下了不足三百,還有很多身上帶傷。

盡管在亡命的反擊中,也給火槍兵帶來了一些傷亡,但覆滅的繩索已經緊勒住了他們的脖子。

在如此狹窄的區域,建虜猶如落進籠子的野狗,再怎麼也撲騰不起來,只剩下了最後的垂死的掙扎。

遍地的狼籍,人和馬的尸體橫七豎八,血跡、碎肉、殘肢、刀槍,到處都是,比屠宰場還血腥。

「殺,沖出去!」勒尼捂著左肋的傷口,卻也止不住血注如注,嘶聲喊叫著,指揮殘余的人馬向西突圍。

先是被兩千火槍兵打得死傷累累,向西營退卻。接著,沖下山的東江軍又以嚴整的戰陣,把建虜擊退。

現在,要避免全軍覆沒,只剩下向西沖出包圍,跑回金州衛城這一條路了。

對手正在收縮包圍,幾乎每一刻都在付出死傷,不能拼死一搏,只能窩在這里被碾成齏粉。

一個親兵搶來了戰馬,把馬韁繩塞到勒尼手中,大聲催促著,並揮舞著盾牌,盡忠職守地保護著主子。

「沖出去,殺出血路。」勒尼帶著幾十騎沿著大路,向西馳奔。

在亂槍中,建虜的戰馬已經傷亡殆盡,只能憑著兩條腿,跟在勒尼等人馬後,嚎叫著向外沖殺。

大路上並沒有堵截,也沒有必要四面包圍。為了減少傷亡,原定的計劃便是在大路兩側打擊建虜,能逃出去的算他命長。

何況,還有一道伏擊,數百建虜想要逃出生天,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火槍響個不停,一排排鉛彈從兩側不斷射來。每一輪火槍攢射,都有人馬被擊中,發出嘶鳴、慘叫。

直到現在,勒尼都沒有看到敵人沖到大路上,就是在兩側用火槍不斷地射擊,不斷地奪走己軍士兵的生命。

在勒尼看來,這是膽怯懦弱,但敵人的傷亡應該很小,卻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顯然,敵人的兵力優勢很明顯,這從槍聲的密集度就能判斷出來。幾支小部隊的反擊,並未打亂敵人的既定戰法,也使勒尼失去了最後的信心。

前方的戰馬突然摔倒,一顆勢大力沉的鉛彈打中了它的脖子,使它立刻重傷,連悲嘶都沒有發出。

犀利的火槍,能洞穿甲冑,甚至盾牌也不易遮擋。勒尼對此不僅印象深刻,更生出心寒和凜懼。

眼角的余光又瞟見路旁星星點點的亮光閃動,勒尼不顧傷痛,趴在了馬背上,希望自己能躲開又一輪的火槍攢射。

耳旁是轟鳴的槍聲,聲音如此之響,竟是一隊火槍兵的三排齊射。

勒尼不明所以,但心中又是一緊。密集而又連續,威力也令人膽戰,這與其他明軍的火器已經拉開了極大的差距。

想得太多,但也僅此而已。勒尼長了見識和經驗,知道了敵人的厲害,但再也沒機會吸取教訓,再與敵人交鋒了。

戰馬受傷,嘶鳴著暴跳而起,把勒尼甩落馬下。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污血從新的槍傷處汩汩流出,連抽搐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大路兩側夾路歡送般的槍聲和彈雨下,只有五六十個建虜逃了出去。只是暫時地月兌離了戰場,卻不知道還有兩千人的伏擊在等著他們。

張攀留下警戒官兵,派出千人趕到大路,與山上沖下來的友軍,一起迅速地打掃戰場。

返回山城是不用再繞道迂回了,直接從南坡爬上去就成。

而此戰過後,卑沙山城的作戰目標已超額完成。按照之前的穩妥計劃,守軍不必再與建虜激戰,只要堅守住山城便可。

劉興治也下了山,與張攀會面,就在剛結束戰斗的戰場上,進行了商議。

「既然郭將軍要我軍以保存實力為重要,此戰已是大勝,就不必堵死大路,逼得建虜與我軍激烈廝殺。」張攀以穩為主,對于勝利已經相當滿意。

劉興治有些不甘,但也不知道建虜主力在南關會有多大損失。如果把大路徹底截斷,那和建虜就是一番惡戰。

「不完全堵死,也不能是坦途。」劉興治沉吟著說道︰「把迫擊炮都移回山城,憑借山腰上的工事,再消耗消耗建虜如何?」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當然,建虜來攻,咱們可戰可退;若是他們不來,那就放他們滾蛋。」

在山腰上的工事,火槍是不成的,只能憑迫擊炮轟炸大路。可精準度不敢恭維,郭大靖並不認為能封鎖住敵人的退路。

除非建虜在大路上排著很密、很長的隊伍,才有可能用火炮造成比較大的殺傷。否則,就是浪費彈藥。

關鍵是郭大靖並沒有全殲敵人的打算,這也不太現實。盡可能重創建虜,使其產生心理陰影,並使東江軍不致于損失太多的兵力。

發展壯大將是一個長期的任務,沒有足夠的軍隊,也就沒法佔領並穩固太大的地盤。

在郭大靖看來,東江鎮的內部和外部環境都不樂觀,必須采取一種比較穩妥的策略,來保持平衡。

說白了,郭大靖不僅視建虜為死敵,還不信任朝廷,不相信崇禎皇帝。他必須做好防備,既能打擊建虜,還能抵抗內部的壓力。

而東江軍則是他實現目標的基礎,必須保持一定的實力,使內外的敵人都有忌憚,不敢把東江鎮、毛文龍,甚至是他郭大靖,捏圓捏扁。

保持相對的獨立性,才能不被崇禎的奇葩思維和行動所坑死。郭大靖甚至認為,崇禎的昏招,有時候比建虜還可怕。

張攀還是贊同了劉興治的意見,畢竟這不是與建虜死拼的布置。能以有限的傷亡,多殺傷建虜,亦是他所願意看到的。

「如此甚好,也能讓更多官兵都有實戰經驗。」張攀微笑著說道︰「迫擊炮移動還算方便,不如在山腰留上二三十門。若有機會,就炸它幾下。」

劉興治用力點頭,說道︰「張將軍此議極好,便如此安排布置吧!」

緊接著,他又提醒道︰「我軍要加緊行動,炮擊建虜東營時,不排除有漏網之魚向南關逃竄。」

這確實是不得不防,得到報信兒的皇太極,可能率大隊很快回師。憑建虜的機動速度,這邊不能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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