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會撒謊的大魔頭

柳志遠哈哈大笑道︰「我當你在擔心些甚麼,卻原來是這個。等你爹爹和廷耀兄捕魚回來了,我來親自對他二人說。哦,還有你娘,我也一並說個明白。」

陳冰白了他一眼,說道︰「這鳳荷鳳穗的事情已經很難辦了,你看看,還有外頭這一車東西呢,怎的同我爹爹和娘說的清?我被擄走的事情可只有哥哥一人知曉,這下可好,要弄的滿村皆知了。」

柳志遠仍舊笑著說道︰「呵呵,我先賣個關子,一會兒等你爹爹回來了,你就知道了。」

須臾,鳳荷鳳穗二姊妹帶著裝有自己日常衣物的包袱被褥以及一口小木箱子又回到了陳冰家中。

陳冰引二人進了自己的屋子,將她二人的被褥攤開在了床上,鳳荷仔細幫著忙,同陳冰還說笑了兩句。鳳穗卻只拉了拉被褥的一角,全程未有任何言語。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三人方才把這床鋪給鋪好,雖是看著擠了些,可陳冰並非講究之人,于她而言,三人擠一擠便擠一擠,也沒甚麼大不了的,因而她心里也不以為意。

而鳳荷性子略似柳志遠,對這些並不如何的看重,能與自己的新主人擠在一張床上,之前雖從未有過,可如今想想亦是同新主增進情感的好機會,為此,她也顯得頗為淡定。

鳳穗卻有些不同了,她在這衣食住行這點上是有些在意的。她和鳳荷原先雖也是婢女,可在柳家地位卻是頗為特殊,無論吃穿用度,所用都是很好的,可如今新主家陳家,一看便是鄉野人家,這往後的日子自然無法同在柳家時相提並論,她這心中的落差便可想而知了。因而,她這面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對于她的變化,陳冰卻並未有任何察覺。

柳志遠是何等精明之人,鳳穗的異樣他早已看在了眼里,他雙眉微蹙,不悅道︰「穗兒,你可有甚麼地方不滿意了?」

柳志遠這話說的雖短,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可在鳳荷鳳穗二姊妹听來,卻猶如那帶著金箍兒的孫猴子听了緊箍咒一般極為不善。鳳荷嚇得忙跪倒在柳志遠身前,哀求道︰「少主,少主!都是我平日里慣壞了穗兒,沒有教好她,她還小,不懂事,要處罰就處罰我罷,求少主饒過穗兒罷。」

鳳穗已是嚇得呆若木雞,站在那里怔怔的,一動不動。鳳荷心中怒其不爭,忙拉她跪在了柳志遠跟前,直到此時,鳳穗方才如夢初醒,身子抖如篩糠,求道︰「少主!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主,對二娘心生不滿,我一定改過自新,還請少主給我一次機會,我今後一定不敢了,求少主開恩!」

陳冰想扶起她二人,柳志遠卻對她使著眼色,緩緩搖了搖頭。陳冰知他還有話要對鳳荷鳳穗說,便站在他身旁,不去言語。

柳志遠也不看向她二人,冷冷道︰「這天下之間,講究的便是一個規矩,諸色人等各司其職,各謀其位,當主人的,自須給自己的奴僕謀福祉,而做奴僕的,亦要全身心的侍奉主人,決不能心生不滿,更不能懷有二心。否則,別說律例了,便是這家法,也能要了其等性命。如今我將你二人贈與了冰兒,那她便是你二人的主人,從前是如何侍奉柳家的,今後亦要如何侍奉她,決不可有任何怠慢!穗兒,我知你年少,更念在你是初犯,便不去罰你。可你要記住了,機會只有一次,你若仍是不知悔改的,便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直到此時,鳳荷鳳穗二姊妹此前一直懸著的心方才松了下來。二人重重叩謝了柳志遠,而柳志遠微微嘆了口氣,卻一反常態的看了她二人一眼,說道︰「好罷,你二人先去門口候著罷。」

待她二人出屋後,陳冰上前兩步,正要開口,柳志遠卻打斷道︰「我知你想問些甚麼。她二人和月柳園內知錢忠義是親兄妹。」

陳冰點點頭,卻並不顯得如何驚訝,說道︰「怪不得她二人本姓

亦是姓錢。」

柳志遠繼續說道︰「約莫在十二年前,無忌去江南路辦事,偶遇一對賊人在劫掠殺人。他看不過去,便出手打死了那對賊人,並在賊人手下救出了一家五口人。那便是錢氏兄妹和其父母了。只是可惜其父母傷勢過重,沒能救回來,臨終前卻將錢氏兄妹托付給了無忌。無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便把他三人帶回了華亭。我娘可憐他三人的遭遇,便決定收留錢氏兄妹。我娘姓唐,便給鳳荷鳳穗賜姓唐,又念在忠義是男孩兒,為給錢氏留一條根,就未讓忠義改姓。此後無忌便收了他三人為徒,親自教他三人功夫,只不過他三人資質平平,無忌的武功,還學不到三成。呵,不過啊,要說起來,忠義習武可比我還要早上幾年呢。」

陳冰听後心中感慨,嘆道︰「原來鳳荷二姊妹竟有如此的坎坷。大魔頭!她二人身世已如此可憐,你還真要了她二人的性命不成!」

柳志遠卻是笑道︰「呵呵,你還真當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了?荷兒穗兒雖都是僕人,可怎說與我也是自小相識,又是無忌的徒弟,我怎可能真會去殺了她二人呀。」

