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顧渚山驚魂(二)

陳冰听了這話後心中涼意濃濃,心道︰「這黑衣人听聲音十分年輕,可行事為何如此狠辣乖戾?剩下的這些紅衣人看情形斷然不是那無忌的對手,只怕凶多吉少了。」

老二、老五和老六此時均是面色凝重,他三人自知今日有死無生,可眼前這個叫無忌之人武功又奇高無比,想要搏一搏卻都覺得無從下手。老二想了想,一咬牙,大聲喝道︰「老五你攻他下盤,莫要讓他月兌了身,老六你攻他左脅,看住他那只左手,我攻他右脅,他招數奇特,總能後發先至,老五老六,打起十萬分精神,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老六二話不說,持劍在手大喝一聲便直取無忌的左脅,老二欺身便上,攻無忌的右脅,老五也不含糊,直取無忌的下盤。他三人呼喝有聲,圍著無忌轉燈兒般廝殺。而無忌左手負于背後,右手持劍,可並不還上一招,他身形輕快靈動,那三人無論如何攻來,總能被無忌輕易躲開。

那三人越攻越是焦躁,老六的劍法已然有些散亂,而老二頭頂氤氳有氣,似是內力也已催動到了極限,老五更是呼吸急促,大汗淋灕。而無忌如同那泥鰍一般,閃轉騰挪,滑不溜手,任他三人如何出招,皆是巋然不動,絕不還手。

老五雖是獨眼,可心中心眼可不少。他見如此戰都逼不出那無忌的一招半式,心中便起了心思,他本是攻無忌的下盤,可卻直起身子,提劍直刺無忌面門,無忌偏頭避過,可哪知老五這只是虛招,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持劍回手便朝著那黑衣人的胸口刺去。

那黑衣人站在那里一動未動,老五心中暗自得意,以為自己這一下出其不意的偷襲,讓那黑衣人嚇傻了眼,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了,心道︰「待解決了眼前這小子後,那無忌定然會分神,那時我兄弟三人也能一舉反敗為勝了。」就在劍尖當胸便要插入之際,只見那黑衣人伸出右手,食指在老五劍身上輕輕一彈,那老五只覺虎口劇震,一股大力從劍上傳來,右手拿捏不住,利劍月兌手飛出。而後那黑衣人左掌跟著拍出,一掌拍在老五的胸口,好在老五已做了準備,身子往後卸了那黑衣人打來的一半掌力,若是受了那黑衣人全力一掌,定然是當場斃命在其掌下,可就算是一半的掌力,也讓老五口噴鮮血,雙手抱胸,半跪在地上,只剩喘息。

那黑衣人看似輕巧簡單的手指彈劍,實則凶險之極。若非有深厚的內力,而武功已臻化境實不敢行此等空手奪白刃之舉,其拿捏之狠,下手時機之準,膽量之大,均是當世第一流高手行徑。若是功夫稍欠一些,自己的手指便可能被那利劍所削。

而不懂武功的陳冰亦是看懂了剛才那黑衣人所行之凶險,所謂藝高人膽大,陳冰心中更是暗暗喝彩,尋思道︰「這人武功當真也高,只在這彈指一揮間的功夫,便把那老五所帶來的變數盡數消弭期間。」

那老五方才反手偷襲之事也只發生在瞬間,那邊廂老二和老六仍舊與無忌苦戰。而缺少了老五的之後,這邊的戰況愈加不利了。然而無忌仍舊只躲閃老二和老六的進攻,並沒有還手,似是在玩貓捉老鼠游戲一般,等把他二人體力耗盡了,再行一擊斃命。老二和老六對望一眼後,老二忽的將手中長劍朝著無忌拋擲而出,隨後整個人揉身撲向無忌,喊道︰「老六快跑,去昌國……」老二話還未說完,無忌卻是出手了,一掌拍在他的心口,那老二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登時殞命。

老六雖是粗魯糊涂之人,可在這生死關頭,老二那沒說完的話他已然明白是何用意,也不再顧無忌,轉頭便往樹林里頭跑。那無忌也不追趕,隨手拾起老二將才投擲過來的那柄劍,運上內力反投向逃跑的老六,卻是听見樹林里傳來老六的慘呼之聲,而後便再沒了動靜。

那黑衣人仍是抱劍在胸前,走到那單膝跪地的老五身前,正想用腳踢他,卻沒想還未踫到他身,那老五便已然倒地,原來早已氣絕身亡。那黑衣人搖搖頭,卻是說道︰「這人怎的如此不禁打,我都沒怎的用力,他就死了。」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工夫,無忌查看了那六具尸身後,欠身對那黑衣人道︰「少主,屬下剛才搜了搜那六人的尸身,並未找到相關地圖,怕是沒有帶在身上。」

那黑衣人若有所思道︰「有無那地圖都已不打緊了,你沒听見和你對戰那人最後嘴里喊的去昌國?若是我猜的沒錯,這群余孽定然是在明州昌國附近了。無忌,這事情先不急著去辦,這六人既已伏誅,想來和昌國那邊的聯系便會就此中斷,我雖然還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大人物盤踞在昌國,但我想這事情先就此告一段落,昌國離這里不遠,以後有的是時間去調查此事。」

