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棚子？」
店掌櫃嘴角都驚歪了，大眼珠子盯著蘇知魚上下打量。
「姑娘，你是開玩笑吧？」
蘇知魚撲哧笑一聲，然後一本嚴肅的清了清嗓子。
「掌櫃的，我沒有開玩笑，我十分確定我就是要用這琉璃搭棚子。」
她剛剛仔細觀察過，這里的琉璃制作工藝純熟，且琉璃純度極高，清澈度和平整度十分完美，用來代替塑料薄膜最合適不過了。
似乎是從蘇知魚星眸里看到了真誠，店掌櫃愣了半刻後恢復一如既往的慎重。
「姑娘，我們的燒窯一直做的都是些小巧的琉璃飾品，從沒有直接做過大塊的，而且也沒有現成的模具，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你想要的。」
店掌櫃十分坦誠，這倒是出乎了蘇知魚的意料。
她自己觀摩了一下手里的百靈鳥，嘴角微微上揚，十分篤定的一拍桌子。
「我相信你們可以的。」
她話音剛落，一個滿頭大汗，上身赤膊的男子怒氣沖沖的跑了過來。
「小姑娘，听說你要用琉璃搭房子？」
「嗯吶！」
蘇知魚天真的點點頭，眸光落在面前的男子身上，被他渾身精壯的肌肉驚呆了。
「您是這里的大師傅？」
蘇知魚突如其來的猜測，讓男子莫名一驚，有些詫異的皺了皺眉。
「你如何知道？」
算算光陰，他已經在琉璃廠工作了幾十年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師傅的位置，竟一眼就被人看出來了。
蘇知魚淺笑，指了指男子兩條通紅且精壯的臂膀。
「一般常年在高溫下炙烤的人，手臂才會呈現出這般清晰的火綹。」
男子下意識舉起手臂在眼前看了看，並不覺的有異。
「這里有手臂上這種火綹的人多得是，姑娘未免太自信了些。」
蘇知魚眉梢微微挑起，饒有興趣的朝著琉璃廠內的工人掃了一眼，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的確，如你這般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只有你的拇指和食指有一層烏黑的綹繭，應該是常年給琉璃塑性造成的，我說得對嗎？」
這里工作的人每天都在燒窯，大多人的臂膀都長滿了裂綹，可只有常年塑性的人手指上才會有綹繭。
這點蘇知魚無比篤定。
男子沒有剛剛的憤怒，他扯了扯脖子間的毛巾，眼角眉梢依舊十分不滿。
「小姑娘，你可知道這琉璃的價值？你用來搭棚子的話，這話費可不是個小數目。」
男子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蘇知魚將一錠白花花的銀錠子摁在了桌面上。
「銀子不成問題，這個就當做是定金吧！」
許是那擲地有聲的動靜，一下子就引起了工廠內近乎所有的目光。
「嘖嘖，那姑娘看著年紀不大，魄力倒是不小啊！」
「就是，听說是打算定制琉璃蓋房子用，出手這般闊綽，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就是任性啊！」
「不對，是用琉璃搭棚子，只是咱們能做出她要的琉璃嗎？」
工廠內工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折服的，也有惶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