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彩色森林城 16西蒙和匈牙利狂想曲

我站在小廣場上眺望遠方,發現在更高和更遠的山林間,錯落分布著為數不少的鐘樓,盡管建築風格不盡相同,但是我可以確認是鐘樓,而非其他的什麼設施!此前,我就已經注意到這一點,這里的建築無一例外都會配以鐘樓,這真是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建築設計形式!它們的尖頂在陽光下閃著各色的光,帶給我一種非現實的存在感,仿佛是它們在撐起這座城市的天空。

再回頭看著我所在的這幢92號別墅的時候,當然也少不了鐘樓,我確認了一下時間,並與我的手表的時間進行了對照,完全一致,上午十點十五分。

為了可以讓自己更舒適的享受此時的燦爛陽光和新鮮空氣,我回到了別墅的二層,在放映室里找到一把椅子拎了出來,在經過臥室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靠在床邊的裝著我的大提琴的琴盒,便到臥室里背起大提琴琴盒,拎著椅子走出了別墅。

回到小廣場上之後,我把大提琴琴盒靠在了噴泉的邊牆上,而後把椅子放在了大提琴的邊上坐了下來。從我所坐的位置,阿波羅群雕和噴泉,以及近處和遠處的茂密森林盡在眼中。

我一邊听著噴泉里的水聲一邊看著水花,內心開始逐漸被那水花的聲音所陶醉,因為那其中洋溢著豐富而悅耳的音色、節奏、旋律,漸漸的,似乎有鋼琴的音色加了進來,它們為我帶來的這種微醺的感覺在陽光下變得更加妙不可言。在我瞥見身旁的大提琴之後,我想到了自己此時應該做點什麼。

大衛‧波帕爾——《匈牙利狂想曲》!

我曾經在學習這首曲子的過程中被西蒙訓斥過很多次,因為西蒙要求我不能只用一種弓法和指法來演奏,而我卻只習慣于樂譜上的那一套方法,一旦變換弓法和指法,便會出現一些細微的瑕疵,盡管在其他同學和老師看來那也許是不值一提的問題,但是卻逃不過西蒙的眼楮和耳朵,他要求我至少用三種以上的弓法和指法來練習,進而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套方法。

西蒙的這種方式最初令我非常難以接受,但是隨著學習的延續,他的這種方式卻讓我獲益良多——培養了自己的創造力,更重要的是西蒙讓我逐漸的向著強大的內心與堅韌的性格靠近,而且也逐漸習慣于在看待人與事物的時候不會拘泥于一個視角。

這支讓我甚至一度想要放棄學習的曲子,後來卻變成了我最喜歡的曲子。盡管此時缺少了鋼琴的伴奏,但是我的耳邊是悅耳的水聲和水花,這便足夠了!

在手指搭上琴弦的那一刻,指板帶給我的熟悉的觸感也回來了,琴弓此時如同一匹正待奔馳的野馬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奔騰在琴弦上——因為琴弦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大地!隨著練習的深入,我已經分不清楚哪些是水聲、哪些是琴聲,僅僅是感覺到每一個音符都如同泉水一般從琴弦上汩汩流出,清澈而甘甜!

這支原本7分多鐘的曲子,被我足足的練習了五遍。當琴聲止息之後,噴泉的水聲再次開始了獨奏!我久久地沉浸在狂想曲的激情之中,無法自拔!

當我的听覺再次適應了現實情境之後,我懷抱著大提琴,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那些鐘樓,在長久的凝視中,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讓我非常震驚的情形,而且也慚愧于自己來到這里之後觀察力竟然變得如此的粗糙!

目之所及的那些鐘樓,其上的時間指針竟沒有任何兩座鐘樓是一致的,我依據自己臨時駐地的這座鐘樓的時間推算,有的指針指示的時間是早晨、有的是中午,有的是傍晚,有的是深夜!這委實是一件難以解釋的事情!為什麼所有的鐘樓指示的時間都會不同呢?鐘樓指示的時間如果並不統一,那各自時間點的意義是什麼呢?為何要如此?

我在冥思苦索中猜測,如果說每一座鐘樓的時間各不相同是一種必然的話,那麼我所能猜測到的原因便是︰這座城市里的時間,具有十分濃重的私人色彩,而不是如同我所生活過的城市里所呈現的那樣——時間是一種衡量事物變化的最公正的標尺,或者說是測量事物演變的最客觀的尺度。

就如同我此前隱約感受到的那種時間的扭曲感一般,每個人的生活空間里,時間的流逝速度並不相同!

我進而思忖,那麼在我現在的生活空間里呢?我的時間難道是符合最普世標準的時間嗎?還是說我的時間在這里其他人的眼中也是扭曲的呢?這座城市的種種「與眾不同」讓我心中對其存在的意義的猜疑變得更加強烈。

思考之間,我的困意開始襲來,韋洢所說的話都在一一得到證實。此時溫暖的陽光更加重了我的困意,如同正在將我推向幽深黑暗的海底。于是我強撐著困乏至極的身體,拎著椅子、背著大提琴回到別墅的二層臥室,而後——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月兌——便和衣而臥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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