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冷漠,看著彭渝的眼神也十分冷淡。仿若陌生人一般。事實上,母子倆也同陌生人差不多。
彭渝缺席的豈止是陪伴,她從未給過他任何的關愛,甚至母子倆之間一年見面的時間也僅僅只有過節。
當然,過節時她也是冷淡的。她從不會給他鼓勵或是一個擁抱。他記憶里的母親,也僅僅只是一張冷漠寡淡甚至是帶著厭惡的面容。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仍舊振振有詞的覺得自己是給了他生命的人,只要她需要,他就得像一條狗似的立馬奔到她的面前。她大概雖是以為,她給了他生命就是恩賜。就算是不負責任也沒有關系。這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一樣之處,有的母親可以為了孩子犧牲性命,而有的母親,自私自利,只知道一味的索取。甚至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彭渝氣得嘴唇直發抖,說︰「你怎麼可以這樣?」
「那您希望我怎樣呢?這不是就是您自己種下的因嗎,還能希望結出什麼樣的果?」周起的語氣冷漠,帶了幾分譏諷。
他沒有在這兒久呆的打算,說著就要離開。
彭渝這時候時候什麼都不顧,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說道︰「阿起,媽媽錯了,媽媽知道對不起你,但請你幫幫我,媽媽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找你。」
周起不習慣她這樣突然的接觸,身體瞬間僵了起來。他的視線落在彭渝抓住他手腕的手上。
彭渝訕訕的將手收了回去。
院子里沒有開燈,兩旁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這樣短暫的親昵在母子之間是別扭的。
彭渝是怕他離開的,趁著他停留之際說道︰「媽媽被騙了,阿起,你幫幫媽媽。」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低低的抽泣著。雖是不足以引人注目,但卻讓人心煩意亂。
彭渝其實是無顏向他求助的,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離婚她同周政濤鬧翻,要想指望他幫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幸災樂禍就是好的了。而娘家那邊,她更是難以啟齒,所以就只有找他了。
她的那點兒事在她第一次要找他時周起就已經讓人查了,他大抵是厭煩于這樣的糾纏,也也許是見不得她的眼淚,良久後淡淡的說道︰「我會讓人聯系你。」
說完這話他不再停留,上車後將車駛離。
彭渝著實是沒臉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也不管妝花不花,打開了大門,將車駛了進去。周起已經答應,她並不擔心他不守承諾。只是事情攤在了他的面前到底難堪。
周起一路將車開得飛快,他並沒有往市區去,到僻靜的地方時停了下來,閉上眼楮靠在了座椅上。
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手機一直嗚嗚的震動不停,他沒有去管。許久之後,他才拿起手機來,將電話回復過去之後給阿晉打了電話,說道︰「上次讓你查的那個騙,把他找出來。」
阿晉一時沒反應,隔了會兒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立即應了一句是。
周起卻沒有馬上掛斷電話,阿晉小心翼翼的問道︰「起哥,還有什麼事嗎?」
在公司事他一直都叫周總,但在私底下卻還一直叫起哥。
「這件事你親自處理。」周起沉聲說。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要是被有心媒體挖到,少不了要大肆渲染,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你放心,我一定把人的嘴都封死了。」盡管現在已不是從前了,但他仍舊還帶著從前的匪氣,惡狠狠的。
周起想要說點兒什麼的,但只說了句‘去吧’就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到了一旁。手指摁住眉心處,就那麼閉上眼楮靠著。
周邊一片寂靜,時不時的有車燈掃過,他英俊的面容上一片疲色。
他靜靜的在車中坐了半個來小時才返回,這一夜月朗星疏,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道路上,他並不想回家,開著車到簡意所住的小區外停了半宿,這才直接去公司。
忙碌起來的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六月就已過去。簡意公司上半年一直都在忙,七月初時羅郁定了度假區,周五下午便出發,全公司的人都一起過去玩兒。
這是公司成立那麼久以來第一次出去玩兒,大家都十分興奮,在大巴上歡歌載物,熱鬧得很。
簡意坐在後邊兒,拉下帽檐遮住眼楮打瞌睡。羅郁叫她起來唱歌她擺手拒絕,說自己五音不全,就甭嚇著大家了。
一群人怎麼肯放過她,簡意最終妥協講了笑話,這才成功的過關。
公司里不乏文藝細胞泛濫的人,很快又有歌聲吉他聲響起來。簡意無奈的搖頭,繼續打瞌睡。
市區到度假區得三個小時,車子一路平穩的駛著,明明那麼吵的,她卻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到酒店時天色將黑未黑,落日隱入山頭,遠處天空湛藍,霞光由絢爛漸漸的變淺,直至完全沒入雲層之中。
簡意在車停下便醒了過來,隨著大家一起下車。酒店房間是早就訂好的,難得出來玩兒一次,羅郁很大方,除非是想要一起住,不然都是一人一間房。
正是晚餐十分,各自回房間放下東西後便餐廳集合一起吃飯。余下的時間便自由行動。
晚上玩的東西不多,幾個同事約了一起打麻將玩牌。羅郁一向沒架子,被大家簇擁著坐在桌前,笑著說今天怎麼也要讓她出出血。
簡意對玩牌沒興趣的,但不想讓大家掃興,也跟著一起玩起了牌來。她坐了一個來小時就將位置讓給了另一同事,自己則是打電話讓酒店的工作人員送果盤以及零食過來。讓大家吃好玩好,有什麼需要告訴她,她都給安排好。
難得放松下來,一群熱玩到很晚。羅郁家屬也過來的,十一點多便準時撤退。她故意輸了不少,讓大家盡管玩兒。她得回去照顧孩子。
簡意是同她一道走的,她被吵得頭疼,回房間後就吃了一粒止痛藥。在陌生的地方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的,她打開窗戶看起了外邊兒的夜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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