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模了模蘇知魚的小腦袋瓜子,一臉寵溺。
「走,去看看你娘去,你爹還生死不明,你娘可不能倒了。」
「女乃,她們……」
蘇知魚指了指其他人。
只見他們戰戰兢兢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太太不發話,她們哪里敢動?
「都散了吧,該干什麼干什麼去。」
蘇老太一揮手,便拉著蘇知魚朝著徐彩菊的房間走去。
來到徐彩菊的床邊,蘇知魚眼淚忽的就在眼眶里打轉。
「娘,那羅癩子已經被我們狠狠教訓了一頓,你放心吧!」
聞聲,徐彩菊悠悠轉醒。
她伸手抹了抹蘇知魚眼角的淚珠。
「知魚不哭,娘不打緊,你趕緊去請赤腳醫來給你爹瞧瞧!」
「娘,你放心,我這就去。」
蘇知魚胡亂的一抹眼淚,按住徐彩菊的手緊了緊。
她知道赤腳醫估計不頂事,但好歹是村里的醫術最好的人了。
她只會個皮毛,幫不上忙,起碼赤腳醫能處理傷口,爹能舒服點,娘也能安心。
想罷,蘇知魚也不敢耽擱,轉身勁風疾馳一般朝著蟠桃山下而去。
正是雨季,很快就要變天了。
一路上,冷風刮著她的小臉蛋兒,抽出一條條紅痕,她速度卻未減分毫。
上次她來過這邊,這會輕車熟路的足足省了半柱香的功夫。
「赤腳醫,您在家嗎?」
還沒進門,她稚女敕的聲音就先行了十數米。
茅草屋里,赤腳醫正在搗鼓一堆藥材,冷不丁就被外面的聲音驚了一跳。
哪家女圭女圭聲音這麼大?
隔著門板都震得他耳膜疼!
不過听這聲音,怕是家里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赤腳醫放下手里的活計,趕忙把門打開。
不遠處,就看到一個女女圭女圭。
她明亮的眸子透著水汽,雙頰微微泛紅,一張小嘴因太過著急,喘著粗氣。
「大夫,求您救救我爹!」
蘇知魚泫然欲泣的模樣,讓赤腳醫心頭動容,連忙扶住她的肩頭。
「小丫頭,你爹怎麼了?你是哪里人?」
「我是蟠桃村的村民,爹被人砍傷,危在旦夕呀,您快跟我去瞧瞧!」
話剛說完,蘇知魚拉起赤腳醫的手就朝外跑。
「孩子別急,待我去取個診箱,便隨你去。」
不等赤腳醫動彈,蘇知魚便搶先幫他背起了診箱。
「我來背,您趕緊跟我回去吧!」
蘇知魚的乖巧伶俐,一下子就獲得了赤腳醫的好感。
他模了模不長的胡須,連連點頭。
「好!那丫頭快快前面帶路。」
回到蘇家的時候,太陽已經轉陰了。
蘇知魚趕忙將赤腳醫領到蘇運來的房中。
大致瞧了一下病情,赤腳醫的神色顯得十分凝重。
「丫頭,你爹這傷勢太嚴重了,老夫這醫術不精,怕是無法治療」
他滿臉歉意的搖搖頭。
赤腳醫朝屋里打量了一番後,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簡單粗陋的農戶家庭,說不上一貧如洗,但也相差無幾。
赤腳醫擰巴著眉頭,一臉難色。
「而且不瞞你說,你爹這傷,普通藥材很難治療,珍貴的藥材,恐怕你們也負擔不起啊!」
倒不是說他瞧不上窮苦人家。
只是事實就是如此,他也無能為力。
「醫生,我爹傷得厲害,您給處理下吧。用好藥,我這里有錢。」
蘇知魚一臉希翼看著赤腳醫,掏出袋子里的小口袋。
赤腳醫看到竟是一小袋碎銀子,心中一驚,不過松了氣。
這蘇運來看來還能撐些時日。
想罷,他馬上施針,處理傷口,金瘡藥也用的最好的,消炎止疼最是有效。
一番治療,過去了半晌,赤腳醫連珍藏的參片都用上了。
屋里眾人見蘇運來如白紙的臉上有了些血色,都松了口氣。
……
剛送走了赤腳醫,村里頭就傳起了蘇運來重傷不治,在家等死的消息了。
第二天,村西頭的人牙子左手拎著雞蛋籃子,右手提著紅糖禮包急匆匆的來了。
「哎呀,徐大妹子」
「瞧瞧,瞧瞧,黃牙婆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
黃牙婆一口的大黃牙,如同年久失修生銹的鐵圈。
說起話來,都散發著一股子惡臭。
她一進門,就直奔徐彩菊而去,把那雞蛋紅糖一股腦的塞到她懷里。
「你們家運來的事我都听說了,你听嬸子一句勸,家里頂梁柱倒了,你可得早做打算呢!」
說著,她一雙賊精的眸子,就朝著屋子外頭犯愁的蘇知魚身上轉。
「瞧瞧,你們家知魚聰明伶俐,賣到大戶人家去當丫鬟那可就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