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身後,雪狐和黑衣女子見林森經過,便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終于有機會單獨見一見林森。
一路上,林森走的飛快,雪狐正猶豫要不要跑上前攔住人,脖子卻忽然被人掐住了。
「唔!」雪狐被林森按在了牆上,此時他才發現他們已經走進了一個小胡同,這不是回客棧的路。
原來,林森早就發現了他們。
他說不了話,想掙扎卻發現四肢根本一動不動,只能眼珠轉向一邊的黑衣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雪早已出現了。
「我們知道你的底細。」小雪冷靜的開口,「你不是林森。」
林森轉過頭,一雙幽深的眼楮盯著小雪。
小雪渾身的汗毛都站了起來,這是一種被野獸鎖定的感覺,她換了個抱臂的姿勢,看起來依舊很冷靜。
「你的眼神,還奈何不了我。」小雪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戲謔,「我想你搞清楚,我們不是敵人,這一路上,我們都在幫你。」
雪狐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小雨嚇壞了,在黑衣女子內體著急的喊道,「姐,救雪狐,快救救雪狐,他要死了。」
「冷靜!」小雪吼了小雨一聲,又細聲細語的安慰她,「別著急,我不會讓他死。」
小雪無視林森越來越恐怖的氣息,繼續淡定的說道,「我們對宋萌芽同樣沒有惡意。」
她這是賭一把。
一路上,她同樣發現了,林森的目標是宋萌芽。
只是,一開始,她以為林森要殺了宋萌芽,或者要宋萌芽做什麼,可事實卻是林森就像是……宋萌芽的一條狗,忠心不二。
不,不是林森,是那條狼!
難道這條狼與宋萌芽有什麼淵源嗎?
果然,听到小雪提到宋萌芽,林森周身的氣息平息了一些,他放開了雪狐。
雪狐跌坐在地,靠著牆壁大口呼吸起來,他沒想到林森會這麼恐怖。
這只狼不過是靠著一縷魂魄維持的一個影子,如果他恢復了狼身,簡直不敢想象。
林森看著小雪,一字一字說道,「你們放我出來,我饒你們一命。」
顯然,意思是兩邊扯平了。
然而林森的這番話,讓雪狐、小雪和小雨均是一驚,他們沒想到林森知道這一切。
「記住,如果你們敢動宋萌芽一根頭發。」林森的拳向身後揮去,不遠處的牆瞬間倒塌,「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林森轉身離開。
雪狐緩緩站起身,一臉驚悚的說道,「我們到底放出了一個什麼怪物?」
小雪的聲音也前所未有的凝重,「回去,見師父。」
雪狐點了點頭,就憑他們兩個人,根本控制不了那條狼。
他剛要離開,就見小雪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明顯她一直在強撐。
「你沒事兒吧?」雪狐和小雨同時問道。
小雪搖了搖頭,附魂釘對她的身體影響很大,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小雨自然能听到小雪的心思,有些愧疚的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為了讓我復活,你就不會……」
「好了。」面對小雨,小雪總是異常的溫柔、耐心,「如果沒有你,我還在幽冥禁地呢。」
說著,她將身體的使用權交給了小雨,「我休息一下。」
雪狐感受到懷中人的變化,扶著她柔聲道,「要不要找地方……」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人。
小雪在小雨體內警惕的看了過去,見來人是沈殷山,她才放心的閉上了眼,還不忘嘟囔了一句,「麻煩。」
小雨透過黑紗看著沈殷山,這是她說出自己身份後,第一次跟哥哥見面。
哥哥終于來跟自己相認了嗎?她忍不住有些開心。
雪狐看見不遠處有塊石墩子,「我扶你過去坐會兒,你們慢慢說,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小雨點了點頭,「謝謝你。」
雪狐讓小雨坐好,自己走向了沈殷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希望你記住,她是你妹妹,你唯一的親人。」
甚至,她為了你,已經死過一次。
雪狐最後又看了小雨一眼,才趕緊離開了。
沈殷山幾步走了過去,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看見了,而剛剛跟林森對峙的人似乎不是眼前的女人。
雖然看不見臉,看不見神情,可他就覺得不是。
「哥?」小雨的聲音依舊沙啞難听,但是難掩開心,「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沈殷山低頭看著她,「摘下斗笠。」
小雨一驚,下意識,兩只手抓住了黑紗,她不能讓沈殷山看見自己的臉。
再開口,她的聲音難掩緊張,「哥,小雨的臉被毀了,你還是不要看了,我不想嚇到你。」
沈殷山愣了愣,沉默著沒說話。
小雨自顧的接著說道,「娘失蹤了之後,家里發生了火災,我的半邊臉被燒毀了,嗓子也壞了……是醉仙都的人救了我。」
沈殷山一怔,身側的拳頭不禁握緊了幾分。
小雨低下頭,聲音有些難受的響起,「我知道,是你殺了娘。我……我不怪你。」
「怎麼會?」沈殷山艱難的擠出三個字,如果小雨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是他把她害成了這樣,她怎麼可能不怪他?
「真的。」小雨再次抬起頭,聲音又歡快了幾分,「一點都不怪。」
她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了面紗,因為她覺得沈殷山不會再讓她拿開面紗了。
「因為我知道你在醉仙都經歷了什麼,如果當時娘把我送到那種地方,我也會想殺了她,所以,我不怪你。」
沈殷山難受的不行,胸口好像堵了一塊巨石,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他經歷過的一切,面前的小女孩也同樣經歷了,甚至,比他更多,可她竟然說不怪自己。
此時,同樣難受的還有小雨體內的小雪。
小雪自認為是與生俱來的黑夜,而小雨則是她世界中唯一的一道光,是她不惜用性命也要守護的存在。
「哥,」小雨試探的握住了沈殷山的大手,這是親人的溫暖,她開心的站起身,「以後,我們一起回大山看看吧。」
「好!」沈殷山話音一落,另一只手掀掉了小雨頭上的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