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人魚戰爭（十二）
「這是無法預料的，」馬德路丁處理了自己的傷口，湊過來說，「誰能想到，幽藍祭司和低語大巫師會一同來到南部戰線？趕緊吧，不然那些家伙又要要圍攏過來了。」
實際上，確實有那麼一群由海妖帶隊的士兵已經準備接近了。
「走！」波娜祭司一揮手。
現在，她成了隊伍的領頭人。
他們一加速，海妖也緊追了過來。
先是一只小隊，隨後，就有十幾只小隊加入。
一兩百人的隊伍，在之前的西比利安面前，可能不算什麼，可現在，西比利安已經昏迷，刺殺小隊也是消耗大半的狀態。
局勢逆轉，這將是一場艱難的逃生。
不過麼，他們要是知道還有我這麼一個觀眾在一路「護送」，應該就不會覺得艱難了。
海妖們不斷靠近，卻又不敢上前發動攻擊，遠程都被隨軍祭司們擋了下來，離營地越來越遠。
但是照這樣下去，一定是他們先耗盡力氣，最終被圍殲。
其實，如果之前能夠變色的章魚戰士或者吐墨的烏賊刺客在，還是有機會躲過去的，可惜，因為西比利安有意無意的「放水」，那幾個實力一般的「輔助」角色成了烈士。
昏迷中的西比利安顯然不會為此擔心。
眼看著處境越來越不妙，李奧說︰「先別急著幫忙，把他們逼上絕境，說不定還能破而後立，死而復生什麼的。」
我說︰「西比利安能不能再利用一下？」
「腦子都燒壞了，怎麼用？」李奧說，「倒是便宜白眼魚這小子了，情敵變傻子……」
我突然想試一試︰「嗯，他的狂化不是有神國力，不研究研究？」
李奧說︰「我知道你的想法，嗯，也很對我胃口，試試看！」
說著，我們開始研究昏迷中的西比利安。
他的大腦，就像剛剛經歷過一場高燒不退的重病，很多活性物質都因為體溫的上升，失去了活性，而且，更為嚴重的是，大腦皮層有那麼一小部分，發生了不可逆轉的病變，有點像地球人類年老之後容易患上的阿爾茨海默癥，也就是老年痴呆。
不過，他不是老年痴呆，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理性。
就算醒來，他也會成為一個痴痴呆呆的人，當然，因為小腦、腦垂體和中心的爬行腦部分問題不大，所以，一旦遭受外界刺激，就會陷入野獸一般的暴怒之中，充滿嗜血暴力，而且，還能發動以太能量。
說白了，就是不受控制的殺人機器。
請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更容易受控。
受控的方式，自然就是那些海螺號角。
其實這算不上改造，僅僅是盡力挽救一下那些可死可不死的腦細胞。
刺殺小隊已經和海妖部隊短兵相接，雖然靠前的都是些奴隸種族，根本就不是近衛和其他戰士的對手，但勝在人數多，而且都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而這個時候，海螺號角的威懾力也相對降低了——這些撲上來的奴隸種族，都是進過海妖軍官們初步挑選，受控制不是特別嚴重的，就算听了號角聲也影響不大，除了實力弱，還真沒別的缺點，光是拿命去填，也能累死刺殺小隊……
隨軍祭司們又是防御又是攻擊，又是治療又是輔助，也不得輕松。
在這樣的緊急情況之下，我和李奧也沒有給西批憂做腦細胞連接那樣的細致功夫，只是大致修復了一下，順便把西比利安身體受損的部位也修了修，保證能量可以暢通。
說來有趣，人魚的上半身經絡跟人類一模一樣，跟獸人也相差不多，就是尾巴稍有不同，但是，尾巴上的經絡，復雜程度遠遠不及上半身，簡直就是不像是同一具身體該有的經絡布局……
「又是生化改造，強行拼湊的。」李奧說，「這手藝，絕了！難得的是，直接改寫了基因，可以遺傳！」
感嘆完畢，改造完成。
這時候，已經出現了幾個近衛的傷亡。
馬德路丁和波娜祭司都沖在了前面。
一邊擊退沖上來的魚人海蛇人以及說不上名字的奴隸種族，一邊還聊了起來。
「要，死在這里了……」波娜祭司滿臉絕望。
「不，」馬德路丁說，「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相信吾神會見證我們的一切。」
