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如夢

涂琳開著捷豹去往南區收容所,提醒殘豹大叔一等人,後天二十二號就是決戰日了,所以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如此簡單,干淨利落。

其實她比較在意的事情,居然是曾經的仇家出現在她的世界,曾以為那個女孩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後,便不會再出現了,又或者說她從別人的世界一走了之,反正也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沒必要擔心未來會不會見面。曾經傷害自己的人,把自己的世界變得一團糟糕,為何還要在意?

曾經囂張跋扈的女孩,如今變成女人了,涂琳依舊回憶著往事,回憶起被他們欺負的場景,被他們凌辱的時候,自己只能吞聲飲泣。

……

「呂薙,你怎麼又欺負涂琳?」

「哎哎等等,什麼叫做我欺負她?我只是陪她玩玩呢,這算不上欺負吧?你們哪只眼楮看見我欺負她啊?更何況每天放學我陪你們一起去打游戲,我的人生除了電玩,難道沒了別的愛好嗎?所以我就找人發泄發泄我心中不耐煩的情緒咯,我們親愛的涂妹妹正好也無聊,一個人在教室里讀書,我可不忍心讓咱們的涂妹妹如此落寞啊,所以我得陪伴我的涂妹妹啊。」

「你就喜歡逮著別人不放。」

「嗯……沒辦法,咱們大家涂琳妹妹如此可愛,白女敕女敕的皮膚令人目不轉楮,在學校里應該有很多男生追吧?只可惜擁有天生麗質的美貌,卻有孤僻的性格,實在是讓人心疼啊,咱們就大發慈悲,陪伴涂琳妹妹度過短暫的初中生活咯。能為妹妹效勞,我義不容辭啊。」

「哎少來這套,考試不見你發揮正常水平,一到教唆他人就變得不一樣。」

「彼此彼此,你們也是一個樣,我們都是半斤八兩。」

「哎哎哎,她哭了?」

「啊喲喂,我們的涂妹妹哭了啊,真是讓人心疼啊。」

……

或許她現在沒必要再害怕了,現在她有權有勢力,完全可以捏死曾經傷害她的人,就像捏死一只螻蟻一樣。逐漸長大的勇敢隨著這些年的歲月,變得能獨自一人承擔責任,說起來還得多虧了指示人。

因為指示人,她才有今天的成就和勢力,多虧了那位女人,才足以幫她磨滅掉那些年的恐懼,以及殘留在潛意識的陰影。

作為上司又是恩人,其實涂琳打心底一直視指示人為偶像,並非追星的偶像,是崇拜和佩服的偶像,想成為指示人那樣擁有權力的大人。

可她心知肚明,自己只不過是指示人手下的一顆棋子,隨時被遺棄的棋子,所以她才把藍圖偷偷藏起來,擁有藍圖作為底牌,她相信自己還能被利用一段時間,因為背後的女人實在是恐怖極致,無時無刻散發著令人顫抖的氣息。

很快,她來到南區收容所,三十公里的路程大概花掉四十分鐘的時間,熄火停車,她自然地走進收容所里。

「涂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大駕光臨寒舍?」胡濱蒼蹲在門口喝可樂,他無人閑聊,其他流浪者壓根不喜歡聊天,還有個女人就算了,簡直蠻橫無理,難不成他找老大喝茶聊天嗎?

涂琳走過去詢問她︰「你怎麼一個人蹲在這里?其他人呢?」

胡濱蒼告訴涂琳,「其他人在屋內啊,至于我為什麼蹲在門口喝可樂,想必涂小姐應該最清楚了。」

「我?」涂琳有點懵,「這關我什麼事?」

胡濱蒼繼續告訴她,「那還不是因為你把我最好的四位基友都拉去管理猩紅一區了,我一個人無聊啊,其他流浪者又不喜歡聊天,韓魚是個奇怪的女人,我跟她合不來,難不成你讓我跟晁老大聊天?我覺得還是獨自一人喝可樂算了,外面風景挺不錯的。」

「呵呵……」涂琳尷尬地露出笑容,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明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聊天很正常啊,難不成還分等級層次?

