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猶如其名的時光巴士餐廳,阿楚才反應過來,這座餐廳的外觀設計,真的就是一輛有兩層空間的巴士。這輛巴士坐落在兩邊商鋪中間,就像是停在狹窄的車位,毫無違和感。
「時光巴士」四個字緊貼在第二層的玻璃窗外,餐廳的大門在巴士車尾,餐廳與巴士的風格巧妙的結合在一起,再搭配萬聖節主題,就仿佛從萬聖節世界緩緩行駛過來的時光巴士,接待人們來一場時光旅行。
巴士餐廳的外表刷著紅漆,餐廳的門口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假人,他鞠躬微笑,迎接每一位顧客又是乘客。有串誰也看不懂的藝術英文刻在第一層的車身,感覺大概意思是……
「Let'stakeat
ipwithouthesitatio.
(讓我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阿楚和陳韻寒一同走進時光巴士,兩人張望四周,巴士餐廳的空間並不狹窄,並且利用巴士的每一行的座位設計成餐桌,而且設計的風格有點混搭。光潔的桃木長餐桌與雙人座皮革沙發椅坐落每一行,地板采用黑桃木鋪張而成,仿佛像是用巨大的黑巧克力制作地板。
舊時代的照片在平面相框里被掛在牆上,車頭的駕駛座被改成復古櫃台,無火香薰被正大光明放在櫃台上。餐廳里放著一首《Do
'tmakeme》音樂,給餐廳帶來了一種怪誕的氣氛。人們可以听著歌,吃著飯,在休閑時光里,欣賞時光巴士餐廳外的風景。
擁有雙重身份的顧客和乘客們,等待服務員端著一份牛排送到餐桌,那份牛排被澆上番茄醬,他們毫不畏懼動起刀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腥瑪麗」?
「看來黃天不在這,咱們上樓吧。」陳韻寒搜尋無果後,身旁的阿楚卻有點反胃,難道這家伙怕血?
「走走走走走上去吧,看到這些番茄醬我就想吐。」阿楚捂著嘴巴跟著陳韻寒一起上樓。
「黃天!黃天!塔台呼叫黃天!」阿楚的視線飛來飛去,他的呼叫聲落在每個顧客的耳朵里。
「在這呢!阿楚!」黃天在角落起身舉手。
阿楚張望四周,最終把目光落在一處角落,那家伙一坐在真皮沙發上叼著一根牙簽,桌上也就幾份家常小菜,還有三盒吃得干淨利落的冰城黑巧克力女乃油雪糕。那家伙看上去壓根不慌張,根本就沒有電話里頭那種慌張感。
難道那家伙在騙人?
但是阿楚猜測,可以從黃天那張表情看得出來,那家伙貌似在闡述,「我的救星來了!我可以再點一些菜了!剛剛看見一份提拉米蘇蛋糕好像好好吃的樣子,我想嘗一下!」
阿楚走過去,兩手拍在桌上,兩眼怒瞪黃天嘴角的女乃油,卻指著一旁的鐘于教訓,「你這家伙想找死啊?!跑到這種地方來吃飯,你真以為自己是暴發戶啊?」
他一連串的話吧唧吧唧開口,不遠處的餐桌有一位女人被這道聲音給吸引,她的黑色長發披在肩上,沒有鮮艷的顏色為嘴唇裝飾,卻有一雙目光深邃的桃花眼,右眼下角有一顆淚痣,憑借素顏足以秒殺同齡美少女。
她端著一杯猩紅的紅酒轉頭看著阿楚,一起入簾的還有阿楚身旁的陳韻寒。女人翹著嘴角,接著抿一口紅酒。
「老大,你在看什麼呢?」坐在餐桌里頭的黑旗問涂琳,他們一團人在這吃飯,看得出來反派也要過節日。
「有客到……不,應該算是老熟人了,我們還真有緣分啊。」涂琳微笑,高腳杯里的紅酒微微搖晃。她驚訝的是預言之子就在身邊,還有那位破曉組織隊長陳韻寒。
「哦……」黑旗一等人探頭觀察。
「你先別說我了,先把飯錢付了吧。要是不付錢的話,我們三個就得被老板關押在這了。」黃天一邊抱怨天理不公平,一邊感嘆世間的人間煙火,「不過話說回來,這里的雪糕真的不錯,你要不要來嘗一口啊?」
話音剛落,黃天拿著勺子往雪糕杯里,把所剩無幾的黑巧克力女乃油粘在勺子上,他一嘴巴含住,瞬間整個味蕾仿佛冰天雪地般快樂。
