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陳奶酸

「你會截拳道?別逗了,你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截拳道。」年輕人撇嘴不信。

他繼續說,「如果你會截拳道,那我豈不是會以色列馬伽術咯?」

陳韻寒一臉沉默,內心無奈嘆氣,好端端的一個萬聖節前夜卻被某些賊眉鼠眼的家伙給打攪。

黃天一等人就像是三位保鏢一樣,站在陳韻寒的身後,唯有阿楚像是路邊可愛的小狗,蹲在角落默不作聲。

年輕人的眼神略顯輕藐,他告訴陳韻寒,「說大話誰不會啊?憑你這小身板,你就算是學會了截拳道,也很難對付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年輕人身後的兩位兄弟哈哈大笑。

陳韻寒除了看見他身上的囂張跋扈的性格之外,還聞到他身上煙酒的味道。剛才他把身子湊過來的時候,剛好低著頭,他的頭發像是被澆灌一瓶白酒般洗頭,發臭惡心難聞嗆鼻。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對我而言,我只要學會基本防身術就可以了。對付你,輕而易舉。」陳韻寒揣著口袋,馬海毛衣略顯一絲威風。

阿楚的狗鼻子嗅到空氣中飄著濃重的火藥味,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陳韻寒是否會截拳道,但是憑借普通的三腳貓功夫對付他完全綽綽有余。

言歸正傳,雖然論人頭,我方比他們多兩個人,但是我方其中一個是怕得要死的廢物。提起打架他可能不在行,但是論起逃跑技術的話,他簡直就是天才。

他現在無比煩躁,今夜的原本計劃是把所有糖果吃個遍,吃到蛀牙為止。但是以目前情況來講……貌似不太可能,如果他們能互相拋擲糖果的話,或許他可以當個中間人,坐收漁翁之利。

「小妹妹,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學會防身術就很了不起?你知道老子是練什麼的嗎?」年輕人露出狼尾巴,陳韻寒一等人就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難道他練的是……芭蕾舞?」阿楚幻想著年輕人站在舞台上跳芭蕾舞。

「老子練的可是散打!」年輕人吼出一聲,感覺很霸氣似的。不過轉念一想,確實很霸氣。

「我還以為他練的是跌打呢。」黃天放松一口氣。

「爹打?爹打很厲害嗎?有媽打厲害嗎?」鐘于貌似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散打?」阿楚的內心立即涌起一大波百分百苦巧克力融化在心頭,他全身上下各個器官為了打抱不平站出來吶喊,「他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是散打第一高手某某某啊?如果他沒有騙人的話,那陳韻寒豈不是吃虧了?今天就不應該出門,出門沒看黃歷,諸事不順啊!!」

陳韻寒一臉淡定看著他,「散打?就是僅憑一人之力,對抗群毆嗎?」

「奈斯!你說對了,但是老子我不打女生,所以這一次就放過你……」年輕人話還沒說完,陳韻寒兩手抱住他的腦袋,她抬起右腿,利用堅硬無比的膝蓋撞在年輕人的腦袋。

「啊!」年輕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鼻梁撞在鐵一般的膝蓋,差點沒把鼻子給撞歪。

「龍哥!龍哥?!」兩位青年人立即攙扶著他,黃天一等人見著年輕人捂著流血的鼻子,看來這一擊成功讓他銳氣大減。

「龍哥!你流血了 ,你還好嗎?」小弟一臉關心問道。

年輕人抹掉鼻血,他說︰「流點血沒事,我HP值多得是。」

他明明兩腿都站不穩,說話都不利落,為什麼還要苦苦逞強?難道是因為一份男兒當自強的信念支撐著他嗎?

「好一招先發制人!」黃天咂嘴夸贊陳韻寒。

「好一招膝上頂!」鐘于豎起大拇指。

「好一招漂亮!」回歸一臉尷尬地笑。

「好一招……好!」阿楚實在是詞窮匱乏。

陳韻寒拍了拍裙擺,她把目光繼續落在年輕人身上,「衣服都被你弄髒了,這筆賬怎麼算?」

「你這個臭婆娘,竟然敢打我!」年輕人惱羞成怒,他把手搭在同伴的雙肩上,滅火器都救不了這場大火。

「法律有規定不能打你嗎?並沒有,所以我這是合法打你。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陳韻寒的話仿佛一道驅逐令。

她多麼對方別再執迷不悟,畢竟繼續折騰下去的話,恐怕不是一件樂觀事情。如果非得繼續折騰下去的話,狼人都得變回人類了,就怕他不甘心買了一個教訓給自己。

「你誰啊那!這條街是你家開的啊!你說讓我離開我就離開?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那家伙如同一頭被皮鞭挨打過的公牛,脾氣大的要死。

