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欣白女敕如玉的瓜子臉上,洗去了胭脂,簇黑彎長的柳眉,非畫似畫,一雙水眸恍恍惚惚地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玉腕上戴著一個雪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銀光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芒,襯著那瓷白的膚色,顯得那麼嬌柔溫美。
她臉部線條弧度流暢,整體輪廓均勻,看起來更加端莊大氣,也能給人一種優雅高貴的感覺,符合國人對美女三庭五眼的傳統審美。她處于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富有膠原蛋白的青春容貌,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朝氣和活力。
酒店房間的窗簾拉攏著,窗戶卻是向外打開的,初夏的微風吹進來,吹起窗簾的一角,讓人可以窺見房中的一抹春色。
李佳欣臥在床上,唇角微揚,鳳目半掩,不施粉黛、圓滿得無可挑剔的五官在不甚明亮的光影潤飾下,生出幾分含糊的美感,膚如凝脂。不加一點修飾,卻也美麗自然。
「公子,」她發出一聲滿足而又悠長的輕呼,「你真棒!」
王林伸長手,把一根事後煙放在床頭櫃的煙灰缸上,輕輕一磕, 灰白的煙灰黯然飄落。
他眼里帶著柔情, 看了一眼身邊的佳人,說道︰「你今天就在酒店好好休息,明天你要組建永華公司在內地的辦事處,同時去注冊親親寶貝的商標。」
「嗯, 我知道。」李佳欣嫣然笑道, 「倩女幽魂第二部的配音也是我本人配的,這個電影還有一個月就要上映, 到時你一定要看。」
「內地估計不能上映, 我想看的話,只能看錄像帶了。」
「那你可以到香江來, 我陪你一起看。」
「好, 有機會的。」王林一只手,在她滑膩的後背上輕撫。
兩人直到下午五點才起來。
李佳欣穿上雪白色的絲緞短裙,銀帶緊緊地束住了那楊柳一樣的縴腰,身形呈現出完美的S形。
王林和她下樓來。
兩人走到大堂。
忠叔就在酒店大堂等候, 他看到王林下來, 便折起手里的報紙, 起身走過來。
三人往外走去。
王林問李佳欣道︰「想吃點什麼?」
李佳欣想了想, 說道︰「吃申城的本幫菜吧!我總听我母親說懷念家鄉的菜。」
「那咱們去老飯店, 那里的本幫菜口味是一流的。」
「好, 有你陪著我, 去哪里吃都行。」
酒店門口傳來一陣爭吵聲。
只見一個門童正被一個妖艷的女人在訓斥。
那女人嘴唇涂得紅紅的, 像張著血盆大口, 指著門童大聲罵道︰「又是你!你這個人是不是豬腦子啊?哪有你這麼笨的人?做什麼事都做不好!」
王林看到,訝異的問忠叔道︰「那不是小明嗎?」
忠叔也看到了, 點頭道︰「是他。」
王林道︰「這是怎麼了?」
忠叔輕輕搖頭︰「做服務工作的,被客人罵再正常不過了。」
酒店的客人形形色色, 什麼人都有,發生沖突和爭執也在所難免。
張小明垂著雙手, 挨罵也要立正站好,還要點頭哈腰的道歉。
女人越罵越起勁, 手指都戳到張小明的鼻子上來了。
李佳欣一個局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走上前說道︰「什麼事這麼罵人呢?他做錯什麼了?」
妖艷女人瞥了李佳欣一眼,見她天香國色,美麗不可方物,更生嫉妒︰「我罵的人是他, 關你什麼事?」
李佳欣道︰「有什麼事就好好說,罵人也解決不了問題。」
妖艷女人身邊的西裝男拉著她︰「走了!算了!別罵了!被別人看笑話。」
「喲, 你看到她漂亮, 就怕出丑啦?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你到底幫著誰?這個服務員得罪了我,你不幫我,你還幫著別人?」妖艷女人真的是蠻不講理,逮誰罵誰。
西裝男嘿了一聲︰「我當然幫你了!可是也沒必要跟一個服務員計較。」
這時酒店的前廳經理走了過來,對張小明道︰「你先下去,我來處理。」
張小明不敢說話,點頭離開。
忠叔看著兒子受委屈卻幫不上忙。
經理跟妖艷女人說了一通道理, 又連連道歉, 這才緩解對方的情緒。
王林喊上李佳欣離開了酒店。
上車以後,王林對忠叔說道︰「要不要給小明換個工作?」
忠叔道︰「王總, 不用管他。年輕人經歷一些挫折,經受社會的毒打,是有好處的。這樣他才能更快的成長起來。我看這小子還不錯, 知止懂禮,為人也謙卑。」
王林緩緩點頭,也就不再管這事。
在老飯店吃過飯後,王林讓忠叔回家休息,他陪同李佳欣在外灘散步。
當他倆走到情人牆時,李佳欣拉著王林的手,高興的笑道︰「公子,你還記得這里嗎?我們就是在這里定的情,是不是?」
王林呵呵笑道︰「是啊!情人牆!讓你成為了我的情人!」
夜風習習,初夏天氣,最適合來外灘散步。
一聲聲或長或短的汽笛氣從江面上傳來,一艘艘游輪來來往往。觀光護欄上趴著很多青年人,情侶們手牽著手,或者摟著腰, 頭並著頭,竊竊私語。
王林和李佳欣往前走,迎面走過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抱著一大捧鮮花,向王林叫賣︰「叔叔,你女朋友這麼漂亮,買朵玫瑰花送給她吧?」