「也許吧……」波娜祭司低語，「其實呢，死在這里也不錯，反正我們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到了吾神那里，我們都會是英靈。」
「著什麼急呢？」李奧說，「你們的神看不看你們我不知道，至少，我可不會讓你們就這麼死掉。」
「小心！」馬德路丁一把拉住波娜祭司，施法擋住幾根帶毒的標槍。
「謝，謝謝了。」波娜祭司滿臉絕望和頗被。
「要活下去！」馬德路丁拉緊了她地說，「至少，我不能讓你死在我的面前。」
「阿西……」李奧怪笑，「別這麼肉麻可以嗎？」
這時候，老練隨軍祭司湊上來說︰「兩位，你們帶著將軍突圍吧！我們來斷後！」
「不！」波娜祭司喊道，「我不能丟下你們。」
「你們是神殿的特派使者，也是見證了一切的勇士，」老練隨軍祭司嚴肅的說，「而我們，本來就是屬于戰場的，請你們，給我一個成為英靈的機會！」
「我……」波娜祭司陷入了遲疑。
「成為英靈的機會？」馬德路丁說，「這麼好的機會，應該，大家一起分享吧？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說著，他拿出了另外一個海螺。
這個海螺跟之前那些不一樣，我卻眼熟得很。
這是，海妖用來控制魚人奴隸的。
「嗡！」
馬德路丁吹響海螺，聲音非常低沉，完全不像號角，低到甚至有些次聲波的感覺……
這個時候，四周圍突然出現了一群魚人。
數量，差不多有五千多。
這些魚人，都是他從地下水道帶出去的，這次被波娜祭司帶了過來。
無論是海妖還是刺殺小隊，都驚呆了。
「這麼多？」幾個近衛驚呼。
「他們，不是在陷阱屏障對面嗎？」波娜祭司又驚又喜。
「你帶過來的，你自己都忘了？」馬德路丁面露得意，「我早就安排他們偷偷潛入過來了，愚蠢的海妖根本沒察覺！」
「這些魚人听令于您？」老練隨軍祭司欣喜不已，「那就，讓他們殺過去！」
「不……」馬德路丁搖頭，「我們現在需要安全地撤離。」
說話間，五千多人魚開始往刺殺小隊這邊匯集，準備護送他們離開。
海妖們遲疑了，逐漸收攏。
「這小子，還是有點腦子的。」李奧說。
「不過，我們有我們的劇情安排。」我有點無奈的笑了笑。
本來都給他們安排出路了，沒想到他自己也留了一手。
「以我們的劇本為準，」李奧說，「一切解釋權歸本編劇所有。」
「好吧。」我笑了。
接著，就在兩邊即將形成對峙局面之時，西比利安，醒了。
他睜開眼楮，眼里金光一閃而過，瞬間熄滅，就像是突然短路的燈泡。
他的手抓住了照顧他的近衛的短槍。
「將軍！」近衛驚喜地叫起來。
迎接他的是凶狠凌厲的一擊。
好在，這一擊沒有能量，近衛受了點皮外傷。
「將軍，你怎麼了？」近衛的驚呼殷切所有人的注意。
西比利安一言不發，繼續發起攻擊，攻勢也越發凶猛，甚至，連體所剩無幾的能量，都有蠢蠢欲動的跡象。
「嗚！」馬德路丁這時候反應最快，拿起那個海螺號角又吹了起來。
西比利安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
「他怎麼了？」波娜祭司擔憂不已。
「他現在，是一個只知道戰斗的傀儡戰士。」老練隨軍祭司似乎見過這樣的畫面，「或許，是幽藍祭司和低語大巫師的杰作，他們就擅長這些。」
「這話就不對了……」李奧說，「你怎麼知道人魚神殿就不會呢？」
「現在怎麼辦？」波娜祭司說，「一直這麼吹著嗎？」
「暫時沒有別的辦法了。」老練隨軍祭司搖頭。
西比利安靜靜地立在原地，整個人呆呆的望著前方。
「那就，撤退吧……」波娜祭司看看馬德路丁，下了新的指令。
隊伍開始慢慢移動。
魚人奴隸護衛著他們慢慢後退，海妖軍隊步步緊跟。
就在兩邊最靠近的地方，一個海蛇人沒能忍住，朝幾個魚人奴隸發起了攻擊。
海蛇人輕松殺死一個魚人，又被旁邊的魚人刺傷，血腥味彌漫開來。
「殺！」
西比利安忽然掙月兌了海螺號角的控制，朝著海妖那邊殺了過去。
身上的能量再度點燃。
馬德路丁一臉錯愕。
老練隨軍祭司看看他︰「沒用的，他恢復了能量，就會一直戰斗，直到耗盡，才能被控制……」
「這種情況，海妖是怎麼做的？」看著慌亂潰散的海妖軍隊，波娜祭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