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蛋雖然心里疑惑這梨子的來歷,但是這麼多東西擺在自己面前,當務之急還是收拾梨子。
他們一行人人數眾多,一趟趟的撿著東西將梨子運輸到屋子里,眾人忙的不亦樂乎。
李江明顯也對梨子的來歷保持懷疑態度,但是他這人有個好習慣,那就是不太喜歡打听事情。
一般來說只要對方不想瞞著自己,不需要自己詢問,他們自會告訴自己。
而需要自己主動去問的李江不怎麼感興趣。
反正他也不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
所以自始至終抓心撓肺的人,只有王狗蛋一人而已。
季老太沒有幫著一起搬,她心疼的抱著自己懂事的小孫女,笑著看著兒子兒媳婦們忙活著。
當然了,季家的小子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一個個跳著腳想要幫忙。
搬梨子也不是什麼苦力活,所以大人也沒攔著小子們。
小子們不能嬌慣,男人將來可是要頂立門戶的,太嬌慣了以後也沒什麼出息。
「這麼多梨子,要是咱們要釀制一批酒給王員外的話,這些也夠了。」
季大哥喜形于色。
他這人是典型老實本分的人,若是不是有個機靈的弟弟,想必不會跟釀酒這門生意扯上任何關系。
這次的生意對他來說是意外之喜,他尋思著有個新品已經很不錯了,心里也沒其他追求。
雖說他們之前已經和葉掌櫃有了合作,但是王員外的地位是葉掌櫃遠遠比不上的。
說到底葉掌櫃只是個掌櫃,王員外可不一樣,那可是掌控著江南不少產業的大佬。
這樣的人物能和他們建立生意,那都是沾了窈窈的光。
他們要是不抓住這次機會好好表現,未免太窩囊廢了些。
也太暴殄天物了一些。
對于季大哥的話,其他人沒什麼表示,只有季二哥頗為贊同。
他的性子同大哥有些相似,都是一些老實人,喜歡穩妥一些。
季梁清的性子卻截然相反。
雖然沒對季大哥的話表示什麼反對,但是心里明顯還有自己的主意。
現在差不多還有些空閑時間,他想去周圍山上看看,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山葡萄之類的。
山葡萄通常盛產在夏季,現在雖然已經入秋,但是江南這地界人杰地靈,而且水土明顯更養人養物。
說不定山里還有一些呢?
再不濟,就算沒有山葡萄,有些其他什麼水果也是好事。
釀酒的方法都是大同小異的,之前釀制梨花釀的時候季梁清便模出了一套自己的想法。
只要按著一樣的法子,不管里面加進去的是什麼水果,都能釀制出一樣的味道來。
季梁清暗暗將這想法記下來,並沒有在現在說出來。
畢竟他們現在需要注意的還是梨花釀呢。
既然梨子已經有了,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抓緊時間,趕快將酒釀制下去才好。
發酵的時間都是有講究的,要是時間不夠,到時候味道便會大打折扣。
季家人當然希望自己的酒以最好的狀態交付給王員外,只有首次的印象好了,之後的合作才好繼續談。
這廂季家上下齊心,都開始忙忙碌碌起來。
季氏酒莊開業的時間越來越少,有些百姓早上有事來不了,晚點過來便買不到了。
但是即便如此,大家還是不去前些點的趙傳良店里買。
之前那胖女人帶著自己兒媳婦來店門口鬧事的事情不少人都看見了。
即便有人沒看見,也很快便有好事人告訴了他們。
有了前車之鑒,誰還願意繼續去店里買啊?
何況現在趙傳良店里少了不少幫手,之前的伙計被他當作出氣筒,早就撂擔子不干了。
不僅一個人不干了,甚至還帶著好幾個伙計都走了。
走了這麼多人,趙傳良剛開始是松了一口氣,反正現在生意受影響,少些人也好少開點工錢。
但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想法出現了嚴重的錯誤。
人少了之後,他們酒肆的短板也就越發明顯了。
其中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能好好釀酒。
他素來養尊處優,即便家中拮據,卻還有妻子操持,現在自己出來開店,也習慣了口頭指揮別人。
現在貿然沒人被自己指揮了,什麼都要靠自己去拿去做的時候,他便受不了了。
這樣的日子不過才過了幾天,趙傳良便實在忍受不了,又去找了兩個伙計。
這樣一來又免不了銀子的支出,趙傳良又心疼又不得不出這筆銀子,一連幾天臉色都很難看。
新來的伙計不見得是個善茬,他們這些做工的人私下里也有打听消息的渠道,對于這家酒肆對待伙計的態度,他們早就有所耳聞。
之所以還願意來這里幫忙,無非就是他們自己品行不端正,別的地方不願意錄用,亦或者是自己本身就是個混不吝,並不怕趙傳良拖欠工錢。
這伙計一人人稱趙麻子,一人叫牛二。
趙麻子長的瘦瘦小小,一臉麻子,所以才有這個綽號。
他這人賊眉鼠眼,干活不見得有多利索,但是探听八卦的本事了得,一般來說有什麼消息他都能很快知道,不可謂不有點本事。
他才來上了幾天,便從趙傳良偶爾的抱怨中听出來了對季氏酒莊的憤恨,所以也特意留了個心眼,決心要找個機會,博得老板的信任。
這天他例行在外面擺東西,突然看見一輛牛車緩緩朝著城外過去了。
這本來是個無傷大雅的事情,街道上有車子經過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這趙麻子心思活泛,記性也足夠好,很快便想起駕車的那位不是季家人又是誰?
趙麻子之前還尋思著去季氏找份工作,只是季家人多,自己家里的人已經足夠了,當然不可能再繼續招工。
雖然沒找到工作,但是趙麻子已經記下了季家人的長相,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你這是做什麼?眼瞧著馬上便要來客人了,不快點進去收拾,還在這里磨磨蹭蹭的干什麼,莫非是拿了工錢不干活……」
趙麻子正沉沉看著牛車消失的地方,從店里出來的趙傳良便黑著臉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