「我 個乖乖!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雪糕?It'ssodelicious!」黃天一臉幸福美滿,「我覺得我就算是被關押在這,也死而無憾啊!」
阿楚一臉無語站在原地,他告訴陳韻寒,「我覺得我不應該來贖他的……」
「Metoo.」陳韻寒點頭同意。
「你們這一頓到底吃了多少錢?」阿楚兩手揣進口袋,老實說他已經沒多少錢了,但還是傻乎乎地過來。
鐘于告訴阿楚,「一共三百五十五塊四毛一!老板看我們年紀小,五塊四毛一就不要了。」
「我可真是謝謝他全家啊……」阿楚一臉尬笑。
回歸立即把鍋甩給黃天,「這些菜都是黃天一個人點的,也是他一個人吃完的。我和鐘于就點了各自的雪糕,俗話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所以這並不關我們事吧?我說得沒錯吧黃先生?」
「你閉嘴吧,小心我把襪子塞進你嘴里。」黃天磨牙憋氣。
阿楚嘆口氣撓頭發,陳韻寒看著他從兜里掏出零錢,「一百……五十,五塊一塊,媽的……一共才一百五十六。」
「我來付吧。」陳韻寒把手搭在阿楚的肩膀上,畢竟甘願為兄弟們收拾爛攤子的傻瓜已經不多了,這種生物都快瀕臨滅絕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辛苦你的錢包了……」他話還沒說完,有人搶走他的話筒。
「我來幫你們付吧,順便還人情。」涂琳轉過身子,她把右手搭在沙發上。
「許久不見啊小弟弟。」她微微一笑,阿楚一臉驚愕站在原地。
阿楚在腦海里尋找回憶,僅僅只是因為自己付出一千多的醫藥費,他才不可能忘記那位女人,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這件事。
「涂……涂琳姐姐?」阿楚顫抖開口,黃天睜大眼楮打量那位女人。
「哇……好漂亮的姐姐啊,比韻寒同志還漂亮、」黃天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旁的陳韻寒瞪著他,本來已經想好幫他收拾爛攤子的,但是現在已經沒必要了。
因為這種人就應該抓起來餓幾天,黃天自覺把嘴巴閉上,可是目光仍然抵不住女人的美貌。
陳韻寒繼續把目光落在那位陌生女人,看起來才二十來歲。沒想到平日里連半個異性朋友都沒有的阿楚,竟然會認識這種……確實有幾分姿色的女人?難不成這位女人與阿楚有著匪夷所思的關系?
她不得不開始猜測,盡管萬般猜測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可她還是想親自詢問。
「真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很不錯。」阿楚緩和臉色,放松心情。
涂琳微笑點頭,「我也沒想到啊……」
「waite
!」她叫服務生過來。
最近一桌的服務生把菜端在客人的桌上,隨後走到涂琳一桌面前。年輕的服務生穿著一件純白色襯衫,黑色領帶系在領口上,襯衫衣擺塞進褲腰里,他左手貼背右手貼胸,並且彬彬有禮的鞠躬。
「女士,有什麼需要嗎?」服務生態度端著問道。
涂琳瞟一眼黃天一桌的消費,「他們那一桌由我來買單。」
「好。」服務生微微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謝謝謝謝謝,萬分感謝。」阿楚雙手貼掌感謝涂琳,陳韻寒站在一旁感覺要被氣炸了。如果自己有機會買單的話,是不是也能獲得那家伙的一聲感謝?但是這樣或許有些狼狽了吧?既然有人幫他買單,那就萬事大吉了,早點回家早點看電視吧。
今天晚上《飛天小豬奇遇記》出了一集新特別篇,叫做……《萬聖節大搗亂》!