陳韻寒皺著眉頭咬著下唇,她心想著,「這家伙的臉皮是鐵做的嗎?如果一直耗著的話,對于他們來說,好與壞我完全不關心。對于我們來說,恐怕不太好。如果破壞了今晚的氣氛,只怕某人會不高興,要是他不高興,我的任務就得泡湯。這些家伙真會挑時間,好巧不巧,偏偏趕上我身體不舒服過來招惹阿楚,剛剛稍微用力,肚子就開始痛了。最後真的打起來的話,吃虧的只有我們幾個……」

她轉頭看著阿楚,那家伙跟海里的烏龜沒什麼區別。前方一道道銅城鐵壁保護著他,他就像是城堡里的小公主,什麼事都不用做,只需要被人保護就可以了。

「她……怎麼了?為什麼她的臉色看上去有點難受?既然難受的話,為什麼要逞強?為什麼不直接放棄呢?」

雙方用視線編織而成的軌道,傳遞著許多信息,陳韻寒回想起自己對阿楚說過的話,「你是不是傻啊?你要是……被人打死了,你留著那些錢有什麼用啊!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那家伙卻傻笑地說,「都重要……你是我不可拋棄的朋友。如果沒有生命,我就沒法把生日蛋糕和禮物送給你。如果有生命,但是沒有錢,我還是沒辦法把這兩樣東西送給你。」

「傻瓜,為了一個蛋糕值得嗎?」

「我不是說過嘛,就讓我瀟灑一次。」

陳韻寒對阿楚露出無力的笑容,那般的笑容令人愧疚,阿楚覺得很奇怪,她明明快要堅持不下去,卻還要硬撐,這點莫名像他。像他那個時候傻傻的把錢保護在懷里,只為一個人的生日。

陳韻寒轉頭繼續把目光落在年輕人,那個人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搞不好連同語言系統一起崩潰。

「黃天、鐘于、回歸、給我上!」陳韻寒兩手伸出食指拋向對面三人,今晚限制她的東西太多了,連衣裙和例假,兩樣東西就像是枷鎖般困住她的行動。

「好!」鐘于回歸兩人點頭。

「我……好像不會打架 。」黃天唯唯諾諾地說,本來以他那副高挑的身材,即便他不說話,別人也會默認他是個厲害的人物。結果他一開口,瞬間亂套了。

陳韻寒瞬間無語了,她側頭看著黃天,「你不是練過跆拳道的嗎?上去隨便踹幾腳也行啊。」

「噢噢噢對對對,我練過跆拳道的。我差點就忘記了,我是跆拳道學生,我是跆拳道學生,我不怕……」黃天喃喃自語,不斷重復幾句話,讓內心徹底相信自己有著這麼一個身份,可他確確實實是跆拳道學生啊。

「切,跆拳道有什麼了不起,我是練散打的!有種你們一起上啊!老子不怕你們!」年輕人裝腔作勢,口氣倒是不小,半個腳步都沒挪過。

「額……不是我瞧不起練散打的,你既然都說了你自己是練散打的,那你好歹拿出一些真本事吧。讓我看看你僅憑一人之力,究竟能打多少小豆丁。」黃天這是純粹引火燒身,有時候沉默勝過于亂說話。

「那你們一起上啊!」年輕人大喊。

「由我代替他們上就可以了。」黃天抱拳迎戰,他按住手指每一個關節嘎嘎作響。

「你們一起上啊!這樣我才能展現出我練過散打的本事!一對一單挑,就顯得我散打沒有發揮余地!」年輕人依舊把手搭在同伴肩上,他的邏輯貌似被蜜罐給攪和了。

「我要打十個!」年輕人大喊。

「我這哪有十個人給你打啊,不過你放心,我一個人就頂十個人的量。」黃天上揚嘴角,陳韻寒站在後面總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因為對方好像少了一個人。

黃天沒頭沒腦沖過去,攥著拳頭正準備揮過去的時候,年輕人撐著同伴的肩膀,一腳宛如變線踢般踹過去。黃天沙包般的拳頭沒有揮到對方的臉上,倒是差一點被人一腳踹在臉上。

黃天右手抓著對方的腳,左手伸出火箭般的拳頭,反而這招被對方一巴掌抓住。他的雙手形成交叉的樣子,無形之中被束縛了,那家伙的每一招完全不經過大腦,簡直胡來!

