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姑娘？」
一個異常嘶啞難听的聲音響起，宋萌芽沒回頭都知道是誰。
是蒼涼。
宋萌芽側頭看了梁芸兒一眼，梁芸兒此時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看來，他們今天到不了井那里了。
她轉過身笑了笑，「蒼涼姑娘，竟然在這兒遇見你了。」
蒼涼依舊穿著一身黑衣，黑色斗笠上遮著黑色的面紗，看不見她的神情和樣貌。
然而，她的目光卻在兩人轉過來的瞬間，從宋萌芽身上移到了旁邊那女孩身上，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她沒事兒吧？看起來不太舒服。」難听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明顯的關心。
「恩。」宋萌芽扶著梁芸兒，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們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離開了。」蒼涼自然的跟在兩人旁邊，不過故意跟沈殷山保持了一段距離。
宋萌芽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不過幾日的功夫，泉涌街的變化算是天翻地覆了。蒼涼姑娘真是好狠的心呀。」
黑紗下，蒼涼神色微變，顯然沒料到宋萌芽說話會這麼直白。
隨即她輕笑了一聲，「姑娘謬贊了。」
宋萌芽一噎，當真是覺得這個蒼涼姑娘了不得，狠起來怕是雪狐或者鳳兮都比不了。
她更加堅定她是醉仙都的人。
「你的本名是什麼？」宋萌芽索性直截了當的問了起來，「據我所知，醉仙都的人可不會叫什麼蒼涼。」
蒼涼的震驚不比剛才的宋萌芽小，這讓她有種棋逢對手而且也不想再繞彎子的感覺。
她飛快的看了沈殷山一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代號，「蒼狼。」
蒼狼？
宋萌芽依稀記得沈殷山說過，他在醉仙都的時候拿到的代號就是蒼狼，他倆的名號為什麼會一樣？
而且，這一會兒她也發現了，這個蒼狼對沈殷山很感興趣。
可沒等宋萌芽問，蒼狼便自己開了口，「我用的是別人用過的名字，醉仙都的規矩，傳承而已。」
宋萌芽又看了一眼沈殷山，見沈殷山微微皺著眉頭。
她又問蒼狼，「井下面……」
「無可奉告。」蒼狼打斷了她的話，「其實，坦白說，我也不知道。」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到了門口，梁芸兒的狀態也漸漸恢復。
梁喜忠看見他們回來了，頓時迎了過來，「怎麼這麼快？」
「梁芸兒不太舒服，梁叔你扶她上馬車休息一下，我一會兒就過去。」宋萌芽將梁芸兒交給梁喜忠。
蒼狼目送著梁芸兒離開，目光一直追著對方，聲音沒有起伏的響起，「她是個好苗子。」
顯然，她看出了梁芸兒的異常。
宋萌芽一步上前，擋住了蒼狼的視線，「我的人，你最好別打主意。」
蒼狼笑了笑，「萌芽姑娘多慮了。」
她又問道，「姑娘留下要跟我說話，不會是想摻和泉涌街的事兒吧？別忘了，你可答應雪狐了。」
宋萌芽覺得好笑，醉仙都這種人人喊打的地方還講起誠信了。
不過她現在沒有要摻和的意思，但是也不想蒼狼太過得意，「等雪狐把東西拿回來再說吧。」
她想拖慢蒼狼的行動，至少要搞清楚那些面的東西是什麼。
她隱隱覺得不管是蒼狼還是雪狐，都只是听命行事，至于會造成什麼影響，這兩人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
又或者說，他們不敢有任何意見。
這個醉仙都的主人，也不知道強大到什麼地步。
剛剛在泉涌街走了這一路，宋萌芽仔細觀察了蒼狼設的陣，雖說跟自己有一定差距，但是這個差距並不是十分大，至少在布陣方面兩人幾乎是不相上下。
所以，那個醉仙都的主人恐怕是宋萌芽不能招惹的存在。
想到這兒，宋萌芽又想起了空寂，同樣似乎是她不該招惹的人，她不禁一陣煩悶，沒再跟蒼狼說什麼，就上了馬車。
沈殷山沒跟上去，站在原地沒動，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蒼狼身上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能看看你的臉嗎？」
蒼狼的整個身體瞬間僵硬，連開口說話都變得更加困難。
沈殷山等了一會兒，才緩緩低下頭說了句，「失禮了。」
蒼狼依舊站在原地，目送著宋萌芽的馬車漸漸走遠，她回過神來，感覺臉頰涼涼的。
伸手一模，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哭了。
蒼狼微微仰起頭，心中覺得不可思議，本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流干了，可怎麼會……
馬車上，宋萌芽看梁芸兒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那個聲音你听出來是什麼了嗎？」
梁芸兒搖了搖頭，「我只能確定不是人的聲音。」
她立刻又接著說道，「小姐，我可以回去，去那口井旁邊……」
「不要！」宋萌芽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梁芸兒的話，「記住，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是。」梁芸兒立刻規規矩矩的坐好，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宋萌芽又看向沈殷山，卻什麼都不說，在等一個解釋。
沈殷山一臉疑惑，「我總覺得我認識她。」
「既然同時醉仙都的人，認識也不奇怪吧？」宋萌芽不以為然的反問。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因為沈殷山的特別關注，她對蒼狼瞬間充滿了更多的敵意。
沈殷山點了點頭，不過剛剛蒼狼的反應也有些奇怪，她不願意可以拒絕，甚至可以罵人，但是她只是僵在那一動不動。
他閉上眼楮回想自己在醉仙都認識的女人，可用盡全力去回憶，卻也想不到一個。
甚至，關于那里的回憶都已經少的可憐。
全忘了才好。沈殷山輕輕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宋萌芽依舊是夢魘不斷，白天的精神也越來越差。
沈殷山給她拿了幾服藥都無濟于事。
宋萌芽沒有心思再去泉涌街，便讓榮楚交代歐陽丹如果有情況了就告訴他們。
很快，她便听說蒼狼建議泉涌街的商家撤掉井上的鐵鏈。
但是顯然鐵鏈非常結實，眾人齊心協力也沒法拉出鐵鏈，更斬不斷那鏈子。
歐陽丹說甚至鬧到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