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周禹的車停在旭盛酒店門前，一下車便被身後一陣突兀的大力重新摁進了車里。
「！誰啊！」周禹咒罵一聲，摔進來時臉撞上車玻璃。
然而當他看清楚玻璃中那個人的倒影後，頓時面色凝滯，許久才顫顫巍巍地出聲︰「哥？」
「她人呢？」周赴生關上車門，听似平靜的聲音總是藏匿著陣陣寒意。
面對突如其來的壓迫，周禹咽了口唾沫，擠出一笑︰「哥，哪有什麼人？這大半夜的……」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周赴生眼神驟變，一把拽過周禹，將他死死抵到玻璃上，一只手薅住他的衣領。
「告訴我，人在哪兒。」
「哥，你先別激動。」周禹僵出一張難看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語氣是生怕激怒他一般，「菁榆她……不在我這兒。」
「跟我耍花招？」周赴生揪著他衣領的手逐漸收緊，逼仄的空間下，險些讓他喘不過氣。
周禹被勒得臉通紅，發出的聲音嘶啞難听︰「我不敢！哥，我去叫救護車回來，她就不見了！真的，我保證，我連她的影子都沒看見！」
听到這兒，周赴生稍稍松動了手，隱在黑暗中點燃了根煙，聲音沉定︰「我怎麼信你？」
「我要是騙你，我出門被車撞死。」
周赴生撢了撢煙灰，也沒說話，兀自下車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再次見到宋菁榆，是在周赴生敲門之後，忙著來開門的她正拿著干毛巾擦著頭發的水滴。
「周赴生？！」宋菁榆露出詫異的表情，身上裹著的浴巾也被吹進來的風掀起一角。
她慌亂背過身去。
「方便讓我進去嗎？」周赴生淡淡瞥她一眼，沒有任何外露的情緒。
「進，關門！」
宋菁榆的臉開始發燙，走快幾步迅速把自己關進浴室。
周赴生關好門後也沒上樓，坐在樓下的沙發休息，突然想起他走時沈之行還在餐廳里，他拿出手機，沈之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接起，剛听得那頭說了句話，浴室里就傳來了 當一聲脆響。
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周赴生掛斷電話上了樓。
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無人回應，只听得里面嘩嘩的水流聲。
隨即，他打開門。
第一眼看到的是浴缸里的水已經快溢出來，而宋菁榆置之不理，反是蹲在牆角撿破碎的玻璃碴子。
周赴生忙進去關緊了水龍頭。
再回過頭去看她，仍是蹲在牆角，與以往不同的是，宋菁榆現在的身體正止不住的顫抖。
「你怎麼了？」周赴生蹙眉，察覺到她的怪異，向她靠近了幾步，可她沒作任何反應。
「宋菁榆？」
他又試圖叫了她的名字，而她還是不肯回頭，機械般地撿著地上的碎片。
像是听不到他的聲音似的。
周赴生走到她背後，卻恰是看見宋菁榆正要拿著鏡子碎碴往自己的手上比劃。
他一把奪走了碎片，隨即聲音就像一道雷聲在她的耳邊炸開︰「你干什麼！」
宋菁榆一把抓住他的手，也終于肯抬起頭，烏黑透亮的瞳孔中閃過幾分乞求，「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