涂琳對阿楚說,「阿楚,嗯……那位小姑娘,你們吃飯了麼?如果沒吃的話,要不我們一起?不必跟我客氣,畢竟我得還你一個人情。」
阿楚樂意接受,「當然當然,我……還沒吃晚飯呢,肚子都快餓死了。」
「哈哈哈哈,那咱們就拼桌一起吃飯吧。」涂琳呵笑點頭,胖子坐在後面不敢出聲。
先前的伏筆在陳韻寒的心中再次被挖掘,她注意到此人並不簡單,陌生的感覺之中帶點些許的熟悉氣息,難道之前見過?可是記憶之中從未有過這個女人的樣子啊。
同樣,涂琳也注意到此時的陳韻寒也在注意她,只不過兩人並沒有太刻意表達目的罷了。
「又有飯吃 ……我能蹭個飯嗎?」黃天興奮起身,搓手表示又得大展胃口了。
「你不是剛吃過飯嗎?!怎麼還吃啊?!」阿楚變相指責黃天的肚子就像無底洞一樣。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有幾顆榴蓮糖,一起吃咯?」黃天嘻嘻哈哈從兜里掏出榴蓮糖。
涂琳微笑地說,「沒事,既然是阿楚的朋友,那我們就一起吃吧。」
胖子坐在外面,他一直低頭吃飯不敢出聲,甚至不敢正面直視阿楚,生怕那家伙一眼就認出他。他現在緊張得要死,內心希望那家伙不會跟他打招呼,甚至別跟他說句話,就自然而然把他當成空氣一樣完事。
可是……如此龐大的軀體就已經霸佔了阿楚半個視線,不想看見都很難啊。
「哇!胖哥哥好壯啊!平時胖哥哥應該吃好多碗飯吧?」阿楚走過去拍著胖子的肩膀,差點讓胖子被牛肉嗆死。
胖子喝口水緩緩咽下,他發現阿楚就坐在身旁,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也坐在他身旁,那家伙是鐘于,他和黃天跑過來一起蹭飯。
陳韻寒坐在涂琳的對面,黃天和回歸坐在餐桌里頭,與黑旗和小五一同擠在一起。黃天不停跟黑旗打招呼,可是黑旗一臉嫌棄那家伙,明顯不想理會他。
「哈哈哈哈……」胖子用笑聲掩蓋尷尬的氣氛,「還好吧,一頓也就吃三四碗飯吧。飯量大,體能也消耗的快,所以得多吃點。」
「胖哥哥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阿楚挑起不必要的話題,嚇得胖子端著水杯愣住了。
陳韻寒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風行者M96狙擊步槍,注意在場的涂琳一等人。黑旗緩緩咽下口水,小五兩手托著下巴感覺氣氛不妙,涂琳搖晃著紅酒杯見機行事。
「阿楚,你是在哪里見過別人?」陳韻寒有心詢問阿楚。
阿楚仔細回憶,沉默幾秒後告訴陳韻寒,「嗯……好像是在學校門口見過胖哥哥一面,當時胖哥哥蹲在賣魚蛋攤子的旁邊。」
「噢噢……我好像有印象了,當時還摩擦了一點小糾紛。」黃天撓著頭發呵呵笑。
「哎,一點小事情罷了,不必在意。」胖子剛放下水杯,陳韻寒就窮追不舍地問道,「我想問一下,這位……胖哥哥先生,您怎麼會出現在阿楚的學校門口呢?」
「額……」胖子不知道該說什麼,經過短暫的半分鐘思考後,胖子向她解釋,「那是因為……我在那所學校的門口,賣……賣魚蛋呢。你知道不,在學校門口擺攤的,足以發家致富。」
「啊?原來您是賣魚蛋的啊?我一直以為你是來搶生意的。」黃天有點恍然大悟,記憶有點模糊不清,有點隨風飄逝了。
「那胖哥哥最近為什麼沒有賣魚蛋了呢?」阿楚繼續問道。
胖子有點無話可說了,徹底佩服這家伙,哪來那麼多問題問個遍啊,就像是《十萬個為什麼》似的。
但他還是像媽媽桑一樣包容阿楚,「因為魚蛋都賣完了啊,所以就沒有魚蛋可賣。」
「胖哥哥除了賣魚蛋,你以後還想干什麼?」阿楚接著問道。
胖子端著水杯回答,「問得好,我還想跑去中東賣炸彈。」
「話說回來,涂琳小姐的聲音好耳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听過?或許……我們是不是見過面?」陳韻寒徹底直視涂琳,兩人目視相對,從氣質上兩人都不甘落後。