無忌正待要說話,那黑衣人卻擺了擺手,面色陰沉,冷冷說道︰「好了,你已待在那里偷看多時了,現在可以出來了罷。」

陳冰一愣,心道︰「他說的偷看,難不成說的就是我嗎?這大晚上的,我又躲在樹後頭,他是怎生看見我的?許是他根本就沒看見我,只是在那里詐我呢?我先裝作沒听見,決不能被他哄騙出去。」陳冰心念已定,仍舊一動不動躲在樹後。

無忌正要有所動作,那黑衣人又搖搖頭,幾個起落已躍至陳冰所藏樹前,嗤笑了一聲,說道︰「小娘子,出來罷。再藏已經無意義,我都看見你了。」那黑衣人這話雖說的輕巧,右手已暗暗運勁,只待情形不對,立時將她格斃。

陳冰自知無法再躲,心中雖是極害怕,可也只得從樹後鑽出,她心跳極快,呼吸也很是急促,卻強裝鎮定,睜大著雙眼看著那黑衣人,而死死捏著小鏟子的雙手卻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

那黑衣人見了陳冰樣子心中好笑,心中也便沒了方才那般戒備,微微一笑,問道︰「為何我剛才喊你你卻不出來?而我躍到了你的面前,你卻是又出來了?」

陳冰見那黑衣人舉止輕佻,心中甚是不喜,心道︰你這殺人大魔頭,都飛到我跟前了,我敢不出來嗎?若是不出來,誰曉得會不會同地上那六人一樣,也橫尸在此?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陳冰扁著嘴,沒好氣的說道︰「你又沒喊我名字,我怎知你喊的是我?你若是喊我了我不出來那是我的不對,可你未喊我,我為何要听你的話自己出來?」

那黑衣人雖覺眼前這小娘子說話有些繞人,卻也甚覺有趣,便說道︰「那你告訴我你姓甚名誰,我也好重新喊你一遍,至少我這禮節還是要的。」

陳冰更是將他在自己心中問候了幾萬遍,說道︰「我娘跟我說過,女兒家的名諱是不得輕易告訴他人的,尤其是別的男子,更是不能告訴的了,誰知道那些男子有沒有壞心思的。你還說甚麼禮節,我看你連基本的家教都沒有,哪有如此問女孩兒姓名的。」

那黑衣人也不以為忤,雖是蒙著臉,可已沒了最初那股子冷冽肅殺之意。他對著陳冰雙手作揖,施禮道︰「你說的是,還是我思慮不周了,我卻不該如此直白問女子姓名的。說不得,那我也只得喊你小娘子了。可是我有一事不明,這大晚上的,小娘子你跑進顧渚山做甚麼?」

陳冰見他又是作揖,又是施禮,雖是舉止看著頗有禮節,可看著甚是輕浮,而剛才這番話說的仍舊顯得十分輕薄,似是說你一女子晚上爬這顧渚山定然也不是甚麼好人家,陳冰心中有氣,便放下背簍,白了他一眼,說道︰「眼楮也是長在了你身上的,你自己看罷,我這背簍內可是除了草藥還有其他物什沒有?我就是進山采藥而已,迷了路錯過了日頭才誤打誤撞跑來了這泉水邊罷了。」

黑衣人看了眼地上放著的背簍,說道︰「小娘子,我二人在此殺了六個人,你看了不害怕嗎?」

陳冰又把背簍背好,左手捏著鏟子,說道︰「若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只是尋常鄉野女子,見著了殺人怎能不害怕。」

那黑衣人反輕笑道︰「那你就不想知道他六人做了何等傷天害理之事,為何殞命于此的?好罷,我先自報家門,敝姓……」

陳冰卻打斷道︰「別別別,我可不想和你這個殺人大魔頭有任何瓜葛,就算以後官府問起,我也不認識你,我看還是不知道的為好,至于那六人是如何得罪于你的,也與我無干,我更不想知道。」

黑衣人走近兩步,低頭貼近陳冰,似是感受到陳冰那急促的鼻息,又似聞到了陳冰身上隱隱的香氣,心神微一激蕩,他搖搖頭,回過神後,微一輕笑,而陳冰見他如此心中更是慌張,卻是強自鎮定,問道︰「你,你要作甚麼?」

黑衣人故意陰沉著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要作甚麼,只是你見著了我二人殺了人,既然你說我是個殺人大魔頭,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說我要不要連你也一塊兒殺了呢?」

陳冰額頭已冒出絲絲汗珠,尋思道︰「這黑衣人剛才說那六人是做了何等傷天害理之事,可否說那六人是惡人,而眼前這黑衣人是除暴安良的善人呢?哎,不管他是善人還是惡人,我先得想個辦法月兌身才是。」念想至此,眼珠子便有些濕潤潤的了,望著那黑衣人的眼神頗顯得楚楚可憐,扁扁嘴說道︰「你說你好人做到底,既然是好人,那自然是不會殺我的了,也不用你送到西了,就送我出顧渚山罷。你看這樣可好啊?」

那黑衣人故意思忖一番,說道︰「我是大魔頭,不是甚麼好人。哎呀,我看那這樣可不好,我送你出去了,怎知你會不會去報官?萬一你報官了,官府跑來把我二人一網打盡我這條小命也就丟了。我看我死還不如你去死,哼哼,小娘子,你看我說的可有理?」

「你是屬貓的嗎?」陳冰忽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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