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支線與主線（十三）
接著，我們很是小心地將岩漿史萊姆放回岩漿池。
不久之後，岩漿史萊姆就完全恢復了正常狀態。
看著改造後的岩漿史萊姆，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將一塊銅礦石原料扔進了岩漿池。
岩漿史萊姆將礦石吞了下去。
不久之後，我們再次把岩漿史萊姆帶出岩漿池。
這一回，結果令我們有些失望。
岩漿史萊姆體內出現了凝練後的銅塊，但精度不是很高。
原先我們見過的那些哥布林就是采用這樣的方式馴養岩漿史萊姆煉鐵，制造鐵制武器，但效率很低下，現在，我們的改造加快了提煉礦石的速度，但純度還是很不夠。
「用它們來精煉礦石？」卡里加明白了我的意圖。
「接下來的改造交給你，」我說，「如果速度和純度都達標了，記得告訴我。」
「好吧，」卡里加接下了這個任務，說，「我正在讀你寫的書，很有收獲，不過，建設的速度會拖慢一些。」
「不著急，」我說，「先把生態循環建起來，過段時間紅色火爐的灰矮人要搬進來，看看他們的冶鐵技術和岩漿史萊姆的改造哪個更有效率。」
「這個不是問題，」卡里加說，「不過，關于你的新書，我有很多問題想問！」
我看看李嘉圖，笑了︰「嗯，你說吧，讓李嘉圖給你解答。」
李嘉圖似乎沒有料到這一點，我說︰「盡管說出你的理解。」他點了點頭。
卡里加的實力高于文森特三人，跟丹布羅也是不相上下，不過身為一名見多識廣，跟人類教廷合作過又被追殺，最後成為巫妖的魔法師，在三觀和理念上比丹布羅開闊得多。
所以，他的問題也問得更有深度，直指本質。
他直接問我︰「這個問題，李嘉圖解答不了，我要問的是，這一套新的度量單位本身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總結歸納的世界規律有些奇怪，不像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反而像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天賦的普通人做出來的，而他所總結的，也只是摒除了所有能量之後的世界規律，所以，這本書真的是你自己寫的嗎？」
「確實不是我寫的，」我很是坦白，「而且，書上很多東西確實是一群完全沒有職業天賦的普通人總結出來的，我只是把它們匯編到一起。」
「這些人，或許就是桑塔斯最初的那些建立者吧？」卡里加問。
「你對桑塔斯有了解？」我有些意外。
「巧得很，審判之神的國家就在當初桑塔斯創始人所在的國家隔壁，當初的案件資料我還讀到過，就在附近的法師塔里，」卡里加說，「所以我對桑塔斯的創始人有一些了解，據說第一任創始人還掌握了一種讓普通人覺醒天賦的方法，可惜後來失傳了，不過，那些跟隨他的普通人在成為魔法師之前，就做過很多研究。」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說，「後來也有很多普通人在探求世界的真相，比如桑塔斯里也有不是魔法師的煉金士和工匠。」
「明白了，」卡里加說，「摒除魔法能量，或者說廣義上的能量，研究世界的運行的基本規律，就是你的研究基礎，是嗎？」
我沒有說話，他接著說︰「而現在，你又把所有能量歸為一類，取名叫做以太，將靈魂意念精神這類能量歸為念動力，建立自己的理論體系。」
我還是沒有說話。
卡里加說︰「所以，我想問的就是——你是否認為，這個世界，原本就不該有以太和念動力存在，它自己就能遵循基礎規律完美地運行，而以太和念動力，只是一種超越基礎規律的東西？甚至是不該存在的？」
「對，這些東西都叫超自然力量。」李奧說，「不過，你們的世界還沒到那一步。」
「我是這麼認為的，而且，照這個思路去理解世界，反而更加高效，連修行速度都會提升。」我點頭說，「這就像，你原本在一座山中行走，無論你身體有多強壯，走得有多快，都無法看清這座山的全貌，但如果你能飛，飛出這座山之外，你就能看清它的全貌，更加了解它！」
卡里加愕然張嘴，一張骷髏臉生動地表明了自己受到的震撼。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李奧用華夏語總結，「如果你不光能飛，還能鑽到地下，你會更加了解這座山！」
