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我偏要

作者︰是寶寶巴士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左道奇走進大陣的時候,沒有一人發現異樣。

他見怪不怪,但心中依舊忍不住感慨,無拘旗未免有些太過霸道。

再次感謝尸宗和羥空的饋贈。

走進領地,便看到了曹方的身影,這位原來越王府的護衛,在被九皇子派來後便一直盡職盡責,絕對算是個好員工。

左道奇心中微微一笑,繞開曹方來到內院,神識展開,頓時發現了貴妃與另外兩道熟悉的氣息。

托月兌與蘇玉嬋。

有趣,蘇玉嬋竟然沒有逃跑?

但他此刻懶得追尋這些,只是身形一閃走進貴妃所在的閣樓中,貴妃正在修行。

並不是如一般修士那樣盤膝而坐,以打坐的方式吸收天地靈氣。

而是端坐在桉牘前,素手撫琴,琴音響動間,有靈氣緩緩流淌,化為一種蓬勃生機。

琴音鳥鳥,帶著一種生命的旺盛力,似從琴音中,能听出大雨之後小草自空地生長而起,茁壯成長,又在風中搖曳,傳出一陣陣獨有的風韻。

這一幕,讓左道奇忍不住驚嘆起來。

貴妃的修行悟性,似乎有些超乎自己的預料。

她竟然另闢蹊徑,以琴音發泄身體,卻又以中的生命神通種子不斷引動靈氣灌體。

這種方式,真的是左道奇沒有見過的。

于是左道奇心中一動,想到之前貴妃不願意與自己雙修,他明白,貴妃終究是有些過不去心中的坎。

他心中清楚,貴妃心中是有自己的,她願意跟著自己,千里迢迢從京都出來,這一點就能左證。

但隨即他便感到慚愧不已,自己有些對不起貴妃了,本來以為來到越州後,自己將會與她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卻因為種種機緣巧合,又去了天魔古跡,忽視了貴妃的感受。

他沒有打擾貴妃,而是靜靜的站在她身後,以道基微不可查的將天地中的一道道靈機牽引到閣樓周圍,好讓貴妃更好的吸收靈氣。

可能是因為昔日修為被廢除過,貴妃修行的速度並不算快,自他離開已經一年,貴妃的修為依舊待在食氣境界,遠未到能夠築基的時候。

許久,琴音終于停下。

貴妃的聲音徐徐傳來,依舊如往昔那般溫婉,帶著一種特有的母性。

「你回來了。」

左道奇有些詫異貴妃能夠發現自己,但他並未詢問,只是向前走出幾步,蹲子與貴妃平齊,輕聲說道,「嗯,回來了。」

就像家人一樣。

這種氣氛,貴妃也察覺到了,她習慣性的伸手撫模左道奇的頭。

「你瘦了些。」

「想姐姐了,不自覺就瘦下來了。」

「想我怎麼會瘦?一天天瞎說。」貴妃似嗔似喜,拍了左道奇一下。

兩人似在談情說愛,貴妃終究察覺到這一點,于是用一種極其優雅的姿勢緩緩起身,微不可查的避開左道奇的手。

「皇帝死了。」

一路歸來,左道奇已經知道這個消息。

去歲十月,元吉帝駕崩,舉國同悲,之後九子越王登基稱帝,號正明!

