誹謗。
她不懂周禹是如何有臉皮說出這兩個字，若說是誹謗，他怕是說錯了。
最能誹謗他人的，不就是他周禹嗎？
宋菁榆深呼了口氣，壓下怒氣，用最淡然的聲音詢問︰「你不認？」
那頭的笑聲愈發刺耳，與那不堪入耳的音樂混雜起來，頗像嗚嗚叫的晦氣烏鴉。
周禹得意揚揚回答︰「不是我干的，我怎麼認？項目負責人是你，警方要追究起責任來，也是找你宋菁榆，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好。」宋菁榆忽地笑出了聲。
她想也是急糊涂了。
居然在這種關頭把全部的希冀都寄托在周禹身上。
那樣混蛋禽獸的一個人，不趁虛而入撈錢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幫她呢？
宋菁榆現在倒是覺得，那次的傳染病要是真的該有多好。
至少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周禹見她許久不吭聲，佯裝慈悲，得寸進尺道︰「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解決辦法，只是得需要你……」
「什麼？」
她倒是想看看，周禹還能說出什麼損招來對付她。
宋菁榆依是坐在窗前，靜靜听著電話那頭一一提出的條件。
待周禹全數說完，她內心毫無波瀾地掛斷電話。
做夢去吧。
……
隔日宋菁榆與周禹在咖啡館再次見面。
坐在最靠牆角的位置，宋菁榆優雅地翹起二郎腿，緩慢攪動著杯中的咖啡。
而周禹則與她的淡定自若有不同。
他不知什麼時候有了發熱冒汗的毛病，只要是在明亮的地方，他就難逃此劫。
自周禹坐下來後，就不斷擦著額頭的汗。
宋菁榆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抿住笑意道︰「注意身體啊，周副總。」
周禹大概是覺得有些丟面子，不搭她的茬，若無其事地接過紙巾，清了清嗓子︰「具體的條件我昨晚已經在電話里說了，你今天叫我過來，是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但我想先請周副總看看這個。」宋菁榆笑意盈盈，不緊不慢地拿出幾頁A4紙。
上面清晰印著周禹這些年辦理的所有銀行卡信用卡，以及每一筆花銷，都標得清清楚楚。
周禹翻了幾頁，嗤笑道︰「就這幾頁東西，你以為就可以拿住我了嗎？」
「不然？」宋菁榆挑眉，伸出手指戳著紙張，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可周禹根本沒有這種心思。
他將紙扔回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她，「別想著威脅我了，我們好歹也好過一陣子，所以我才這麼好心勸你，但如果你再誹謗我，那……休怪我翻臉。」
「那我可太怕了。」宋菁榆嘴角含笑，用充滿挑釁的目光望著他。
然後用最緩和的語氣，一字一頓地道出他自以為瞞天過海的秘密︰「你殺過人，是嗎？」
周禹臉色一白，心中的不安愈加沉重。
只听著宋菁榆繼續娓娓道來︰「那個人是方駿地產的上一任副總，是你初入公司的頂頭上司，因為你得不到董事長的重視，所以你想依附他往上爬……可後來，你卻殺了他！」
「你胡說八道！」
周禹拿起杯子往地上一摔，偏激的動作反向映出他緊張不安的心情。
宋菁榆冷笑，絲毫沒有停的意思，「那個人可能怎麼都想不到，你會把他殺死，還把尸體藏在了……」
「夠了！宋菁榆！別再說了！」他厲聲嘶吼，打斷了她的話，面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