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都的人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呢?」
天氣稍微暖喝了一點,宋萌芽整天悶在房子里也不舒服,便支著下巴坐在窗前。
她夜里睡不好,白天也昏昏沉沉,精神好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泉涌街的事兒。
「好了,你有精力多擔心擔心自己吧。」榮楚看著她日漸消瘦,心疼的要命。
這些日子,他連門都不出了,想著各種法子給宋萌芽看病。
「五哥,」宋萌芽聲音懶懶的,有氣無力,「我沒事兒。」
「沒事兒才有鬼了。」活了兩世,榮楚第一次見小妹這樣。
他忍不住建議道,「不然我去找醉仙都的人來給你看看?」
既然神醫沈殷山都沒有辦法,那麼只能找玄門人了,而醉仙都一直打著有求必應的旗號,想必能給出答案。
「打住!」宋萌芽無奈。
她盤算著雪狐應該快回來了,想到雪狐,她就想起了那個同心鐲,還有關于同心鐲的事兒。
宋萌芽將鐲子拿在手里,有些出神的望著。
如果她戴這枚真心鐲,那麼自己的病會不會轉移到影心鐲的主人身上?
醉仙都想要復制一個宋甜甜出來,結果復制出一個宋萌芽會是啥樣?
想一想就覺得有意思。
可宋萌芽沒打算冒險,將鐲子又細心的收了起來。
當天晚上,雪狐就回來了,這一次,他帶回來一個白玉簪子。
通體晶瑩潤澤,入手微涼卻很快跟手一個溫度,顯然是上好的玉。
「我發誓,這就是個普通的法器,你收下,咱們的交易繼續。」雪狐顯然有些著急。
宋萌芽把玩著簪子,狀若無意的問道,「怎麼?你們的事兒要辦成了?」
雪狐微抿著唇,沒有回答。
「小氣。」宋萌芽嘖嘖了兩聲,將玉簪子收了起來,又招呼顧準送客。
雪狐片刻不停的離開了,顯然是急著去見什麼人。
他回來後直奔榮府,沒有回過醉仙都。
「師父說,泉涌街的事兒不能再耽擱了。」一見到蒼狼,雪狐就趕緊把師父的意思告訴了她。
蒼狼有些為難,「那些鐵鏈太牢固了,弄不出來。」
「挖吧!」雪狐緊皺眉頭,「一點點挖,總能挖出來,這次的事兒師父本就不滿,要是再出差池,你姐姐……」
「我知道了。」一瞬間,蒼狼的聲音疲憊至極。
第二天,歐陽丹就去榮府送消息,說好多人在挖鐵鏈,今天說不定就能挖出來。
井里的東西要放出來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宋萌芽一陣眩暈,差點昏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
宋萌芽隱隱覺得自己的異樣跟井下的東西有關,怎麼辦?放任不管嗎?
她心焦的不行,讓顧準派人去泉涌街盯著,每個時辰回來報告情況。
第一個時辰過去,「小姐,他們已經挖了一尺深了,還是拉不出來,您沒瞧見,玄乎著呢,那鏈子紋絲不動,估計有的挖!」
第二個時辰過去,「小姐,已經挖了快兩尺多了,還是不行,拉不動,真是邪門,這鐵鏈當初怎麼埋進去的呢?」
……
天已經完全黑了,「小姐,挖了三尺多,不行,還是不行,太邪門了,人都撤了,挖不動了,蒼涼小姐說明天繼續挖。」
宋萌芽沖顧準招了招手,顧準立刻領著下人去拿賞錢了。
晚上躺下之後,宋萌芽整個人依舊是昏昏沉沉,她的狀況似乎越來越差了。
她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清醒著,耳邊能听見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兒。
宋萌芽感覺特別難受,拼了命的豎起耳朵去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哭。
「是誰?誰在哭?」
「你是誰?能听見我的聲音嗎?」
似乎是在夢里,宋萌芽有些分不清,她一點點往聲音那里靠近。
哭聲還在,听著她的心一陣陣的疼。
又好像不是哭聲。
感覺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霧。
宋萌芽模索著往前走,不斷用手揮散眼前的霧,周圍的一切好像有點熟悉。
這是哪里?在哪見過?
她繼續往前,忽然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牌坊,上面寫著泉涌街。
我怎麼會來這里?
宋萌芽心中疑惑不已,可腳步卻不听使喚似的一直往前走,聲音越來越近了,也越來越清晰。
好像不是哭聲,甚至不是人的聲音。
宋萌芽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見自己加快了腳步,似乎在往井的方向跑去。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全身汗如雨下。
她終于听清了那個聲音,好像是……
「回去!」
宋萌芽被一個聲音喝止住!
這個聲音特別熟悉,蒼勁有力,從天空中響起!
是誰的聲音?
「回去!」他又說了一遍。
宋萌芽猛然驚醒,一下子睜開了眼楮,是空寂法師!
她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周遭依舊是一片漆黑,剛剛夢中的聲音是空寂法師。
「戴上同心鐲。」空寂法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萌芽瞬間坐起身,倉皇的喊道,「你在哪?甜甜和添書怎麼樣了?」
「戴上同心鐲!」空寂法師沒有理會她的問題。
宋萌芽急的要哭了,「你想干什麼?別傷害他們,他們還好嗎?」
守在外間的梁芸兒和夏竹听見宋萌芽的聲音,一起跑了進來。
她們以為宋萌芽做噩夢了,但是卻見宋萌芽醒著,而且沖著黑暗的上空在哭。
空寂法師的聲音再次響起,「井不能打開。」
「空寂!你出來!你敢動甜甜和添書,我發誓,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放過你!」宋萌芽直接從床上沖下來,沉聲威脅道。
然而,空寂法師的聲音消失了,沒有再響起。
窗外,沈殷山的聲音傳來,「萌芽?你沒事兒吧?空寂來找你了?」
夏竹上前扶著宋萌芽坐下,梁芸兒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宋萌芽喝了一小口,讓外面的沈殷山進來。
夏竹趕緊找了衣服給宋萌芽披上,然後跟梁芸兒一起去外屋守著了。
桌上的蠟燭影影綽綽,灰暗的燭光下,宋萌芽的影子看起來弱小又可憐。
這是沈殷山從未見過的宋萌芽,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