「嗯。」

貴妃目光望向遠處,「我們也回去吧,畢竟,他是靈舒的父親。」

左道奇面容一滯,心中傳來一陣刺痛。

他心中明白,在糾結中,貴妃終究作出了抉擇,不會成為自己的女人,而是以姬靈舒母親的身份與自己相處。

他臉上擠出一抹有些難看的笑容,輕聲說道,「嗯,姐姐離京也快兩年,靈舒也該回去了。」

「是啊,我也想了。」

貴妃回眸南望,那里是京都的方向。

左道奇伸手想要去為貴妃披衣,似往昔一般。

但被貴妃避開,溫柔的說道,「好了,你不用管我,我現在修行也算入門,沒那麼脆弱。」

左道奇心中刺痛更甚,笑容愈發勉強。

于此,兩人相對而立,中間卻似出現一道不可窺視的裂縫。

一種虛無感幾乎將左道奇吞噬。

在貴妃走進去之後,他站立良久,隨即走出閣樓。

「托月兌,蘇玉嬋,與我飲酒!」

月下,三人同飲。

左道奇坐在閣樓之上,姿勢放蕩,一腳懸空。

「你們說,修行一生,所為何物?」

托月兌酒量好,只是矜持的笑著,面頰紅潤。

倒是蘇玉嬋,沒用法力,僅憑肉身,此刻在左道奇的酒中,已經帶著幾分醉意,站起身將酒壺端起,大著舌頭說道。

「自然是舉世無敵,天下稱頌!」

「這豈不是成了儒家,一生求名,何苦哉。」左道奇哈哈大笑。

蘇玉嬋聞言,模著下巴,踮起酒壺,滴落幾滴酒液。

「那是為長生逍遙,劍開仙門!」

左道奇審視自己的內心,微微搖頭,「是,也不是。」

托月兌這時忽然開口,「蘇姑娘說的,都是別的修士想要的,主人與旁人不同,從冷宮到奇人府,再到如今這里,一路走來,主人都似被人被人逼著。」

「我知道了!」

蘇玉嬋有些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你一定是想要既成為天下第一,無人敢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左道奇忽然一愣,怔怔的看著蘇玉嬋。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隨心。

修行修行,修的是道,行的是心。

我左道奇的修行,一路走來,只修殺伐不修因果,修仙六藝一竅不通,但我…錯了嗎?

沒錯!

若我如尋常修士一般煉丹、學陣、養獸…在京都城外就已經死了。

我殺人,是為護己,直視本心,無物唯我。

是故,我修道,正如蘇玉嬋所言,既求無敵,又求逍遙,但更求心明!

微風皺起,左道奇無意識的放開了護持周身的法力。

月色下,風吹動少年身影,黑衣鼓蕩,斑白的長發在風中揮舞。

忽的,他看到一封飛信,是以皇家秘法向他傳來。

‘左卿,朕欲開天元大會,卿可有心與朕一會天下英雄?’

手中信箋微微化風,朵朵流光劃過。

左道奇驀然大笑。

「哈哈哈。」

他不知道天元大會是什麼,只是心中莫名的有些火熱,那被貴妃刺痛的心,這一刻忽然顯得生動起來。

‘會天下英雄?’

這一刻,他忽然產生一種豪放之心,明白昔日李白是如何寫下那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蘇玉嬋提著酒壺,看著月下少年,紅潤的臉頰生出滾燙,目光逐漸帶著一抹迷離與崇拜。

她望著左道奇那自與三仙死戰之後便變得斑白的頭發,心中微微感到刺痛。

對于眼前的少年,她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但知道那些經歷,並不全是美好。

宮廷陰謀遍地,雖不如修行界刀光劍影,但到處都是殺人不見血的驚世殺機!

 當!

酒壺落地。

左道奇身形消失,再度出現時,已經是在蘇玉嬋的身前,他行為放肆的用手抬起蘇玉嬋的下巴,一臉邪笑的問道。

「你為什麼沒有走呢?」

那個絕世天才,大女主劇本的冷月都走了,蘇玉嬋這個被他擄來當丫鬟的女人卻沒有走。

明明…

明明蘇玉嬋一身法力,只要微微鼓蕩,便能將一身酒氣解去,就能掙月兌開左道奇並未用法力神通的手。

但她卻沒有這麼做,只是用一種奇異而羞澀的目光看著左道奇。

左道奇再度大笑起來,又看向托月兌,「你竟然真的回來了。」

他有些放肆的笑著,帶著一抹邪惡,對兩人說道。

「既然不願走,那便今日侍寢!」

風更大了,但非廣莫風,而是月下風。

蘇玉嬋似羞澀一般,悄悄瞄了左道奇一眼,又看了一眼天上月。

今日的月,有些亮了。

眼神也帶著幾分迷離的左道奇也看向月兒,「原是害羞了。」

卻不料,蘇玉嬋忽然抬頭,似看出他的心思,用一種意有所指的語氣說道。

「人世間無萬全之事,就如這月有陰晴圓缺,人亦有悲歡離合…」

左道奇聞言,似在思索,隨即身形晃動,馮虛御風,似步步登天,忽靈焰滔天,銀光繚繞。

他的靈焰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席卷而動,靈氣不斷被他匯聚而來,天邊浮現一道龍門,手中靈氣不斷被壓縮,片刻後,他手中浮現一道璀璨至極的…月!

「我偏要夜夜月圓,偏要人間春色!」

月下、黑衣、白發!

