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鍛房起變故

兩人一道轉頭望向前方,那是一個山洞,從外看來,洞口不大,可里頭燈火通明,小小一方洞口,外間巡守之人卻足有十來人,還不知洞內是否還有。

里頭隱約傳來「鏗鏗」之音,綿延不絕。

「此處想必就是鍛房了。」言徵輕聲道。

田猛亦是點了點頭,「不過就算是鍛房,也沒有晝夜不息的道理,還有,看守這樣嚴密,也有些不尋常。」

言徵明白田猛的意思,這些人敢在這山間建房子,而且從方才在山道口听到的那兩人的對話可以看出,他們這些年早當這山中只有他們一行人,所以行事多沒什麼顧慮,這鍛房就算是機密要地,也不可能看守得這樣嚴密。

「只怕之所以看守的這樣嚴密,又晝夜不息,是因為出了變故,他們急著要撤走的原因。」這個因由听到了山道口兩人的對話倒是不難猜。「另外,我懷疑這些人接到的命令是立時撤走,只是這里的管事舍不得即將到手的利益,所以想著在撤走之前撈上一筆,這才耽擱了些時日。另外,鍛房外看守嚴密,只怕是因為鍛房內做工的人身份不一般,至少與這些人不是一條心。」

「哦?你為何會有這般猜測?」田猛疑惑地挑眉道。

言徵便將之前在那木屋窄窗外听到的話撿著要緊的告知了田猛,田猛听罷,便是皺著眉沉思起來。

言徵看他一眼,沉吟道,「我之前以為這些鍛煉兵械的人是與他們一伙的,倒沒有多想。可如若不是,這些人從何而來?而且能讓這些人用,卻又這般忌憚的,說什麼別忘了他們是什麼出身的,能是什麼人?」

「你難道是猜這些人是?」田猛心跳如雷,驟然抬眼望向他,入目是言徵一雙闃然沉寂的雙眸。這雙眼楮里沉穩而睿智的光芒,竟與多年前的寧王甚為相似,田猛又是一瞬的恍惚。

言徵卻是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不過都只是我的猜測,是與不是的,還得去看看。而且方才在木屋外听說,時間已經不多,只怕他們這最後一批兵械鍛好,鍛房內的人都會被處置。」

「既是這樣,咱們就別等了,直接將這里的人制服,將里面的人放出來?」田猛一想起這鍛房里的人可能就是言徵猜測的那般,哪里還等得住?當下便要起身帶人沖進去。

「田叔叔。」言徵卻是一把抓住他,不贊同道,「若是我們猜測有誤呢?或者有別的意想不到的情況?我覺得還是不能貿然行事。」

「那你說怎麼辦?」田猛虎了臉瞪著他。

「田叔叔稍安,我想法子先混進去打探清楚再說。」言徵道。

「你要怎麼混進去?」田猛指了指看守嚴密的那處。這可不是方才山道口上,只有兩個人看守,想要故技重施,怕是不可能。

言徵自然也知道方才的那一招已經不適用了,他皺了皺眉,沒有立時回答。正好在這時,身後不遠處的山道上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兩人轉頭,透過重重樹影看過去,剛好瞧見一個黑衣壯漢提著燈沿著山道往這頭而來。

言徵眼波閃動了一下,與田猛交換了一個眼神,今日還真是佔盡了天時,連老天爺都站在他們這邊呢。

黑衣壯漢提著燈籠,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邁著步子往作為鍛房的山洞行去。

卻驟然听得兩聲窸窣聲從不遠處的樹叢里傳來。

他停下步子,問了聲「什麼人?」沒有听見回答,便皺著眉,提著燈尋模了過去,剛被樹影遮蔽了身形,就覺得頸後一涼,回過頭時,便見得一道黑影從眼前飄過,恍若鬼影,帶著森寒冷意,讓他一瞬間都周身泛冷。可來不及驚喊出聲,他後頸上一痛,就是挨了一記手刀,高壯的身形往地面上栽去。言徵適時伸手將他穩住,同時抬腳將要落地的燈勾起

片刻後,言徵換上了那男人的衣裳,一邊提著燈一邊哼著小曲兒往山洞的方向行進,山洞處的人根本未曾察覺方才那短短俄頃間的變化,男人的出場方式只怕也自來如此特別,不過引來了山洞處防守之人的一顧,那些人的目光便又移開。

言徵一邊坦蕩自然地走上前,隔著一段距離,那些人尚不能看穿他的身形,一邊腦子卻在飛速轉動著,即便換了妝容,也未必就能順利通過。不過佔了先機,最壞的打算便是先發制人,也好過田猛方才帶人直接沖上來要好得多。

誰知,他今日真是運氣極好,他還沒有走到山洞口呢,驟然听得山洞內傳出了些奇怪的響動,好似連方才那綿延不絕的「鏗鏗」聲亦不知在何時停止了。門口防守的那些人似是也察覺了不對,面面相覷之下,留下了幾個人看守,其余的人便是腳步匆匆,提刀進了那山洞。

洞內定是出了變故。心念電轉,言徵驀地抬手將手里提著的燈往地上一摔。燈籠里的火燭傾倒,火舌舌忝吻上了燈罩,被夜風一卷,不過片刻,就將整盞燈都吞進了火焰之中,頃刻燃了個干淨。

這是他方才與田猛的約定,以摔燈為號,便是情況有變,直接改為強攻。

而在摔下燈的同時,言徵已是飛身而起,恍若疾風一般往山洞的方向急掠而去。

「三爺,山洞里頭怕是出了亂子。」洞外守著的人猶自惶惶,還將言徵當成了那位喜歡邊哼小曲兒,邊走路,或者常常這般來這鍛房巡視的「三爺」,當中一個一邊往山洞內張望,一邊急急道。回過頭才見面前之人穿著他家三爺那身行頭,卻明顯大了些,而且那張臉也根本不是他家三爺,「你是何人?」他驚聲喊道。

言徵出手如電,也不用回答,直接將人撂倒。

身後又有刀風勁勁而來,言徵驀地矮身避過直劈而來的刀鋒,手急伸,將剛撂倒那人手中的佩刀及時抽出,反手格擋,「鏗」一聲,兩把兵刃撞到一處,在暗夜里迸射出了火花。

刀身擦刮而過,聲音刺耳,火花四濺,襯著言徵一雙淡漠闃然的眼,恍若天上寒星,湛湛清寒。

田猛帶人沖上來時,言徵已經砍倒了幾人,正與最後兩人在纏斗。一個眼神之下,有幾人上來,接手與那兩人纏斗在一處,他則已槍身到了言徵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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