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被周起背著回了學校,回到房間里,周起給她月兌掉鞋襪檢查,才發現扭傷處已經腫了起來。幸而她這兒常備著跌打損傷的藥,周起給她噴上了噴霧後又拿了藥膏貼上,然後又幫著她簡單的洗漱。
大年夜里竟然扭傷了腳,簡意郁悶不已,十分後悔自己喝了那碗米酒,如果沒喝那酒,也許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時已經是凌晨了,周起的嗚嗚的震動了起來,都是掐著點兒發的拜年短信。他看也沒去看,給火爐里加了一塊煤,好像沒有去睡的意思,對簡意說道︰「困了就睡吧。」
簡意的腦子暈乎乎的,說了聲謝謝,「你也去睡吧。」
白天還是晴空萬里,深夜里風卻很大,吹得四處砰砰作響。她這迷迷蒙蒙的樣子周起看著有些好笑,說︰「你睡吧,不用管我。」
簡意當真也不再管她,躺在床上很快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是腳不舒服還是怎麼的,她睡得並不好,沒多時就將被子踢開,坐起身來迷迷糊糊的要喝水。
她像是已經忘記自己的腳受傷了,爬起來自己就要下床。周起趕緊的安撫住她,給她倒了一杯溫水讓她喝下,她這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這樣兒他不敢再回房去,他那邊離她這兒隔了好幾間房子,外面風大就算她這邊兒有事他也听不見。于是將簡意對面放著書的床收拾干淨,去將被子報過來鋪上,打算今晚就睡在這邊。
簡意這邊一直都生有火爐,比起他那邊要暖和許多。周起鋪好被子,卻沒有馬上躺下來,而是坐在了簡意睡的床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屋子里火爐燃得很旺,火紅的光亮照在簡意的臉上紅彤彤的一片。她像是有些熱,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來。
周起靜靜的看了片刻,又到外邊兒去抽了一支煙,看著村子里的燈一盞盞的熄滅,這才回到了房間里,鎖上了門,在床上躺了下來。
這一晚簡意都睡得不踏實,胃里一直都不舒服,腳也火辣辣的疼著。她絲毫沒有意識到房間里還有人,低低的申吟出聲。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覺有人在用冰給她敷火辣辣的腳踝處,又有人給她擦汗膩膩的額頭,疼痛得以減輕,她再次睡了過去。
晚上沒睡好,她第二天起來時已經是一大早了。天氣預報並不準確,預報的明明是大晴天,外邊兒竟然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來。
這樣的天氣就只有窩在家里了,幸而過年不用干活,也沒有人抱怨什麼。周起的早餐已經做好了,煮了小湯圓,放了不知道哪兒得來的桂花,香香甜甜的。
簡意沒什麼胃口,吃得並不多。早餐過後便陸陸續續的有人過來,約著周起打牌。在得知簡意扭了腳,都表示關心。
因為簡意扭了腳,周起哪兒都去不了,于是大家都留在了這邊玩牌。周起本是不打算參與的,但被大家拉著坐下。幾個熱情的嬸子什麼都不讓簡意做,幫著擺出瓜子果子糖果等出來,然後圍著火爐聊起天來。
今年的第一天就是雨天,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大家都擔心著這一年出海是否能順順利利。
周起昨晚的短信不少,今天的電話也很多。他索性將手機關了靜音丟在一旁。
簡意在中午時估模著老太太閑下來了,才給她打了電話。她其實以為,她離開榆城,最需要的就是給老太太一個交代。但沒想到老太太十分開明,讓她趁著年輕多到外邊兒走走,她的身體還好,又有她爸爸在身邊,讓她不必擔心她。
簡意在來這邊後會定時給她打電話,說著這邊的瑣事兒,也問著她的身體以及日常生活。
宋偉和已經結了婚,但他結婚後對老太太和清姨的影響並不大。他同新婚妻子另外在一處居住,雖是經常都會去老太太那邊,但並沒有太多打擾。
老太太現在再開明不過,從不會去插手管他們的事兒。遇到兒媳抱怨也睜只眼閉只眼,不會多說什麼。偶爾也會給些小甜頭,所以兒媳即便心有不滿,但奔著那點兒小甜頭,也沒有太多矛盾。
今年像往年一般,老太太詢問了簡意的過年是怎麼過的,在听到她這邊也很鬧熱後放下了心來。又說她這邊也很熱鬧,昨晚她父親一家人是過來同他們一起過的年。她猶疑了一下,又說她的繼母已經懷孕了。
這其實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兒,父母再婚都有了家庭,她早就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簡意並不覺得驚訝,問了幾句情況後便不再提這事兒。
老太太又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她雖是開明,但幾年不見從小養到大的孫女,她是想念的,只是從不表現出來罷了。
明明是回家,簡意卻生出了些茫然之感來。在這兒呆的時間久了,她融入了這兒,更覺得這兒更像是家了。即便這兒的生活貧困艱苦,她也甘之如飴。
同老太太講完電話,她剛收起手機來,身後一道聲音就響了起來,「老太太打電話過來了麼?」
周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手中拿了一個剝好的橘子遞給她。簡意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後接過了橘子來。
小橘子有點兒酸酸的,但卻更有果味兒。這味兒是熟悉的,是來自于榆城的果子。
簡意不由得一怔,回頭看向了周起,問道︰「這哪兒來的?」
周起唔了一聲,說︰「阿晉寄過來的。」
在得知他要在這邊過年後阿晉就寄了年貨來,其中有好些都是榆城的特產。他應該是從曾蕭的口中听到了點兒什麼,推測出她在這兒了,所以才寄了這些東西過來。
簡意這下不由得怔了怔,沒再說話了,只是吃著手中的橘子。外邊兒風大,吹亂了她的頭發。周起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才低低的開口讓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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