「黃天!」他身後的人有點擔心他的安危,這時候若是一腳被踹到臉上,重點不是輸的問題,而是臉面的問題。

年輕人呵呵一笑,「你是不是練了個假的跆拳道?別人的跆拳道都是用腿的,你用手干嘛?還傻乎乎一記直拳過來,真以為我防不住啊?」

「你管我!我拳腳了得礙你事了?」黃天還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

「嘖嘖嘖……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有沒有听說過螳臂當車,黃雀在後啊?」年輕人露出譏笑

「什麼?」黃天還一頭霧水。

「小心啊黃天啊!」

黃天轉頭目睹,畫面十分高清,那家伙的另一個同伴之所以會突然不見。原來是暗中找一個機會偷襲。他的同伴抄起一張折疊板凳,沖到黃天的身後。如果這一擊順利砸在黃天的腦袋,不用懷疑,他會當場送去南市第一人民醫院。

他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了,兩手被固定住,沒辦法像斑馬和羚羊一樣,一招後踢高枕無憂。他現在有點後悔在跆拳道社團鍛煉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習腿部技能。

「啊打!」有人一腳踹開那張折疊板凳,他沒有準備提膝關節的時候,就已經抬起腿部直接往上踢。當他沖到年輕人同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蓄力右腿了。

「中上踢?」陳韻寒一臉吃驚,如此完美的一招,她懷疑眼前的人在跆拳道領域已經到達爐火純青地步。

那張板凳直接被踹飛,那個手持板凳的人,壓根沒有意識到周邊的獵人朝他進攻。對方不止腿部力量驚人,就連速度簡直像閃電般移形換影。

「陳女乃酸!好樣的!不愧是跆拳道的前任社長!」

「怎麼回事?跆拳道前任社長?」黃天轉頭一臉懵看著那名男子,那家伙穿著一條牛仔褲都能一腳踹那麼高,難道不擔心褲襠撕裂嗎?

「那小子真不是一般人,腿部力量都能踢那麼高,那小子絕對是練家子。龍哥,咱們惹不起啊。」小弟心中充滿膽怯,年輕人更是一臉沉默。

阿楚徹底懵了,他已經腿麻到站不起來。為什麼在緊要關頭的時候突然闖進一個陌生人,如此威風凜凜,而且還是跆拳道前任社長。他的內心瞬間暗淡,感覺所有人的光環都比他耀眼,自己卻是一個早已經停電的燈泡。

「不好意思,職業病犯了……哈哈哈哈。」那位名叫陳女乃酸的人,一臉尷尬的訕笑。他的萬聖節前夜的裝扮,只有一張簡單的小丑妝,配著一件白襯衫和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

「這里不能打架哦,我已經注意你們很久了。要是你們在這打架的話,我這個月的工資就得扣一半了。」那家伙告訴所有人。

「那家伙是當地的保安嗎?靠!真麻煩!」年輕人咬緊牙關,內心全是不服。

「噢噢原來是紐扣街的巡邏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年輕人鞠躬道歉,彎腰下的那張臉,比誰都不服氣。

「走走走走走……」年輕人告訴自己的同伴,「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壞蛋不吃眼前虧。」

「哈哈哈哈,謝謝夸獎謝謝夸獎,我並不是巡邏……咦?這就走了?」陳女乃酸一眨眼的功夫,那三個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謝謝,你的那招中上踢很不錯。」陳韻寒走過,不僅向他道謝,還誠懇的夸贊他。

「哈哈哈哈哈哈,謝謝謝謝謝,其實也就一般般啦。我已經很久沒有去跆拳道訓練了,因為里面也就沒有我可以能學習的技巧了,話說回來……你好漂亮啊。」陳女乃酸臉頰泛紅,忽然怦然心動。

糟糕!這是心肌梗塞的感覺嗎?

「你就像是花海里的一朵奇葩……啊呸,是奇花!」陳女乃酸目不轉楮看著陳韻寒。

阿楚比年輕人還要不服氣,感覺像是被人搶走蛋糕似的,光是抱怨又能怎麼樣?畢竟人家是跆拳道的前任社長,再怎麼說是個練家子。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啊。」陳韻寒笑了,或許相比之下那位名叫陳女乃酸的人,他才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男生,長得又帥,還很厲害,關鍵是人還很幽默。

阿楚無比委屈,貌似所有話語權都被搶走。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就像是在燦爛花燈中游行的鴛鴦般快活逍遙。

他低著頭,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獨自一人轉身默默離開。

「你叫什麼名字啊?」陳女乃酸臉色羞澀。

「陳韻寒。」她吐出三個字。

「哇!很好听嘛,跟我一樣的姓氏。」陳女乃酸似乎沉迷美色之中無法自拔,旁人的碎碎叨叨他壓根听不見。

「現在有機會嗎?我們一起逛逛紐扣街?」

(「陳女乃酸,我們該走了。」)

「不了,我還有事。」陳韻寒委婉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好吧……有點可惜了。」陳女乃酸黯然失色,他有點不甘心就此錯過難得一見鐘情的女生。

「對了,你的朋友好像溜走了。」陳女乃酸指了指後面,陳韻寒猛然回頭。

(「好了好了,我們得該走了,其他的事情不關我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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