「那我先進去找殘豹大叔討論事情,你一個人在這慢慢欣賞風景。」涂琳委婉點頭,兩手放進口袋低頭走進室內。

胡濱蒼露出笑容揮手,「好!得 !」

「這杯白桃烏龍茶,制作方法很簡單,只需一顆白桃切成四份薄片,然後烏龍茶葉一湯匙,冰糖適量。首先第一步,白桃切成薄片,這樣更容易萃取蜜桃的香甜,容器里放入一湯匙的烏龍茶葉、適量冰糖、沖入涼白開、最後把白桃烏龍茶放置在冰箱里制冷半個小時,直到茶色變成深棕紅色就可以飲用了。」

李紅隼站在一旁,彬彬有禮的三言兩語就像高檔茶餐廳的服務員一樣,把最為簡單的白桃烏龍茶配方介紹的頭頭是道。

晁殘豹嘬一口白桃烏龍茶,深棕紅的茶色,在圓筒塑料杯里就像定格上千年的琥珀一樣,深棕紅的茶色仿佛如同松柏科植物的樹脂滴落在土里,淹埋在地下上千萬年,薄如霧的白桃片就如小昆蟲一樣,茶色的流動就跟最初樹脂流動時產生的紋路一樣,稀松的深棕紅色薄霧在茶色里擴散。

「嗯……」晁殘豹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是不好喝嗎?」李紅隼一臉僕人關心。

「嗯……不是,只是不需要麻煩,畢竟年紀大了,喝點甜的飲品就發病,下次只需要普通烏龍茶就可以了。」晁殘豹調侃自己人到中年就容易得病,畢竟曾經的輝煌年紀已經過去了,現在是養生的年紀了。

「好的。」李紅隼點頭。

「為什麼你會記住這麼清楚?」韓魚一臉好奇,身為顧客不應該是站在一旁等待嗎?

李紅隼告訴韓魚,「因為光顧著等待很無聊,所以我就把服務員制作白桃烏龍茶的過程給記下來,反正很容易。」

「很容易?」韓魚忽然尷尬,她微笑回復李紅隼,「听你這麼一說確實容易很多。」

「也不知道文飛一等人在猩紅一區待著怎麼樣?」晁殘豹一臉關心自家孩子的神色。

李紅隼微笑回復晁殘豹,「承蒙涂小姐的關照,文飛一等人在猩紅一區待著很好,業績一天比一天高。」

韓魚有點懵,她把疑惑含在嘴里,沉默半秒過後開口,「這……不就是替別人打工嗎?還承蒙涂小姐關照?說得好像我們很樂意幫她管理緋紅三角區似的。」

涂琳距離室內還有一米,她忽然停下腳步,躲在一旁听著韓魚對她的意見。

韓魚放開抱怨個人意見,「我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何來需要她的關照,說白了就是欠她一個人情罷了。幫她管理緋紅三角區也就算了,每天還要看她的臉色行事,真以為自己高高在上的樣子很威風?」

「夠了韓魚!我們能有今天的生活,還得多虧了涂琳小姐,無論怎麼說,涂琳小姐始終是我的救命恩人。」晁殘豹試圖阻止韓魚的肆意妄為。

韓魚雖然語氣變弱許多,可她還是低聲細語抱怨,「那是當然的,我們能成她的傀儡,當然多虧了你口中所謂的涂琳小姐,要不是因為一份人情,我們說不定能過上好日子,雖然不是每餐大魚大肉,但至少能安心吃頓家常便飯,反正每天不用看她的臉色行事。」

「看來……你對涂小姐有很大意見啊。」李紅隼忍不住發話。

「嗯,對!確實有很大意見!」韓魚毫不遮掩自己的脾氣,她對李紅隼說,「如果你不是因為跟著殘豹到處浪跡天涯,說不定……你現在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李紅隼告訴韓魚,「我跟著老大,是因為我承認老大的實力,也是佩服老大的領袖能力,絕不是我的個人私情。」

「你確定不是個人私情?」韓魚繼續問,忽然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李紅隼不太懂她的意思,「你什麼意思?」

