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見紀不妄安然無恙,就將注意力集中在解魂鈴上。
對方已將紀不妄交出來,她也應該履行自己的承諾。
許意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顆拇指大的石珠,然後兩指合攏將石珠捏碎。
濃郁的血腥氣伴隨點點金光彌漫大殿。
金色宮殿再一次激烈顫抖。
但這一次的情緒以上次卻截然不同。
血腥氣在空中飄蕩幾息後,像是尋著味兒的野獸毫不猶豫撲向解魂鈴。
解魂鈴上頓時籠罩著一層淡紅色的薄紗。
「唳!」
振奮的啼叫聲幾欲穿透耳膜。
饒是許意和紀不妄听不懂妖獸之語,卻也能感受到語氣中的亢奮。
紀不妄驚詫道︰「這是妖王精血?」
許意點頭,眼中帶笑,「是猴王給我的,本來就是用來喚醒解魂鈴中的大鵬金翅鳥的神魂,現在用正合適。」
猴王既然要讓她解開解魂鈴的封印,自然傳授她解開封印的方法。
許意是想著若是器魂能主動將大鵬金翅鳥的神魂吐出來,那她就不用動用這滴妖王血。
要知道這一滴精血可是比她儲物袋中堆成山的妖獸尸體還要珍貴。
有精血相助,原本處在劣勢的大鵬金翅鳥神魂瞬間逆轉趨勢,佔據上風。
半個時辰後,解魂鈴失去光澤,從空中跌落。
一道淡金色的大鵬金翅鳥虛影揮動羽翼,飄浮在許意和紀不妄上空,顧盼之間露出傲然睥睨之勢。
金色宮殿不知何時已恢復平靜,似乎是要用最謙卑的態度迎接王者歸來。
許意和紀不妄欣賞著大鵬金翅鳥英姿的同時,也在等待它開口說話。
然而令許意沒有想到的是大鵬金翅鳥在空中盤旋一圈後突然縮小身形,最後穩穩站立在許意肩上。
而許意只覺肩頭一沉,肩膀上就多了一道金色鳥影。
許意有些受寵若驚,「妖王?您這是何意?」
大鵬金翅鳥並沒有答話,突然是低下頭用毛茸茸的頭顱頂了頂許意的臉頰,一副親呢之姿,剛剛霸氣側漏的儀態蕩然無存。
許意愣住了。
紀不妄也啞然無語,兩人都被大鵬金翅鳥奇異的舉動驚住了。
「妖王?妖王?」
許意又小聲地喚了一大鵬金翅鳥幾聲,然而大鵬金翅鳥眼中只有懵懂與對她的依賴。
許意對紀不妄搖搖頭,大鵬金翅鳥意識不清,就像回到了初生狀態,剛開啟靈智,對于外界的一切都不了解。
而大鵬金翅鳥之所以對許意那般親昵,想必也是因為許意用精血在外幫它打敗器魂,它將許意視作自己的族人,甚至母親,所以格外依賴許意。
「猴王有告訴你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怕是猴王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許意苦笑。
原本還想讓這抹神魂幫助他們找到妖王所在,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已是行不通了。
許意眉心微蹙,這一次的神州之行可謂一波三折,每每許意覺得即將完成任務,便會出現許多插曲,令人防不勝防。
難道妖王與人族對立已成定局?
「不,我們還有一個突破口。」
紀不妄眼楮微眯,看向大殿上方的金色寶座。
許意經他提醒,眼楮一亮,也將目光投向同一個方向。
縮在金色寶座後的金元寶渾身一顫,突然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金元寶不過手掌大小,圓圓潤潤,稜角柔和,中間瓖嵌著一雙黃豆大小的眼楮以及一條狹長的唇縫。
它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宮殿牆壁里鑽,身體剛進入牆體一半,就听到一道陰森的女聲響起。
「站住!」
金元寶動作一頓,隨即打算像之前那樣裝作听不見,然而下一句話就將它的身體徹底定死在原地。
「妖王可還是在我手里,你難道不打算管他了?」
聲音淡淡卻飽含威脅。
金元寶將在原地僵直片刻,最後不得不將自己從牆體內拔出,一步一步從金色寶座後,挪到前方。
「我都已經把人給你送來了,你為何說話不算話。」
金元寶會說話已經足夠讓許意和紀不妄驚訝。
更驚訝的是金元寶的聲音女乃聲女乃氣,听著就像是沒斷女乃的女圭女圭。
許意原本準備用在金元寶身上的手段,瞬間覺得不合時宜。
「你是誰?」
許意下意識放低聲量。
「我是妖王宮殿的守衛長!是妖王大人的親信!」
金元寶稚女敕的聲音中透露著隱藏不住的驕傲。
「守衛長?」許意眉尾一挑,「你的意思是這妖王宮殿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的守衛?」
「當然。」金元寶輕哼一聲,「但是除了妖王大人,其他人都不能見到它們。」
「為什麼?」許意追問。
「自然是因為……」金元寶說到一半頓住,警惕地瞪著許意,「這是妖族機密,不能告訴你們。」
說實話,許意看著矮胖矮胖的小金元寶,一點氣也生不出來。
若不是害怕對方生氣,她都想上手捏捏對方的小圓腦袋。
紀不妄開口道︰「剛才是你在操縱宮殿追殺我們?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有追殺你們,我是察覺到了妖王的氣息,所以想引你們進來,誰知道你們飛得比風鳥還快。
至于第二個問題,事關妖王,我不能告訴你。」
金元寶看向許意肩上的大鵬金翅鳥,聲音中突然帶著一股哭腔。
它還以為時隔近千年,妖王終于回來了,可沒想到來的是一抹靈智都未發育完全的神魂。
金元寶在短短的時日內經歷大起大落,心緒難以平復。
「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妖王嗎?」
許意和紀不妄看著金元寶,這是他們僅存的線索。
「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那還會在這里等待妖王回歸。」
紀不妄竟從對方黃豆大小的眼楮中看到了鄙夷之色,哭笑不得。
金元寶似是許久沒能與人交談,見紀不妄沒有答話,自己又接著道︰「說來很是奇怪,妖王大人就算只留下一縷殘魂,也應該知曉世間所有事,可這……唉,現在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的意思是這縷殘魂不應該是這個模樣。」
「是。」金元寶斬釘截鐵答道。
許意點點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