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風,已經不那麼的輕柔,還帶有無言的煩躁,甚至裹著疼痛的雨。
八月這個季節的台風喜歡扎堆。
就像最近,一個剛去,另一個又正在生成。
台風過境以後,雨依然傾瀉如注,瘋狂地滴落在行人的臉頰,有如戀人激情的親吻,讓人感覺蠢蠢欲動。
……
上午十點左右,桃園度假村的頂樓老板私人觀景房內,沈富貴和郭坤正在喝茶。
昨天早上沈富貴到度假村時,天氣還是好好的,本想吃過中飯後回家,不料中午剛過天空就變得陰沉下來,還刮起了一陣陣台風。都說八月台風是留客天,這不,沈富貴暫時回不了家只得留下了。
桃園度假村本身就建在海拔較高的山坡上,此時在八層樓頂眺望腳下那一望無際的湖面,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感受。
平時的湖面一直是碧綠和純藍的天水相接,但是今天,墨藍一色的天水和中間藏青色連綿的山脈上面,裊娜展開如絮般的烏雲,恍若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壯烈。
即便天氣惡劣如斯,但獅城湖卻依然光彩奪目。
這是一個天氣也不能左右美麗的風景區,難怪能受到這麼多的人青睞。
昨晚由于台風的影響,酒店今天客人並不多,兩人落得清閑的在觀景房內喝茶聊天。
茶葉正是沈富貴帶來的特級鳩坑茶。
當初移栽在小靈泉旁邊的十一株鳩坑茶,如今每隔三五天就可以采摘四五斤干茶,炒制方法也是沈富貴特地跑到當地民間大師那兒學來的。
「吸溜!」
「好茶,富貴啊,這茶真不能多勻點給我?」
郭坤已經磨了半天了,也只拿到了五斤茶葉,雖然價格不菲,每斤要價五千元,但在郭坤這種品茶大師看來,買的不是貴了,而是太便宜了。
正宗明前西湖龍井一般打底價也要二三千,幾年前產自大紅袍母株的極品大紅袍,曾經更是拍出了五百多萬元一斤的天價。
這些年經營酒店,郭坤或多或少也喝過這種極品茶,雖說感覺確實物有所值,但在喝了今天沈富貴的鳩坑茶以後,卻是覺得那些曾經贊口不絕的好茶,都是浮雲。
這也不怪郭坤的嘴刁,鳩坑茶本身品級較高,經過小靈泉的滋潤,已經不在其他凡茶的行列了,而是屬于靈茶了。
「好了,郭叔,五斤不少了,我那兒一年也就三五十斤,下次吧,喝完了再去拿唄。」
沈富貴含笑揶揄道,茶葉實際的產量肯定也不能說實話,不然還得被軟磨硬泡。」郭總,不好了,333客房的病人快不行了!「
客房部經理氣喘吁吁地跑進觀景房,打斷了兩人眺望風景的興致。
「小姚,別慌,說清楚怎麼回事?」
郭坤努力穩定眼前這個三十許少婦的心情。
「郭總,前天住進333來的客人,剛才他的家屬反映,他爸不行了,我跑去一看,那個老人幾乎沒有呼吸了。」
客房部姚經理拍拍高聳的胸脯,還沒從驚恐中緩過勁來。
「救護車叫了嗎?」
郭坤一邊走,一邊問道。
「叫了,但據說前面有個立交橋涵洞被水淹的很深,不一定過得來。」
「富貴,你先坐坐,我去看看。」
郭坤歉意的望了眼沈富貴。
「郭叔,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沈富貴跟上了郭坤的步伐。
……
333客房內,躺著一個八十來歲的老人,此時面若金紙,氣若游絲。
床前四五個人圍在一旁,其中一男一女看樣子像是他的子女,此時他們二人正抹著眼淚。
「您好,我是這酒店的老板,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郭坤一看那個中年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不怒自威的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而那位女性中年美婦,大概四十歲左右,雍容華貴,一看就是身價不凡,非富即貴。見此,郭坤把姿態放得很低。
「救護車怎麼還沒來?快,馬上讓你們下面人派車,送到省城醫院!」
那中年貴婦頤指氣使的說道。
「好好,我馬上叫車。」
郭坤連忙掏出手機撥號。
「不用叫了,如果這樣做,等你們送到半路,老先生就堅持不住了!」