風更大了。

蘇玉嬋美眸微瞪,托月兌也有些驚駭。

隨即蘇玉嬋像是想起了什麼,左道奇的那抹輕浮讓她心中不安,有些生氣、羞澀,也有些蠢蠢欲動,似在期待。

只是,在她回過神來時,便見到了左道奇已經依靠欄桿,一手放在托月兌懷中,人已經睡著了。

她不禁氣笑,冷哼一聲。

不知是對正在左道奇的托月兌,還是在對左道奇。

托月兌莫名其妙,她不了解中原女子在數千年儒家思想下所獨有的羞澀——

第二天,九山之地中,走出一駕馬車,以龍獸拉車,車廂上珠光寶玉,好不奢華,上有靈光浮動,仔細瞧去,卻見顆顆靈石瓖嵌其上,十分風光。

少年無名來,當逍遙去。

出來,灰頭土臉,略顯狼狽。

回京,左道奇自然不打算委屈了貴妃。

左道奇坐在車轅上,手中提著一壺酒。

昨夜宿醉,讓他突然發現,酒是個好東西。

他情緒壓抑太久了。

貴妃的疏遠只是個導火索,從京都出來,他便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本心。

火鳳兒的碎空而去,朱紅顏的遠去都是一道道不好的訊息。

他不脆弱,但也不修無情,當然有世人所有的悲歡。

左道奇微微一笑,低眉去看,若空中浮現樓閣。

他臨空一腳。

四重樓!——

如今大晉的正明皇帝,有雄才偉略,欲舉辦天元大會的事情已經傳遍天下。

有人不屑笑著…

有人搖頭觀之…

更有人面目凝重…

亦有決定向朝廷表忠心者。

不一而足。

只是姬靈雋此刻並不在乎,此刻的他,端坐在含元殿那張代表九五之尊的龍椅上,用一種憤怒而又急躁的眼神看著底下的袁忠

「太師!你還要瞞朕到何時!?」

袁忠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站著,看著那年輕而又充滿威嚴的小皇帝。

「左卿與我言,母妃之死,與你有關,你到底在替什麼人隱瞞?又在隱瞞什麼?」

袁忠听到這里,臉上微微浮現一抹表情,又很快消失,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于是姬靈雋更加憤怒,他想做一個好皇帝,但也想查出昔日蕭皇妃的真正死因,更要揪出幕後黑手,到底是什麼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宮中殺人!

他自認明君,也想做明君,于是畢恭畢敬的將袁忠請來,于是心平氣和的詢問他,于是靜靜等待他吐露被塵封十余年的真相。

鏘!

姬靈舒 然起身,從身後龍椅一側拔出祖劍,劍尖指向袁忠。

「袁忠,你可是要大逆不道!?」

「朕問你,祖劍利否?!」

袁震忽然高呼,「利!天下第一利器也!」

姬靈雋于是再問,「那昔日真相,到底如何?」

袁震忽然大笑, 然跪下,以頭觸地,久久未動。

許久,已經成為含元殿司禮太監的劉喜,從台上走下,隨即低聲說道。

「陛下,太師…死了!」

姬靈雋微微一滯,手中祖劍掉落,但並未落在地上,而是似有靈性一般飛回身後劍鞘。

‘袁忠…老賊!’

眼中緩緩流出清淚。

「劉喜,傳令下去,袁太師三朝元老,德高望重,今于含元殿與朕議事,勞累而死!」

「朕深感慚愧,替袁公守孝!」——

尚書府中。

公孫無用以一種極度靦腆的眼神,看向正在與張維正飲茶的劍客。

無人說話,無人做多余的動作。

似一場默劇,兩人沒有一句對話,只是一人一盞茶。

許久,張維正終于抬頭,放下手中杯子,那愈顯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你找到了屬于你自己的路。」

紫孤道並未回答,而是將手中茶具放下,起身離去。

一股鋒銳的劍意傳遍整個弄堂。

公孫用低著頭,直到這股劍意徹底消失,才來到張維正身後。

「張相,陛下真的要準備舉辦那什麼…天元大會?」

張維正微微一笑,「是啊,他是個有心氣的孩子,我已經讓人下去準備了,辰觀世也已經出發幫我去送請柬了。」

公孫用听到這話,猶豫許久,終于還是問出了心底的那個問題。

「那您覺得,會有多少宗門願意過來?」

張維正哈哈大笑。

「十成!」

公孫用有些懷疑。

「不來的,他會去請的。」

于是公孫用明白張維正口中十成的含義。

不來的,就不會來了。

因為不是宗門了。

他心中開始思索那天元大會。

這是正明皇帝登基後要辦的第一件大事,以武力壓服整個天下。

從神丹到陽神,不限修士、武夫,甚至于連潁川的那幾個儒士家族也送去了請柬,若是願意,可以登台一戰。

身為武人,這樣的舞台未免讓他興奮起來。

真正的天下…第一嗎?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
本站推薦︰ 夜的命名術 武神主宰 末日我有超級求生系統 怪獵聊天群 我的人生可以無限模擬 網游︰我騎士號血超厚 我有一身被動技 這個外掛過于中二 妙醫聖手 萬相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