「多少錢一朵?」王林問。
「兩塊錢一朵。」
王林掏出錢包,拿出兩塊錢,買下一朵,遞給李佳欣。
李佳欣接過玫瑰,低頭一嗅︰「好香啊。」
王林笑道︰「沒有你香,也沒有你美。」
他和李佳欣說著話,忽然間和人撞了個滿懷。
「喂,怎麼走路呢?你撞疼我了!」一個扎著兩條辮子的小姑娘,看著王林,一手揉著肩頭。
王林道︰「對不起,小妹妹。」
「誰是你小妹妹呢?我可沒有哥哥!哼!走路小心點!」小姑娘說著話,往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這個小姑娘,和剛才那個賣花的很像。」李佳欣笑道,「像倒是雙胞胎似的。」
「是嗎?我倒是沒注意,我的眼里只有你。」
「公子,你真會說情話,佳欣听了好歡喜。」
路邊有賣泥人的小販,現場給你捏,不管是捏你本人,還是拿一張相片給他,他都能給你捏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出來。
李佳欣看著那人捏了一個,大嘆神奇,對攤主說道︰「能不能捏一個雙人的?」
「可以。」攤主看了看她和王林,「是捏你們兩個嗎?」
「嗯,捏一個親密些的,能行嗎?」李佳欣問。
「好。」攤販說道,「捏一對拜堂的,還是捏一對手牽手的?」
「嘴親嘴的!能捏嗎?」李佳欣的說道。
攤販笑了笑︰「能。」
王林笑著模模下巴,心想李佳欣的心里還真住著一個少女。
泥塑這一行業的起源,我國民間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認為它起源于上古時期的女蝸造人。各省都有捏泥人的傳承人,其中惠山泥人、泥人張、韓家泥人彩塑等都有百年以上的歷史傳承。
攤販隨手取材,在手中幾經捏、搓、揉、掀,用小竹刀靈巧地點、切、刻、劃,塑成身、手、頭面,披上發飾和衣裙,頃刻之間,兩個小泥人便月兌手而成。
「公子,你看像不像你?這個像不像我?」李佳欣笑道,「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王林听她說出元代才女管道升寫給丈夫趙孟頫的這首著名的我儂詞,不由得一怔。
攤販又捏了些面泥,做了個支架,把兩個泥人沾在支架上,兩個親嘴的泥人就做好了。
王林問道︰「師傅,多少錢?」
「十塊錢。」攤販說道,「要不要買個玻璃盒子裝起來?盒子兩塊錢一個。」
「好,買一個盒子。」王林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模錢包。
結果,他的手卻模了個空。
「我的錢包呢!」王林吃了一驚。
他左右瞧瞧,地上並沒有他的錢包。
「剛才買玫瑰花的時候還在的啊?」李佳欣說道。
王林雙手在身上的口袋里一模,還真的沒有錢包!
「是不是丟在來路上了?我們回去找找。」李佳欣自己掏出錢來,付了十二元錢,買下了兩個泥人和一個玻璃盒子。
兩人往回走來,一路上也不見錢包。
「那個小姑娘!」王林猛的醒悟過來,「不用找了,肯定是那個小姑娘模走了我的錢包。」
「撞了你一下那個小姑娘?不會吧?她看起來漂漂亮亮的,穿著也還好,不會是個小偷吧?」李佳欣訝道。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王林話一出口,又道,「我不是說你啊。」
李佳欣嘟了嘟嘴︰「公子,你是不是想說,我不夠漂亮?」
王林呵呵一笑︰「你漂亮!但你也不騙人。」
李佳欣問道︰「你錢包里有什麼?不要緊吧?」
「錢包里的錢不多,只有幾百塊錢,還有我兒子的一張相片。我的證件和銀行卡,都放在公文包里,放在車上了。」
「那還好。」
王林苦笑一聲,自以為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著了小偷的道!
李佳欣說道︰「現在的小偷都這麼厲害了!」
王林擺了擺手︰「算了!破財免災。」
兩人走了一陣,王林送她回到酒店,然後開車回家。
他走到樓道的時候,听到一陣 啷的大響聲,像是誰摔了什麼東西。
王林快步上樓,只見自家和周家的房門都是開著的,響聲從周軍家傳出來。
徐英抱著王文站在門口,見王林上來,說道︰「對面打架了。」
王林訝道︰「誰和誰打架?」
徐英道︰「周軍和你姐。」
王林把公文包遞給她,然後轉身進了周軍家。
李文秀和李文娟都在這邊。
周軍和王琳在客廳對峙,地面上一片狼籍。
錢玉英抱著周長弓,在旁邊勸架。
王林問道︰「軍哥,這是怎麼了?」
周軍黑著臉,指著王琳︰「問你姐!」
王林看向堂姐︰「姐,怎麼回事?怎麼還摔起東西來了呢?」
王琳哭哭啼啼的道︰「弟,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和他離婚!」
周軍听妻子喊出離婚的話來,不由得大為震驚。
王林道︰「好好的,怎麼要離婚呢?」
王琳道︰「周軍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周軍喊道︰「冤枉!我哪里來的女人?」
王琳道︰「你還抵賴?我今天坐你的車子,在你車子上發現了女人穿過的衣服!那可是女人用的內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王林也自震驚,沒想到周軍也在外面養了女人?