韓魚對李紅隼說,「如果當年你的妻子沒有去世的話,那麼你就不會跟隨殘豹一起從北方流浪到南方,你也不至于如此狼狽,每天守著桃剃思念已故妻子。」

「……」李紅隼無話可說,咽下口水緊握著手中的桃剃。

「好了韓魚!紅隼跟我這麼多年,我清楚,他也清楚,確實是我當年邀請紅隼跟著我。」晁殘豹放下白桃烏龍茶,僅僅一言一語就結束雙方尷尬的談話。

韓魚沒有繼續發話,擠在所有人中間沉默。

忽然涂琳抿著笑容走進室內,所有人看著她,晁殘豹更是站起身子向她伸手。

「涂琳小姐好久不見,請坐。」

「哈哈哈殘豹大叔很幽默哦,前天中午咱們還聊天呢。」涂琳板著笑容握著晁殘豹的手,兩方坐下來,李紅隼站在一旁沉默,韓魚擠在所有人的中間一句話也沒說,故意避開涂琳的目光。

「我剛才一路走來,貌似听到某人對我有很大意見 。」涂琳翹著二郎腿,扎著紅色馬尾緊貼著腰板。

晁殘豹坐在位子上替韓魚感到羞愧,他向涂琳道歉,「涂琳小姐,我替韓魚向你道歉,是我教導無方,是我的過錯,我在這向你真誠道歉。」

韓魚擠在人群間一臉不爽,自己明明一點也沒說錯,為何晁殘豹還要向對面女人低聲下氣道歉?當年的大將風範呢?難道流浪幾年後就被洗禮成一干二淨嗎?月兌變成謙謙君子的中年大叔嗎?

涂琳抿嘴微笑,她告訴晁殘豹,「沒事的殘豹大叔,你不必向我道歉,反正也不是你的過錯,我知道有人對我確實不爽,嗯……習慣就好。」

「切……」韓魚瞥了一眼涂琳,因為她實在是受不了涂琳那副弱勢力的樣貌。結果所有人看著她,韓魚無處可藏。

「我回避。」韓魚故作冷靜,她走出室外估計發泄脾氣了。

晁殘豹十指相扣,他告訴涂琳,「涂琳小姐,韓魚她就是這樣,希望你不要見怪。」

「嗯。」涂琳點頭。

「不知……涂琳小姐來這……是為了何事?」晁殘豹問涂琳,他猜測,涂琳肯定有事,因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跑來破破爛爛的寒舍就是為了听取別人對她的意見。

涂琳直白告訴晁殘豹,「嗯……也沒什麼,就是過來提醒你們做好迎戰準備,兩天後就是決戰日了。我相信……破曉組織肯定找來幫手,而且還是很厲害的幫手,所以這一次不容小覷,我一定要全力以赴。」

「嗯嗯……言之有理。」晁殘豹贊同涂琳的意見。

「今日過後還有兩天,我們還能做好準備。放心吧,我們不會輸的。」劉北野告訴涂琳。

「嗯呢,我相信你們,因為你們是最厲害的流浪者。」涂琳露出微笑。

……

涂琳走出室外,看到韓魚搶走胡濱蒼的可樂,一腳把他踹到涼快地方,兩人目視相對,誰也不服誰,簡直水火不容,天地不合。

韓魚咬著吸管,兩眼冒著火氣仰視著涂琳,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在晁殘豹一等人眼前的時候,從未有好事情發生過,任何命令都得唯命是從,感覺世界就是她的,所有人都得圍繞著她轉。

「要喝你自己買去。」胡濱蒼拍了拍上的灰塵走到韓魚面前。

韓魚咬著吸管告訴他,「滾,一邊涼快去。」

胡濱蒼咀嚼著不甘心吞下口水,「滾就滾,大不了我重新買。」

(「老子才不在乎一瓶可樂,老子有的是錢,搞得好像我很稀罕似的……」)

胡濱蒼走進室內,留下韓魚一人蹲在門口,胸腔里依舊懷著怒氣看著涂琳走出收容所。涂琳駕駛著捷豹準備返回徐家宅,中途回家的路上,一路風景盡收眼簾。忽然她撞見老朋友,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她的眼前,裹著墨綠色輕薄型大衣的女人走在街上,枯燥的落葉從她長發經過,涂琳熄火停車,尾隨著女人的背影,她試喊出女人的名字。

「呂薙?」

女人轉頭,隨即轉身。她看著涂琳,忽然腦海里閃過那個懦弱無能女孩的畫面,清晰可見,記憶浮現在女人的腦海里,女人心底顫抖一下。兩人身前的泛黃枯燥的落葉伴隨清風飄落在地,行人路過的咳嗽,小孩經過的嬉笑,以及兩個女人之間的目視相對。