「怎麼了？還有問題嗎？」我說。
半晌之後，卡里加才說︰「我明白了，沒有別的問題，而且，我會跟著你一起研究！我真的相信，這是一條前所未有的路！」娃
我笑了︰「你是最識貨的一個。」
「地面上那些手下都是被迫的嗎？」卡里加問。
「這倒不是，但他們的認同程度沒有你這麼深，」我說，「大概他們缺少足夠的魔法修為。」
「看得出來，都是些平庸的人。」卡里加說。
「你在觀察他們？」我察覺到了他的話題。
「我從西批優那里了解了他們，」卡里加說，「除了你的獸人同鄉，象人卡姆弗還有不錯的天賦之外，其他幾個人偶很一般，甚至包括你招攬的半人牛，唯一有點價值的，是那些林小妖精……嗯，你不希望我關注地面的事情嗎？」
「你要是有這個精力，我並不反對，」我說，「我只希望，你這個天賦絕佳的人能做得比他們更好，畢竟你們所有人的研究進步，就是我們整個塞因斯學派的進步。」
「而我，是那個名單之外的成員，還沒有資格參加內部會議，是嗎？」卡里加說。
「西批優會幫你轉告，」我說，「如果你想發表什麼，借住西批優的嘴也可以，他們不會懷疑一個塔靈能做出精妙的構思，得到絕妙的靈感，因為這個塔靈是我召喚的。」
「你的野心，哦不，你的雄心壯志越來越令我感嘆！」卡里加說。
「功勞不會少了你那一份。」我說。
卡里加看著橘紅色的岩漿池，嘆息似的說︰「我忽然感覺，當初被出賣和通緝，其實不算一件壞事。」
「不用這樣，」我說，「命運這種東西，你越不信，它越是要捉弄你，你越是相信，越是依賴，它也不會順著你的心意，面對命運的正確態度是不藐視也不屈服，抓住一切機會做自己的選擇，雖然，你好像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原來也以為沒有選擇權，畢竟生死都掌握在你手里，不過我現在白了，」卡里加說，「你也有自己的命運，不是想殺就能殺我的，我的選擇和你的選擇，同時決定了我的生死，可是，誰在決定你的生死命運呢？」
「這就是我要繼續研究的問題，」我嚴肅起來，「如果這套規律背後有人，或者說神明，在操縱，那麼，我想找到，如果沒有，我要自己掌控！」
「每次和你交流，我都有新的收獲。」卡里加說。
「但你不要感謝過去的遭遇，這不值得。」我說，「承認它，然後主動掌握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才是對的。」
「好的，謝謝，」卡里加說，「我要去工作了。」
「祝你順利。」我說。
李奧說了一句︰「幕後老板技能升級，畫大餅、蠱惑人心、鼓動干勁的效果提升！」
我說︰「不就是雞湯嗎？咱們自己不用，也能給他們鼓鼓勁，還有，如果說的自己都信了，也不是壞事，只要不沉迷其中就好。」
「呵呵呵，」李奧笑了起來，「不過他說得有道理，咱們的手下確實太低端了，按游戲術語來說，系統送的隨從品級都不怎麼樣，還是自己主動刷一刷稀有怪才能出有更高培養價值的！」
我說︰「可以，這算是下一階段的主線吧，不過呢，我倒是覺得，自己的手下也要加強培養力度，畢竟也是花了時間精力的，讓他們成長起來，也是應該的。」
「行吧，這兩天就處理這些破事。」李奧說，「說說你的看法。」
「應該是你的計劃，你可能忘了，」我說，「全民普及教育，其實現在就可以開始。」
「嗯？」李奧來了精神，「這麼著急的嗎？」
我說︰「至少，我們的目標是先讓桑塔斯的普通居民擺月兌文盲，這需要人去做，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培訓一批教育者。」
「人手從哪兒來？」李奧問，「異世界美食之家的店員嗎？白天上班晚上還要上夜校？」
我笑了︰「你忘了，我們還有六十多個半人牛呢！」
「呵，我都把他們當合同工的……」李奧說，「思維盲點思維盲點！」
我說︰「走上正軌之後，他們的勞動量其實可以減少，學習文字知識，學不好扣工資，以後農場自動化，他們可以直接去教文字，成為第一批教育者。」
「妙啊！」李奧忍不住拍手。
「你真的沒有考慮過嗎？」我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