錢玉英一邊罵兒子,一邊拉著兒媳婦︰「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如果周軍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幫你打他。這婚可不能離啊!長弓這麼小,你們能舍讓他沒有爸爸或者媽媽嗎?」
「媽,這日子還怎麼過?」王琳委屈的道,「我白天要上班,晚上在家里拉扯孩子,每天都在家里,連牌都不打一下,我存著錢,就想這個家過得紅紅火火的。沒想到他卻拿著錢在外面養女人!」
王林道︰「軍哥,那內衣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
周軍急得打手︰「天地良心,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我要是真有女人,我還能把她的衣服放在自己車上?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我還沒那麼傻吧?」
王琳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就犯過渾!你和顧清雨之間就有說不清楚的關系!」
周軍一拍額頭︰「我想起來了,我幫同事趙京萍搬過東西,那內衣一定是她落在我車里的。我這一向都沒有用過後備箱,也就沒留意。」
王琳道︰「你們听見了,那女人就是趙京萍呢!」
周軍道︰「你別亂說,趙京萍剛分配到我們單位,是我的手下,她還沒結婚呢!」
王琳冷笑道︰「原來是個小姑娘,難怪你歡喜得很!我生過孩子了,不好玩了是不是?所以你在外面要找那些還沒結過婚的小姑娘!」
周軍急得滿腦門都是汗︰「你听我解釋啊!我和她什麼事也沒有!就幫她搬了一次東西。」
王琳道︰「你喊她過來,我和她當面對質!」
周軍指著手表道︰「老婆,這都晚上十點了,我喊人家過來問這事?我還用不用在單位混了?」
錢玉英道︰「這事容易辦,明天我們喊趙京萍過來問一下就清楚了。王琳,你先別生氣了。孩子哭著要媽媽呢!」
周長弓的確被這場面給嚇到了,一直在哭著喊著,雙手不停的伸向母親。
王琳接過孩子,對周軍說道︰「我今天晚上帶孩子睡!這事不說清楚,你別想踫我!」
她抱著孩子進房去了。
周軍垂下頭來,苦笑一聲︰「這叫什麼事嘛!」
王林推了李文秀一下︰「你去勸下我姐。」
李文秀應了一聲,走進里面,敲了敲王琳的睡房門,喊道︰「琳姐,我是文秀,你開門,我找你談點事。」
王琳也需要找人傾訴心情,便打開了房門,和李文秀有一搭沒一搭的哭訴起來。
王林喊李文娟回家去,然後對周軍道︰「軍哥,你出來,我們聊聊。」
周軍跟著王林下了樓。
兩個人站在樓道門口。
王林掏出煙來,遞一支給他。
周軍接過煙,說道︰「王林,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種人!我這一生,就跟你姐好過,我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你姐。」
「我相信你沒有用。」王林笑道,「你得讓我姐相信。不管你在外面做沒做過,對我姐來說並不重要。女人要的其實很簡單,她就想安安穩穩的、平平淡淡的。」
「唉!在這一點上,我特別佩服你。」周軍道,「你總是能安排好一切,把李文秀還有粥粥都哄得服服帖帖。我連你姐一個人都哄不好。」
王林道︰「我心里也苦,也不知道怎麼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周軍道︰「王林,你說這事怎麼辦?我要怎麼解釋給你姐听呢?」
王林道︰「不用解釋,你只要哄她就行了,買一些她喜歡的禮物送給她。她心里不是不相信你,只不過她必須鬧,才能確定自己在家庭的地位。」
周軍道︰「嗯,我試試看。」
兩個人聊了一陣,各自回家。
李文秀回來後,和王林進入臥室。
「你說軍哥怎麼是那種男人?什麼也沒有,還在外面玩別的女人呢?」李文秀嘆了一聲。
王林道︰「照你這麼說,我這樣什麼都有的男人,就可以在外面玩別的女人了?」
李文秀撲哧笑道︰「女人跟著男人,總得有些想法吧?未必什麼都不圖,就把自己白白送給男人去玩?你有錢啊!女人跟著你,最起碼能得到錢不是?哎,你跟我說,你在外面,到底有沒有女人?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說的話,我全部原諒你。」
王林詫異的看著她。
李文秀吊著他的脖子,說道︰「我說認真的,王林,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坦白吧!你現在坦白,我可以原諒你。以後要是被我發現,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