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提線木偶

「你在干嘛?」陳韻寒看著他在手機上搜索了一大堆關于紙箱人阿楞的圖片,一個大男孩竟然會喜歡這種小玩意?他不應該是喜歡高達的嗎?

「搜索木偶的圖片啊。」阿楚使用二十六鍵輸入法重新搜索。

「木偶?紙箱人阿楞吧。」陳韻寒認得那個紙箱人。

陳韻寒兩手放進口袋,她微笑說話,「沒想到你也會看《四葉妹妹》這種治愈類型的漫畫啊?還是說你是奔著人家的阿楞去的?」

一大早的氣溫挺冷的,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吹來的冷風,一陣涼颼颼。

楚榆楠把手機放回口袋,「怎麼就不行啊?誰說男孩子就不可以看治愈系這種漫畫啊?」

陳韻寒半諷刺嘲笑他,「得了吧你,你看的下嗎?但凡你去看點熱血漫畫也不至于這麼慫了。」

「我……我看治愈系漫畫怎麼了?這跟我慫不慫有什麼關系啊?這是與生俱來的個性!」阿楚義正詞嚴地說出這一番話,他感覺一點也不害臊。

「是與生俱來的詛咒吧?」陳韻寒拆穿他的謊言,她嘆了口氣搖搖頭,「你要是不知道有什麼熱血漫畫,我可以告訴你的,絕對熱血。」

「不需要,完全不感興趣。」他臉色顯得如此理直氣壯,語氣一定肯定。

陳韻寒把手搭在阿楚的肩膀上,兩人看上去像是好哥們一樣,「拜托,多看熱血漫畫對你有幫助,至少能提升你的……一腔熱血啊。」

「……」楚榆楠有點無話可說,他從陳韻寒的身上絲毫看不出有女生那種溫婉優雅的氣質,也難怪黃天會怕她。

「有熱血有什麼用?我瘦的跟排骨一樣,人家一拳過來,我還不是照樣的飛走。說的好像有了熱血,身體就會長肉似的。但凡你看點少女漫畫,你也不至于整天霸道如母夜叉。」阿楚反駁陳韻寒,他竟然明目張膽指責陳韻寒是母夜叉。

「什麼?我母夜叉?我很溫柔的好不好。」陳韻寒兩手叉腰,嘴里嚼著口香糖。楚榆楠站在原地看著她,真的絲毫看不出哪里溫柔。

「難不成你一天到晚地看《海綿寶寶》,就能代表你依舊保持童心未泯的心態?」陳韻寒攤開雙手,表示滿臉疑惑,她繼續告訴阿楚,「你只不過是覺得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有個相同的愛好,看一些幼稚的動畫片,就跟童話里的故事一樣,會有幸福美好的結局。」

「誰誰誰說的?你不要亂說哦,我哪有喜歡的人,我只不過是回味童年罷了。更加沒有憧憬童話故事的生活,我很現實的好不好?」阿楚說話變得吞吞吐吐,可能是陳韻寒被戳中了。

「所以你的童年只有海綿寶寶?貓和老鼠呢?」陳韻寒隨口吐掉口香糖,三分吐進垃圾桶里。

阿楚聳聳肩,眼神四處打轉,「貓和老鼠啊,好熟悉的名字哦,我好像沒看過吧。」

「什麼?貓和老鼠你都沒看過?你確定?這麼經典的動畫片你竟然沒看過?」陳韻寒不敢相信,她繼續詢問阿楚,「里面的那只貓叫什麼名字?還有那只老鼠。」

楚榆楠微微點頭,「好像是湯姆和杰瑞吧。」

陳韻寒打個響指,「這不就對了嘛,你還說你沒看過。」

「我還知道那只灰色小老鼠叫泰菲,流浪貓鐵三角︰布奇、萊特寧、托普斯。」楚榆楠繼續補充,「還有那兩只狗,斯派克與泰克。」

「還有還有,那個……杰瑞的叔叔,好像叫佩……佩克斯‧佩斯特。」阿楚腦子里的硬盤,像是無限內存似的。

「啥?佩克斯‧佩斯特?」陳韻寒有點懵,「誰啊?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個人物。」