「你也認識涂琳姐姐嗎?」阿楚問陳韻寒,然而陳韻寒並沒有理會他。
「可能……是因為我做聲優的緣故吧,你有看過《飛天小豬奇遇記》嗎?」涂琳不慌不忙告訴陳韻寒。
「哇哇哇哇……」黃天忽然發神經,「沒想到你為《飛天小豬奇遇記》配過音,我就覺得你的聲音莫名像那只……花椰菜!」
「花椰菜是誰?」阿楚有點懵。
黃天向他解釋,「花椰菜就是那只綠色小豬仔啊,因為他愛吃花椰菜,所以他就叫花椰菜。」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啊,真是久仰了。」陳韻寒露出些笑容,她心里或許有底了。
「你也真是的,別人好不容易請我們吃飯,你怎麼老是懷疑別人的身份?」阿楚反過來指責陳韻寒,他繼續說,「涂琳姐姐她是好人,絕對不是那種靠著美人計到處坑蒙拐騙的……美人。」
「你到底是夸她還是詆毀她?」黃天有點沒搞懂。
「好吧……怪我咯,不好意思涂琳小姐,我不該懷疑你的身份,最近狼人殺玩多了,每次都精準無缺殺死狼人。」陳韻寒舉起酒杯,向涂琳致歉。
涂琳也舉起酒杯,「無傷大雅,身份多,被懷疑的次數也多,習慣就好。」
兩人舉杯共飲,陳韻寒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繼續詢問涂琳,「哦對了,冒昧地問一句,剛才听你說,你要還阿楚一個人情,這究竟什麼意思啊?」
涂琳毫不遮掩向陳韻寒解釋,「那是因為……最近一次我在老城區144街區透明街道受了傷,那時候踫巧遇到了阿楚,他像個天使一樣帶我去醫院,並且幫我付了昂貴的醫藥費。所以吧……我必須無論如何都要還這個人情,不然就對不起人家。」
「小事情小事情,我希望有位史官能記下我的光輝時刻。」阿楚捂不住綻開的笑容。
「噢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想不到普普通通的阿楚居然有這麼個性,還幫人墊付醫藥費,難怪當時窮得連飯都吃不起。」陳韻寒伸手過去捏阿楚的臉。
「哎呀呀呀呀,別老是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咱們一起慶祝萬聖節快樂吧!」阿楚舉起酒杯率先帶動氣氛。
「好啊!」涂琳微笑,她也端著酒杯站起身子。
「一起慶祝萬聖節快樂」陳韻寒露著甜蜜的微笑。
「慶祝萬聖節快樂!!」所有人高舉酒杯,相互踫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掛滿了喜悅。雞尾酒在高腳杯里搖搖晃晃,時光巴士餐廳里,記錄了這一刻仿佛永恆不變的快樂時光。
「初次見面。」陳韻寒端著酒杯與涂琳相互踫撞。
「我也是。」涂琳點頭。
這個夜晚悄然地離開,不認識的人相互走到一起認識,認識的人再次見面,緣分就是這麼的奇妙,在不知不覺之中把所有人牽在一起。萬聖節前夜,在時光巴士餐廳,暫時告別一小段落,但是最終會在阿楚的默劇里結束,他像個小丑一樣去表演。
夜深人靜,當人們入眠的時候,一架白色的波音106客機重新掠過南方城市的頭頂,蔣小姐默默地離開這座城市,留下一封信給予破曉組織︰
「親愛的破曉組織的所有人,包括還未加入的預言之子,原諒我這一次的不告而別。因為事情來的太突然,我沒有時間去準備。在世界的另一端,我的同伴為了尋找神秘的東西,已經在前線的戰爭準備就緒。這個世界有太多未知因素等著我們去發現,我們每個人必須心懷熱血,在蔚藍的天空劃破一道屬于我們的天際線。以及預言之子楚榆楠,很遺憾我沒能與你見一面,希望我能在下一年的夏天里,我在組織等著你的到來,希望到時候能見到不一樣的你。話不多說,我得趕上最後一班客機了,再見我的伙伴們。」
「2020年秋季末尾,致詞︰破曉組織。落款︰中央情報局艾格尼絲調查科組,代號鳶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