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二章陸家族長

水戰之中,威力最大的永遠都是火攻之術。如此密集的戰船擠在一起,尤其是石脂水漂流于水面之上,更能黏附在船身之上。

這種大火,一旦燒起來,便是連營之勢!

整一座湖山水營的軍港碼頭,轉眼之間就化成了一大片的火海!

翰國水師的青龍戰旗在烈焰當中變成了飛灰,彭郡水師近三百艘大小戰船接連開始下沉。

木料熊熊燃燒的聲音,船只下沉時那種接近于申吟的聲音,水面形成大型漩渦的嘩嘩巨響,變成了湖山水營水域這一場水戰之中的主旋律。

那些烈焰的高溫,甚至將碼頭附近的水面煮至沸騰!

煙、火、汽,形成了一大片的死亡區域。烈日的陽光也無法照進這一片區域。

來不及跳船逃生的彭郡水師船員全都化成了一個個的火人,最終的區別或許只在于是跟著船只一同下沉,還是干脆提前給自己一個痛快。

隨著彭郡水師戰船的全軍覆沒,湖山水營那些峭壁也已經被武國水師的士卒一一佔領。

這時,武國的水師再繞到水營兩處拋石機群的高地之上,也就順理成章的瓦解了彭郡水師最後的抵抗力量。

那一場大火,一直燒到了日落時分,火勢才算是平息了下來。

落日的余暉當中,湖山水域隨處可見焦黑的木料、浮尸,破布一般的旗幟漂浮在水央之上,甚至還有幾艘倒扣浮在水面之上的小型船只。

或許是湖山水營獨一無二的地形的原因,裊裊的黑煙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完全消散。

空氣之中彌漫著種種讓人聞之欲嘔的惡心氣味。

反應強烈的武國士卒甚至四肢無力,頭昏腦脹,只能直接劃為傷兵,無法繼續作戰。

武國水師已經開始仿制出了竹君子那種竹制品,給水師的所有人都佩戴上了那種竹制品。

也不知道究竟是仿制品因為過濾的核心技術不過關而造成了品質太差,還是那氣味、毒性實在不無孔不入,武國水師暫時還是選擇了在湖山水營之外的水域當中休整,清點戰損,登記繳獲,以及盤問戰俘。

陸三郎原本是應該與他的旗艦座船一同殉國的。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這一位彭郡水師總兵選擇了束手就擒,並且要求與武國水師此次領軍的左翼總兵會面。

那一位左翼總兵正好也要問一些問題,便在處理完軍務之後召見了陸三郎。

左翼總兵先問了陸三郎的要求。

陸三郎說道︰「彭郡原本就是武國舊地,居民與武國之間現在仍是沾親帶故。」

「彭郡水師現在已經全軍覆沒,剩下湖軍已經是獨木難支。我這個敗軍之將只希望總兵大人不要縱兵擄掠燒殺!」

這個請求听起來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陸三郎自身就是彭郡人士,陸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彭郡。陸三郎的先祖甚至是武國水師的一員!

左翼總兵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問道︰「陸總兵說完了?」

陸三郎點點頭。

左翼總兵這才又說道︰「陸總兵的請求,能不能做到,在陸總兵,而不在我。」

陸三郎做了一個靜待下文的手勢。

左翼總兵繼續說道︰「我們已經將湖山水營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遍,沒有發現那些東西。我想,彭郡水師當中或許也只有陸總兵一人知道那些東西的下落了。」

陸三郎茫然,搖頭。

左翼總兵呵呵一笑,說道︰「我們就跳過這一段我問你答的環節吧!我不妨跟陸總兵明說了,我知道在大湖水營當中有一大批火水!」

「只要陸總兵把火水交出來

,陸總兵剛才的那個請求就絕對沒有問題!我手下的士卒絕不會擄掠燒殺!」

「但是反過來的話,有些事情一旦放開了,就很難收手了,連我這個總兵也未必管得住手下人!」

陸三郎听了,仍是茫然搖頭。

左翼總兵臉上現出戲謔的笑意,對身旁的親衛說道︰「去挑一百個彭郡水師的人出來,為我們葉輪船上的那些勇士陪葬!」

左翼總兵所說的「勇士」,指的自然是對湖山水營碼頭上那些翰國水師戰船實施火攻的葉輪船員。

其實那些船員雖然知道要操舟對湖山水營實施火攻,不過都是做好了跳船逃生的準備。

萬萬想不到的是,被反復叮囑要到最後才「火上澆油」的那種東西,竟然發生的極為猛烈和超出想象的爆炸!

