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歲宴之後過年的時間就更近了。
陛下給眾臣放了假,讓他們都在家中好好的準備一番,也當作年前的歇息。
江慎也不例外,前幾日他已經告假在家,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待在家中。
蘇長樂在與周一杭見完面之後,她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江慎在隔壁的江府,蘇長樂也不想在他眼皮子地下亂竄,只好滿院子的在俊園里面溜達,看著那些小廝丫頭將整個俊園布置成過年的樣子。
「那邊的燈籠再高一點,對,再高一點。」蘇長樂將自己裹成了個球,在下面看著熱鬧。
「郡主,俊園布置成這個樣子,但是江府那邊卻一點都沒有布置。」阿珠遠遠的望過去,一點都看不見江府那邊有什麼過年的場景。
「嗯……」蘇長樂想了想,「算了,他好像說過他不太布置的,我們貿然去人家的院子里面也不是很好。」
「郡主說得對。」阿珠表示贊同。
兩個人站在亭廊下面看著紅燈籠一盞一盞的掛上去。
江慎沒有到俊園來,他只站在了靜樓的二樓,看著蘇長樂那邊的院子一點點的變紅。
他的眼楮里面沒有顏色,倒是這點點的紅色,他看的真真切切。
蘇長樂前日送來的隻果一直在他的手里面握著,他低頭看見那個紅隻果比前兩天更紅了一些。
他轉頭直接走到了書桌前,將隻果放在了一旁,開始一張一張的提筆寫字。
宋實進門的時候,門口的鈴鐺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宋實有功夫在身,他上來的時候腳步聲特意重了些,讓江慎可以分辨。
「公子,春三娘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想要知道林懷川的那兩個副將的下落,可要告訴她?」
江慎手下的筆沒有停︰「就跟她說那些人回去了。」
林懷川在被春三娘迷暈帶走之後,春三娘的確沒有動林懷川身邊的那兩個人,只不過還沒等那兩個人清醒,就直接被宋實的人給帶走了,直接關在了鬼市中。
「春三娘若是不信怎麼辦?」
「她怎麼會想到那兩個人的下落,肯定是林懷川讓她問的,放心,在林懷川出來之前,那兩個副將肯定會在他們該在的地方。」
「是。」宋實轉身退下。
江慎手下的筆一直在寫著字。
靜樓里的江慎和俊園里面的蘇長樂都挺忙,在傅府中的傅晴也沒有閑著。
自從那日除歲宴回來之後,傅晴就想著怎麼搞清楚江慎心中的那個小賤人是誰,她托人打听了半天,也沒有人听說過江慎對哪家的小姐有什麼在意。
到底是誰呢?
傅晴在府中想了一日,還是覺得還是那日江慎戴的那個香囊十分可疑。
若是能把那個香囊拿過來,說不定就會知道是誰的手藝了。
可是這東西也不能上手去搶,那便只能偷了。
她一定要找一個機會,再見一次江慎,最好是能把他身上的那個香囊給拿過來!——
俊園里面的燈籠掛完了,紅色的綢子也掛了上去。
蘇長樂看著滿院子的紅色,覺得還是差了點什麼,最後她忽然想起來了︰「阿珠,那些福字什麼的,可找人去買了?」
「那些等過幾日再買也是趕趟的,郡主不必著急。」
「沒有著急。」蘇長樂還有點遺憾,「就是不知道樊春樓最近還有沒有寫福字的,算起來的話,今年好像又到了春試的時候了。」
「郡主是想讓人過去瞧瞧?」
蘇長樂搖了搖頭,有些遺憾︰「要是能親自去看看就好了。」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看著紅綢也掛的差不多了,便往回走。
蘇長樂想起來了件事。
之前江慎的眼楮是看不清什麼顏色的,不過這三年過去了,他的眼楮也應當好的差不多了吧。
這紅色應該是也沒什麼關系。
蘇長樂只是想了想,也沒深探究,她們兩個往房間的方向走。
院子里面倒是站著一個身影。
蘇長樂看了看︰是江慎。
「江大人怎麼來了?」蘇長樂走進去,看著江慎的手里面拿著一摞什麼東西,「江大人這是送什麼來了?」
「郡主看看?」江慎把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蘇長樂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摞紅色的紙,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福字。
「江大人親自寫了福字?!」蘇長樂像是十分驚喜。
江慎點頭。
「江大人真是有心了。」蘇長樂笑著翻了幾張,隨手將這福字遞給了後面的阿珠,「阿珠,江大人的墨寶快好好收起來,待過幾日便可以貼上了!」
「是。」阿珠上前將那福字收起來。
蘇長樂還是那般客氣有理,好像也沒有跟他保持距離,只是她好像現在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東西了。
他還記得,之前自己不過是隨手給了蘇長樂一張字,她便歡歡喜喜的親自給貼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可是現在他給了這麼多,她卻只是隨手給了別人。
「江大人寫了這麼多字,手肯定是酸了,之前江大人手上的傷可好些了?」
「多謝郡主關心。」江慎瞧了瞧蘇長樂的房間,「郡主不請臣進去坐坐,喝杯茶?」
兩個人在院子里面站了一會兒,蘇長樂若是想讓人進去,早就進去了。
現在蘇長樂分明是沒打算讓人進去。
既然都已經沒有了關系,那就不要走得那麼近了。
可是現在江慎既然已經提了,蘇長樂也不好再裝傻。
「哦對對。」蘇長樂像是才想起來一樣,「既然江大人今日這麼有空,那本郡主就與江大人在俊園里面好好的走走,江大人可看看這俊園里面合不合心意。」
「好。」江慎點頭應下,但他在離開的時候,掃了眼蘇長樂的房門。
她根本不想讓自己進去。
剛剛布置好的俊園正是鮮艷,江慎跟在蘇長樂的身後走著,看著她指著那些紅色的布置介紹著,江慎也走在她的後面靜靜地听。
直到蘇長樂忽然隨口一提︰「對了,江大人的眼疾可痊愈了?」
蘇長樂這話明顯是提到了這里才問問,她甚至好像都不太在意結果。
「沒有。」江慎道,「臣的眼疾並未痊愈,甚至現在除了黑白紅三色,別的又看不見了。」
「嗯嗯?」蘇長樂愣了下。
怎麼會呢?
她以為江慎的眼楮早就已經好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