阿楚跟她解釋,「就是那個灰色小老鼠,戴著黑色帽子,穿著高跟靴,臉上有兩撇小胡子,愛唱歌。手拿一只有兩根弦的吉他,弦斷了就拔下貓的胡子當琴弦,手臂可以穿過電視屏幕拔下湯姆的胡須。就是那只老鼠啊,你你你你你不知道嗎?」

陳韻寒尷尬地呵呵一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哈哈哈,有一點印象,就一點,記不太清楚了。」

陳韻寒似乎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玩法,她打算考驗阿楚豐富的知識點,既然那家伙看過海綿寶寶,為何不考驗他呢?

陳韻寒咳嗽幾聲,她問阿楚,「那你說……海綿寶寶里的那些海洋生物所在地方叫什麼名字?你昨天晚上連看了兩季,應該沒白看吧?」

「當然沒有,我當然知道,比基尼海灘?」他看著陳韻寒的眼神覺得不太對勁,然後又換了一個答案。

「褲頭村?」

「比奇堡!」他發現陳韻寒的眉頭始終皺著,「不對嗎?我說的那三個答案都是對的啊!怎麼就錯了呢,只是各個地方叫法不同而已。」

陳韻寒攤開手表示無語,「我有說我不同意你的答案嗎?我只是皺著眉頭,干嘛老是抓著我眉頭不放?」

楚榆楠更加無語,她的眉頭永遠藏著讓人不可揣測的神態,有時候是在挑逗你,有時候則是皺著,有時候卻是很生氣,總之你永遠猜不透她的眉頭在想什麼。

「我跟你說,這些都不算什麼,我還知道鳳梨屋,這是海綿寶寶的住處。」他告訴陳韻寒,可是陳韻寒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那不是菠蘿屋嗎?」

「菠蘿?那不是鳳梨嗎?菠蘿和鳳梨有什麼區別?」阿楚感覺自己從馬背上摔下來,對方的問題著實讓阿楚無法回答。

陳韻寒向他科普,「鳳梨比較高,菠蘿比較矮。第一吃法不同,鳳梨沒有肉刺,在吃的時候無須剜掉肉刺。菠蘿有肉吃,在吃的時候必須要剜掉肉刺才能夠吃。第二口感不同,鳳梨的口感比較清甜而且不需要泡鹽水,反而菠蘿通常吃起來,有點生澀或者容易‘爛嘴巴’。」

「哇,你懂得真多啊。」阿楚為她鼓掌。

陳韻寒虛心接受,她說完抿嘴微笑,「網上都有答案,你少看點動畫片。」

「你繼續,還有呢。」陳韻寒問。

「復活島人像屋!章魚哥的住處。」他一本正經地說,他把基本常識告訴陳韻寒,「還有派大星的石頭屋。蟹老板和珍珍的家,船錨屋!」

「圓頂樹屋,珊迪的家。」他繼續說著,掰著手指頭算,「蟹堡王,海綿寶寶和章魚哥工作的地方。海之霸,痞老板和凱倫開的快餐店。」

「應該沒了吧?」陳韻寒看他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口水機關槍嗎?

「不不不不不,還有呢。」阿楚抬頭仰望鳥兒自由自在地飛翔,「還有劃浪學院,泡芙老師開的駕駛學校。‘酷樂湖’,比奇堡的海灘。‘水母田’,比奇堡的自然保護區。‘手套樂園’,比奇堡的游樂園。」

「應該就這些了,沒了。」他松了口氣,他已經把海綿寶寶里的全部地點都說完了,應該是,就算是有,他也想不起來了。

「我懷疑你把海綿寶寶九季都看完了,你怎麼這麼幼稚?」陳韻寒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口。

阿楚微微點頭,「哈哈哈,對啊,九季我都看完了。」

「幼稚幼稚,跟三歲小孩一樣,干脆叫你楚三歲得了。」陳韻寒遞給阿楚一塊椰子糖,知道他不吃榴蓮糖這種東西的,不然又得嘰嘰歪歪半天。

「麻煩你以後不要那麼的幼稚,你應該成熟一點。你是大男孩了,不是小孩子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像一個溫柔的姐姐,阿楚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很幼稚,應該只是純粹的無聊吧。或許吧,他找不到存在感,只能永遠沉迷在動畫片中。一天到晚嘻嘻哈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陳韻寒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你覺得自己孤獨,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要老是看動畫片來消磨時光,你真的不是一個人活著,你還有我們呢。」

楚榆楠感覺一頭霧水,他理解不了陳韻寒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會說你幼稚,一會又說你孤獨。她到底想說什麼?