沈富貴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大言不慚,滾一邊去!」
貴婦怒目圓睜的叱道。
中年男人也皺起了眉頭看了郭坤一眼,好像在說,你們酒店的服務人員都是這樣說話不把門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一個朋友,他年輕沒見識,你們別見怪。」
郭坤連忙道歉道,一邊還扯了扯沈富貴的衣袖。
「我是不是大言不慚,等會兒你們會知道。我說,老人家得的是肺癌,還是晚期,是吧?」
沈富貴好像一點不介意他們的鄙視,悠悠的說道。
「什麼?你怎麼知道?」
「難道是這幾天住酒店時,老頭子不小心泄露了?」
貴婦和中年男大驚失色,互相望了一眼,前一句是在問沈富貴,後一句是兩人之間心里的疑問。
「爸這幾天沒見過其他人,不是他說的,那……」
中年男人搖搖頭輕聲說道。
「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幫你們治一下,如果不相信,那就當我沒說過。」
沈富貴望了望兩人道。
「你是在什麼醫院工作的,是副主任醫生嗎?」
中年貴婦猶自不信的疑問道。
「我不是從事醫學工作的,只是一個賣菜的。」
「什麼?,一個賣菜的還在這里牛逼轟轟,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真當我們是好脾氣的泥人?」
中年貴婦大怒道。
一邊兩個警衛模樣的男青年氣勢洶洶走過來。
「那好,就當我放屁吧,但是,你們老爸活不過一個時辰了,你們自己考慮一下吧。」
沈富貴毫不所動的撇撇嘴道。
「好,我給你一次機會,治好了,多少錢你開個價,如果治不好,我平了這家酒店!」
不怎麼說話中年男人硬邦邦地說道。
「你們真當我是為了錢才忍者被你們呼來喝去也要出頭?還不是怕朋友的酒店死了人晦氣,還想平了酒店?那好吧,你們走吧,我不治了!「
「大膽!你找死!」
兩個警衛虎虎生威的揮拳砸來。
沈富貴雙手輕輕一帶一拉,兩只鐵拳就像被鐵箍銅築,再怎麼用力也拔不出。
兩個警衛一看不對,另一只手各自撩起衣襟模出了手槍,去保險,子彈上膛,一氣呵成。
沈富貴並沒有放開手掌,空著的手單手一揮,兩把手槍就到了他的掌心,手掌合攏輕輕一扭。
「嘩啦啦!」
兩把手槍變成了零部件,但事情還沒有結束。
一個眨眼功夫,沈富貴雙手掐上了兩個警衛的脖子,繼而高高的舉起。
兩個警衛二十多歲的年紀,是現役特別部門的,身高一米七五,卻被向拎起煉制小雞一樣,離地二十多公分,雙腳直登。
一旁的一男一女和客房部姚經理已經目瞪口呆了。
「富貴,不要動粗,快放下,快放下!」
郭坤也是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出聲阻止沈富貴。
「哼,敢用槍指著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啪!啪!」
沈富貴輕輕地一甩,兩個一米七五的大漢就像兩只小雞一般的飛出五六米,直接撞在牆上,隨後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
「啊……」
姚經理嚇得整個人癱倒在地。
「富貴,出人命了,不得了了,這該怎麼辦?……」
郭坤也不見得好多少,整張臉毫無血色,此時正喃喃自語,不知所措。
「你,好膽,不讓你體會叫天不應的痛苦,我就不姓袁!」
袁姓貴婦叫囂道。
「好了,小妹!小伙子,現在我相信你有點本事,也為剛才的無禮做道歉,還是希望你能不計前嫌!」
袁姓中年男人誠懇的道歉道。
「哥!你為什麼要道歉,你竟然相信他……」
袁姓貴婦睜大眼滿是疑惑。
身居高位的中年男人,見識不凡,一看沈富貴的身手,就判斷出此人不凡,更何況能夠一眼判定老頭子是「肺癌」,已超過「國手」行列。
況且,此時老頭子已經危在旦夕,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驚醒過來的郭坤剩下的是一團亂麻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