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雪庵甚像殿下

田猛雙眸亦是泛了紅,隱隱透著淚意。

「殿下亦承認,自己判斷有誤,戰事指揮不當,為了給偏頭關陣亡的將士以交代,殿下甚至赤身在雪地里,受了整整五十軍杖。」

「那又如何?你我同在軍中,如何不知軍杖甚有講究,看著血肉橫飛,內里卻沒有什麼損傷。他是一軍統帥,誰敢真的將他如何?何況,你說他覺得朝中有人與北狄勾結,他之後為何不查?你說他未曾拿偏頭關與北狄交易,為何偏頭關一破,寧王妃就安然無恙回來了?自然是因為,那所謂的有人與北狄勾結,不過只是幌子,真正與北狄勾結的人,就是他。」

「你是當真鬼迷心竅,說不通了。你怎知殿下未曾調查?只是那人既然能和北狄勾結,必然藏得極深,殿下行事間便更加謹慎罷了。何況,那時偏頭關之役剛過,王妃娘娘落入敵軍之手也甚是蹊蹺,殿下心中存疑,連身邊之人也不敢信,只能自己偷偷查。」田猛因著與蕭衍私交不錯,知道許多旁人不知的內情。

孟小七卻認定他就是在為蕭衍狡辯,嗤笑道,「那他查出什麼了?戰事一了,他不就是急著辭官歸隱,當了縮頭烏龜?既是果真有那麼一個人,他為何不留在朝中查個究竟?」

「殿下當初之所以歸隱也是因為朝中形勢,不得已而為之。可他歸隱之後,並未放棄過調查此事,無回山之事前,我最後一次去探望殿下時,他甚至對我說過,事情已經查出些許眉目」

言徵听到這兒,目下微微一閃。

孟小七卻全然不听這些,皺著眉將眼一閉道,「夠了,你不用再替他狡辯,我也不想再听這些。反正我已報了仇,只是我確實對不住驍龍騎的兄弟,可若不拖他們下水,我根本無法撼動寧王。所以,你們若是要殺了我,請便吧!」

晏晚晚果真一動,言徵卻是將她拉住,目光平平望向孟小七道,「我們不會殺你。你大仇得報,又是了無牽掛,覺得對不住驍龍騎的兄弟,早該自戕謝罪。可你又苟活了十三年,甚至不惜與他們一起吃苦,用命護著他們,不只是因為要幫著文公盯著無回山吧?你雖然為了私仇,構陷了寧王,卻仍有良知。你為驍龍騎的同袍之誼,覺得對不起他們,所以活著,便是想用余生贖罪。既是如此,你便繼續贖罪吧。」

「我也想讓你活著。若是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發現自己恨錯了人,報錯了仇,但願你不會悔不當初。」

孟小七睜開眼來,眼中閃爍著凶光,「你用不著拿這樣的話來唬我,到了現在還為寧王分辨。我這回暴露,便是因為恨寧王入骨。他為一己之私,坑害了那麼多驍龍騎的兄弟,他憑什麼還能留有骨血在世間?我便是要讓他斷子絕孫,那又如何?」

晏晚晚還待說些什麼,言徵卻是一抬手,制止了。然後,深看了孟小七一眼,輕扯了一下嘴角,「你說寧王為了一己之私,坑害了那麼多驍龍騎,你自己與他又有何差別?即便你對寧王的指控是真,你也沒有比他好到哪兒去。」說罷,便是拉著晏晚晚轉身出去了。

然而他臨走時的那一番話,卻如一把利劍般直直扎到了孟小七的心上,他沉下一張臉,亦是陰郁了一雙眸子。

邊上田猛看著他,萬千話卻梗在了心頭,末了,嘆了一聲,扭頭走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又被上了鎖,田猛吩咐看守的人將他看緊了,便也走了。腳步聲遠去,小小的耳房內又徹底恢復了起初的安靜,孟小七渾身的氣力卻好似被抽盡了一般,挺直的腰板亦是瞬間塌陷了下去。

方才田猛還有言徵的那些話響在耳邊,他狠狠閉上眼,不願再去回想。他不可能有錯,錯的,就是蕭衍。

這邊廂,晏晚晚幾人離耳房遠了些,便是停下了步子。晏晚晚的心情因著方才在耳房里听到的那些話有些低落,眉眼亦是沉斂著,「他的想法怕是也與文公相同。文公若是猜到邵鈺可能就是蕭讓,怎麼會忍得了不動手?」

「會不會是因為孟小七送去的那封信?」田猛提醒道,說著話時,他眉心就是皺了起來,有些懊惱,「早知道我還是該將信改一改,再送出去的。」

「那封信上怎麼了?難道不是就寫了我是寧王義女之事嗎?」晏晚晚狐疑地看向言徵,言徵只與她說,他們的猜測應證了一半,果真有人將她的身份透露了出來,根據暗中跟著的人回報,那封信是落在了文公親信的手上。是借著在岸上采買之時送出的,過後,文公便是挑了晏晚晚與他下棋。然後,在晏晚晚與邵鈺兩人故意做戲,讓旁人「不小心」察覺她喊了他一聲「蕭讓」之後,他又找了邵鈺下棋,之後更是將邵鈺常常叫到身邊。他既是對邵鈺的身份生了疑,又是如孟小七那般,恨蕭衍入骨到連他的骨血也容不得,又怎麼可能一直放任邵鈺好生生活著?

言徵看著她,卻是欲言又止。

邊上田猛道,「那信上除了說明你是殿下義女之外,還說出了孟小七對雪庵的猜測。說是,雪庵甚像殿下。」

雪庵甚像殿下?晏晚晚起先沒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言徵確實有些像蕭衍。無論是外貌還是氣度下一瞬,她陡然心如擂鼓,驚抬起雙眸看向言徵。之前她認定邵鈺就是蕭讓便罷了,可如今知道邵鈺是假,那真正的蕭讓又在哪兒?可還活著?可要說言徵是蕭讓不可能的吧?

這個念頭在心間一閃,她轉而因為想到了別處,臉色變了變,「若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也有危險?」

「不過都是孟小七的猜測,文公不會相信,何況,又有邵鈺在前頭擋著。文公即便是對我動了殺心,只怕也不只因為這個。」言徵笑著輕刮了一下她的臉頰。

晏晚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們眼下查出了這麼些事情,文公若不想十三年前的事兒被揭發,要對他動殺心也不是不可能。何況,他還娶了寧王的義女為妻,光這一點,在文公那里看來,怕已夠死上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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