「我真的不孤獨,我也不幼稚,我只是無聊罷了。」阿楚低頭走路,陳韻寒一路跟隨,「開什麼玩笑啊,我覺得我的人生很豐富,我感覺自己像個英雄!還很帥!」

陳韻寒覺得他還在硬撐著一種情緒,內心有很多話沒說出來,只是喜歡把別人隔絕在外,像個傻子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陳韻寒露出微笑,她遞給阿楚一塊沒有任何包裝圖案的糖果,看上去普普通通。

「你吃一下這塊糖果是什麼味道的?」陳韻寒說。

阿楚微微點頭,他接過陳韻寒手中的糖果,二話不說直接撕開糖紙,一口丟進嘴里。

「怎麼樣?糖果是什麼味道的?」陳韻寒看著他嚼著糖果。

「甜的,然後呢?」阿楚不明白陳韻寒的意思,所有的糖果不都是甜的嗎?難道還有苦辣?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方是想灌心靈雞湯?

「糖果當然是甜的啦。」陳韻寒告訴他,她繼續說,「因為你內心感覺開心的話,糖果就是甜的。如果你內心不開心的話,吃一塊糖果就沒事了。」

「所以你內心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你自己最清楚,硬撐著情緒是沒有用的。」陳韻寒認真看著楚榆楠,她知道阿楚是沒那麼容易被人說服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反正糖果好吃就行,管它是甜是苦。」阿楚攤開雙手表示無聊,邁開步子繼續走。

陳韻寒站在原地嘆了口氣,看著楚榆楠漸行漸遠的背影,「笨蛋,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吃一塊糖果,或許能把你內心不開心的事情,都洗刷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可能是一大堆廢話吧,麻雀計劃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垂死掙扎或許有用的話,她也想嘗試一下。如果強行灌入心靈雞湯能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的話,就算死馬也要當活馬醫。

少年啊,他才能何時長大啊?

「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天繪畫社?」屈夢橙坐在咖啡廳露天外,她遞給楚榆楠一張社團名片。白色的名片上繪制著山水間圖案,看上去很文藝。阿楚接過屈夢橙手中的名片,一臉專注站在原地看著名片。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邀請他加入社團,最近時來運轉了嗎?

「好好想清楚哦小子,這可是我們屈小姐親自邀請你的,機會難得,可就這麼一次哦。」坐在一旁的女生開口,看著她打扮的濃妝艷麗,阿楚瞬間沒心情了,反而想吐。如果社團都是這些家伙的話,該不該用群魔亂舞來形容呢?

可是女神又在社團里,那只能硬著頭皮加入咯。就算是一場群魔亂舞,也要變成群龍盛宴。

屈夢橙拿著一杯水果茶,搖搖晃晃的深棕紅茶色,晶瑩剔透的冰塊沉浸在檸檬水里,她看著阿楚盯著一張名片盯了半天,看來還沒作出任何決定。

「唉~」她失望地嘆了口氣,拿走阿楚手中的名片,「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找別人去。」

「哎哎哎哎,不不不不,等一下……好好好好好,我同意加入社團。」阿楚最終還是同意了屈夢橙的邀請,非常的毫無智商。如果陳韻寒就在身旁,肯定會被氣死。她苦口婆心勸他加入組織,他理都不理。反而屈夢橙僅憑第一次還一副桀驁不馴的邀請,她甚至還沒有勸,也沒有花費第二次,那家伙竟然同意了!why?難道世界被顛倒了嗎?