「涂琳?」

時光咖啡廳。

「嗯……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呂薙坐在軟沙發位子,泛紅的臉色貌似對于當年的事情感到慚愧,兩人一同坐在靠窗位子,落下的風琴簾通過街外的陽光變成落幕的屏障,窗外路過的群眾經過風琴簾,有影子的屏障,就像是上演戲劇化的獨角戲。

涂琳微笑,桌上兩杯常溫的意式咖啡點綴著白色愛心,閑暇的咖啡廳里充斥著溫暖的氣氛,就像是熱可可一樣,好似溫柔如夏天的棉花般墜落,在掌心盤旋,微風一吹,棉花伴隨著蒲公英環游世界各地。

「是啊,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這麼多年不見,你……」涂琳拿起意式咖啡貼著嘴唇,呂薙臉色終究泛紅,她听著涂琳說出最後一句話。

她說,「你越來越漂亮了,是個成熟的女人,比起當年那個愛鬧事的女孩,現在的你……真的很成熟,唯一不變的叛逆的美,還是和以前一樣。」

「嗯……」呂薙羞澀點頭,涂琳喝著意式咖啡享受著愜意的時光,忽然世界和平,不再考慮為明天的事情感到擔憂,順其自然,隨俗浮沉。

「嗯……涂琳,真的好久不見啊。」呂薙羞澀的神態宛如十歲小女孩面對未知的世界感到迷茫,第一次面對偶像感到怦然心動,她抿一口意式咖啡,嘴唇有光澤,泛紅的隻果肌,這讓涂琳難以想象這是當年那個欺負自己的女生嗎?

確實變化很大,難道她在故作另一面嗎?

「是啊,好久不見,你有話要對我說的嗎?」涂琳端起咖啡杯與呂薙輕踫。

呂薙沉默半秒,她微微點頭,「那個……很抱歉當年的事情,我的惡劣語言以及行為,對你造成巨大的傷害,真的……實在是抱歉。」

「嗯……沒事咯。」涂琳挑著眉頭,端著咖啡杯停在嘴唇邊緣,她繼續說,「如此委婉的道歉,有點不像曾經那個猖狂霸道的你,真的很難想象。」

「嗯……」呂薙不知道說什麼。

涂琳微笑,「你不會在刻意隱瞞性格吧?」

「啊?」呂薙有點懵,她連忙喝口咖啡冷靜,「沒有沒有,只是愧對于當年的你,當年真的不好意思,那時候還小,太魯莽了。」

「哈哈哈哈,謝謝啊,其實也沒啥,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發生了什麼,我早就忘記一干二淨了。現在的生活就挺好的,你是你,我是我,何必糾結過去的事情呢。」涂琳哈哈一笑,這讓對面的呂薙有點不懂她在笑什麼。

「嗯嗯……」呂薙只顧點頭,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隔多年,再次遇見你,就像是一場如夢一樣,仿佛如夢如幻,這感覺就像虛無縹緲,比白日夢還要虛假,可眼前就是事實,我能親眼捕捉你的目光,所以這一次就是真的,」涂琳微微細語,呂薙默默點頭。

「好有文學涵養哦。」呂薙夸贊涂琳。

涂琳微笑,「我最近有在讀文學書,不過有點難懂。」

「這麼多年……你有找男朋友嗎?」呂薙問。

涂琳搖搖頭,「沒有……太難找,也不想找,一個理想型的也沒有。」

「那你的理想型的男友是什麼樣子?」呂薙一臉好奇。

涂琳沉默一會,她告訴呂薙,「其實很簡單啦,只要能包容我的脾氣就可以啦,還要照顧我的生活,帶我去夢寐以求的法國巴黎就可以啦。」

呂薙秒懂,「那還不簡單嘛,你的脾氣溫柔似水,而且美若天仙,找另一半很快啊。」

涂琳一口嘆氣,她告訴呂薙,「我現在的脾氣簡直如火如荼,每時每刻都在火冒三丈,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人嘛,總會改變一些小脾氣的,而我呢,我就增加了脾氣。」

「哈哈哈,看不出來嘛。」

「那是當然的,我不也是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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