言罷,他收斂起了笑容,頗為正色的說道︰「冰兒,你既為她二人的新主人,先當立威才是。荷兒自小老成,極為听話,從未違拗過我和無忌的話,性子也生的很是隨和,我對她是很放心的。穗兒卻與荷兒性子完全相反,要跳月兌的多。你若對她一直和顏悅色,這時日久了,她便會爬到你的頭上。因而對她便要先來個下馬威,讓她心里明白,你才是她真正的主人,那樣才能壓服她。」

陳冰心里卻並不太認可柳志遠的這番話,生而為人,皆為平等,何來誰服侍誰一說。因而她並不會拿鳳荷鳳穗當僕人,不過這番心思她並不會對柳志遠明說,自己以後也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同鳳荷鳳穗好好相處。

陳冰隨後問道︰「知行,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柳福,柳祿等人皆喚你二郎君,可無忌,鳳荷鳳穗包括忠義,卻都稱你為少主。這其中可有何區別嗎?」

柳志遠說道︰「都是柳家的人,區別在于無忌鳳荷鳳穗和忠義這些都是會武的,在柳家只听命于我爹爹,我哥哥還有我。即便是我娘的話,也得在我等首肯之下方能听從。」

陳冰嘆息道︰「原來如此,哎,沒想你華亭柳家,內中的門門道道竟有那麼的多。」

柳志遠笑道︰「家中叔輩之人,大多庸才,而與我同輩的,除了我哥哥,也未有甚麼出類拔萃之人,這柳家若非出了我爹爹這麼一號人物,也不過一般鄉野富戶罷了,談不得有多厲害。倒是我曾經對你提起過的六叔,他長跑海外,見多識廣,為人又十分風趣,我與他便很合得來。冰兒,以你的性子,六叔見了必然十分歡喜。我听說他過了中秋會回一趟華亭,到那時,我帶你回去,同六叔見上一面罷!」

陳冰小臉一紅,卻沒有任何的扭捏,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答應了柳志遠。

此時,院門被陳廷耀推開。他和陳興祖二人背著今日的魚獲回到家中。

鳳荷鳳穗守在陳冰屋子門口,見了二人,鳳穗還有些不知所措,鳳荷眼力頗尖,忙拉著鳳穗跪倒在陳興祖和陳廷耀身前,口稱主人。

陳興祖和陳廷耀被嚇了一大跳,見她二人年紀不大,也不知怎的會在自己家中的,便問起她二人。

當鳳荷說起陳冰是自己主人後,陳興祖既是吃驚,又是被說的一頭霧水,怔怔的道︰「主人?」

陳冰睨眼看向柳志遠,努了努嘴,又微使眼色,柳志遠笑著搖了搖頭,開了屋門,出去同陳興祖和陳廷耀解釋了一番,說這兩人都是他柳家的婢女,在華亭時同陳冰處的很好,而陳冰這自生火買賣越做越大,光靠自己一人做太過勞累,因而他打算把這兩人送給陳冰,好服侍家

中的日常起居,也好讓陳冰能騰出空來做其他的事情。

陳興祖對柳志遠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的,而陳廷耀是知陳冰被擄之事的內幕的,因而他對柳志遠所說的鬼話便是一個字都不信,心想等空閑時在去詳問陳冰。

陳冰也只得干笑一聲,點頭應和著柳志遠。

陳興祖回來的路上便听了同村之人說長興縣城的張縣令去了自己家,他心中極怕是陳冰在外時出了甚麼事,如今到了家中,見陳冰仍在家中,心中便暗暗松了一大口氣。又問這院中一車的禮物是作甚麼的。

柳志遠說謊不打草稿,又是吹的一通天花亂墜,說是張甫彥攜他愛女赴華亭參加自己母親的壽宴,期間他女兒張淑碧卻不慎落水,而諸婢女中卻沒有會水的,還是陳冰自告奮勇,跳入水中,將已經奄奄一息的張淑碧救了上來。今日張甫彥是特地前來感謝陳冰的救女之恩的,而這些禮物便是張甫彥送的。

陳興祖自然知道陳冰水性是極好的,對于入水救人,他更是無比贊同,好好的夸贊了一番陳冰。陳冰對這完全子虛烏有的事情頗感尷尬,外加柳志遠又是一通亂吹,她這小臉便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把這些都對陳興祖說完之後,柳志遠便既告辭,他臨出門時,看著陳冰頗為窘迫的樣子,心中好笑,便偷偷對陳冰眨了眨眼後,便離開了陳家。

第二日一早,陳冰並未如往常那般打這太極,而是帶著鳳荷鳳穗進了廚房,做著一家要食的早食。眾人用過了早食後,陳冰對葉美娘交代了一聲後,便出了門,上了停在門口已頗久的馬車。

柳志遠早已坐在車內,他給陳冰斟了盞茶,說道︰「怎的今日不帶荷兒和穗兒一起出門?也好讓她二人護衛著你。」

陳冰不帶她二人,一方面是為了能照顧好有孕在身的葉美娘,另一方面便是不讓人打攪到自己同柳志遠的獨處時光,只不過這些心思她絕不會同柳志遠講。便白了他一眼,說道︰「大魔頭!我同你在一起,還需要她二人?你不保護我,誰保護我?」

柳志遠心中一甜,剛想說話,忽的一陣輕響,皺眉道︰「何事?」

柳無忌進了車廂,說道︰「少主,陳天寶和吳南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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