「那好,社團位置在一號教學樓第二層樓二零五那,明天下午記得過來排練。」屈夢橙把名片還給楚榆楠。

「排練?什麼排練?」楚榆楠問。

屈夢橙用輕飄飄的語氣告訴他,「我們社團參加了這個星期周六晚上的默劇作品展覽,所以我們社團要拍攝一部短視頻默劇,並且要拿到第一名。」

「可是……時間根本來不及 ,我們是畫社,為什麼要拍攝默劇啊?」楚榆楠完全不明白拍攝默劇跟畫社有何關系,八竿子都打不著一塊。

旁邊的女生一巴掌拍桌面,嚇的楚榆楠宛如狗急跳牆,她告訴阿楚,「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又不是叫你表演主角,你急什麼?愛來不來,真的是沒腦子的家伙。」

屈夢橙站起身子拍了拍阿楚的肩膀,她很溫柔地說,「沒事,到時候我們會分配一個簡單的角色給你,你盡管去演。我們這是默劇,沒有一句台詞的。」

說完,她拿起書包看了楚榆楠一眼後,轉身離開咖啡廳。

「明天見哦。」

「好的,明天見。」

他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揣著那張名片,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可他不會表演啊,萬一拖累人家,甚至整個社團,會不會惹人家不開心呢?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明天下午無論如何都要準時到達社團。

「嘻嘻嘻,太好了。」阿楚看著女神的背影徹底消失眼前後,他還站在原地傻笑著。

「笑什麼笑啊?白痴!人家都已經走了。」陳韻寒兩手交叉靠在胸前,她走到楚榆楠的身旁,她臉色似乎不太對勁,貌似剛才的對話,她听的一清二楚。

「你到底什麼意思?」陳韻寒忍著脾氣問阿楚,「為什麼別人才邀請你一次,你就答應了。我勸你那麼多次,你都不答應,你到底什麼意思?」

陳韻寒看著阿楚手上的名片,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天繪畫社」四個字,比起「破曉組織」這四個字實在是太有魅力了。

「別這麼說嘛,這件事情比較重要。」他故作沒事點頭,抿嘴拍了拍陳韻寒的肩膀。

「呵呵呵呵呵,重要?」陳韻寒無語搖頭,「不好意思,我還真的看不出來哪里重要?一群人就只會在那里吹水,你也是!拜托!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不要整天像一個弱智一樣,有沒有一點智商的?!」她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脾氣瞬間爆發,眼楮跟著濕潤。

陳韻寒繼續指責阿楚,楚榆楠一句話也沒說站在原地,他听著陳韻寒發泄脾氣,「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天勸你加入組織是開玩笑的嗎?我到底有沒有浪費時間?我到底有沒有認真勸你加入組織?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你有沒有重視過這件事情?早知道這樣的結果我就不會來這里管你這個傻逼了!我為何要浪費時間勸你加入組織,我還要看你的臉色,你以為我很容易嗎?」

「憑什麼那個女的三言兩語邀請你你就肯加入,而我費盡心思浪費時間勸你加入組織,從計劃開始到現在,你始終沒能給我滿意的答復,憑什麼!」陳韻寒雷霆大怒,阿楚站在原地不敢出聲。

她繼續發泄脾氣,「我勸你我還不如勸黃天加入組織,至少黃天比你聰明,比你熱血!人家有幻想,你有什麼?你只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的家伙,如果沒有這份狗屎運,你算什麼啊楚榆楠!」

阿楚站在原地默不作聲,他小心翼翼看著陳韻寒漸漸平息怒氣,喘氣深呼吸。

「行……星期六……文藝晚會是嗎?」陳韻寒深呼吸調整狀態,她繼續告訴阿楚。

「那天晚上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我希望你能認真的好好考慮一下,別再因為這些事情而錯過一個重要的機會。如果你仍然執迷不悟,真的參加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破默劇的話,拒絕了我最後一次給你的邀請,那不好意思了楚先生,我們就此別過。」

她拋下短短幾句話就在阿楚的身邊離開,就像上次那樣。

「韻寒……陳韻寒……」他好像是第一次這樣叫出她的名字,可是她沒有回頭,背影在他眼前慢慢消失,他甚至沒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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