當然了,作為左翼總兵對戰果一定是十分滿意的。

順帶著,他也要給那些做了冤死鬼的船員一個表面形式的告慰譬如說現在這種「陪葬」。

陸三郎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還是死不松口︰「我不知道總兵大人所說的東西是什麼。」

左翼總兵冷哼一聲,對親衛點了點頭。

此時,一百個湖山水營的士卒被押到了樓船的第一層甲板上面,一個個灰頭土臉,被麻繩反剪雙手,身上多處也是血跡斑斑,顯然是經過死戰之後力竭而被俘。

陸三郎走上前兩步,來到船舷邊上,看著下方那些湖山戰俘,神情終于不再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口中喃喃著,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那些湖山水營的士卒此時顯然已經知道接下來他們即將就要面對的是什麼下場。

這些浴血奮戰過的士卒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畏懼神色,反而是一臉輕蔑的四下看著。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很快就看到了站在第三層甲板船舷邊上的陸三郎。

「族叔?!」

「三叔!」

「是陸總兵啊!」

「那是陸家的族長。」

這些士卒反應都是大同小異,當中似乎還有佔比不少的一部分人竟然是陸三郎的族人!

陸三郎深吸了一口氣,躬身一禮,朗聲道︰「是陸某連累大家了!」

下面那些俘虜有好幾個只是哈哈大笑,紛紛答道︰「三叔!我們幾個小輩先走一步!」

「族叔,我們下去先把那些水鬼收拾了,才好恭迎族叔的大駕!」

「總兵大人,不打緊!***掉了三個,穩賺不賠!」

左翼總兵听著下方那些豪言壯語,臉色一冷,對著下方的親衛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個親衛手一揮,那些俘虜身後的武國士卒便開始了行刑。

從身後捅了一刀,然後便一腳踹進湖水里。

那些俘虜身中一刀,只是放血而已,反剪了雙手,仍然可以通過雙腳踩水而人不沉水。

不過,附近那些武國戰船上的士卒此時則嘻嘻哈哈的取出弓弩來,對那些俘虜一一進行點名殺!

整個湖山水營區域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武國的水師戰船。

一個人閉氣時間再長也不可能一口氣游到岸邊去!

更何況那些先天武者射出的桃箭幾乎無視水面的阻滯,一箭下去,很快就能見到大片的血跡浮上水面。

那些武國水師的士卒便是以這種虐殺來尋求一種快感而已。

他們還不時在那指指點點,更有好事之徒下注看哪個先天武者射殺的俘虜最多。

這種士卒哪怕是總兵下令了不準擄掠燒殺,估計真正听從的人也不會多。

這種行刑並不需要按照順序來,一

人一刀然後一腳。

在一層甲板之上很快就只留下了一灘又一灘的血跡。

一百個湖山水營的俘虜就這樣沒了!

左翼總兵板著臉,看著陸三郎臉上那悲痛的神情,也看到了他仍不松口的態度。

左翼總兵也懶得再多廢口舌,他直接對身邊的親衛再次點了點頭。

親衛自然會意,將左翼總兵的意思傳達了下去。

沒過多久,另一批百人俘虜便被押了上來。

這一批俘虜跟之前那一批俘虜的情況倒是大同小異的。

或許不算是視死如歸,但確實也沒有幾個貪生怕死的孬種。

不過,恰恰正是因為這樣,陸三郎的情緒終于出現了波動!

他雙手緊緊的扣在船舷之上,木頭所發出的那一陣陣嘎吱嘎吱的申吟,或許像極了他內心的感受!

啪!

一聲響,船舷被陸三郎硬生生的掰了一塊下來。

這一聲,像是代表著陸三郎無聲的怒吼!

這種情緒,一直延續到了第三批一百俘虜被帶到甲板上的時候。

左翼總兵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湖山水營的俘虜一共有三千七百多人,你要是願意看的話,我可以讓人殺上一整天的時間,直到明天天亮!」

這一句話,無疑正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陸三郎怒吼了一聲「停」!

左翼總兵臉上顯出一絲得逞的陰笑,對著一層甲板上的親衛作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陸三郎松口了。他說道︰「把俘虜全都放了,我就告訴你!」

左翼總兵呵呵一笑,問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兒?放了人,你還肯說?!」

釋放湖山水營的俘虜,顯然是陸三郎的底線。

他緩緩的搖頭,沉聲道︰「陸某沒有其他條件了。總兵大人如果不同意的話,那陸某就跟那三千七百人一同赴死吧!」

正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

左翼總兵這時再也不敢拿捏陸三郎了。

他對親衛點了點頭,說道︰「放人!」

親衛將總兵的命令一層層的傳遞了下去。近百艘哨船、小翼戰船之類的相對小型船只上面擠滿了湖山水營俘虜。

武國水師任由這些船只從湖山水域四散而去,並不加以阻攔。

其實,哪怕那三千余俘虜真的全都逃了,左翼總兵倒是無所謂的。

畢竟彭郡陸姓宗族的人,總不能全都逃了吧?

作為彭郡本地數一數二的大姓,加上族親,那至少得有十幾萬人口!

左翼總兵冷血殺俘,只是為了試探陸三郎的底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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