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經書封面中的禍害

「姑娘,紙拿來了。」晴月一掀簾子,從門外進來,手里抱著一大卷的紙,這種粗糙的紙看著並不怎麼好,做紙人卻是最好的。

「管事的沒說什麼?」虞兮嬌頭也不抬的道。

「管事的沒說什麼,只說剩下的並不多了,如果姑娘還要,就得先到外面去采買。」晴月笑嘻嘻的道。

「緞帶呢?」虞兮嬌放下手中的筆。

「緞帶也拿了幾條過來,和之前的一樣,管事的也說不多了。」晴月道,管事婆子態度極好,沒有因為自家姑娘又讓自己重新要一份為難自己。

「姑娘,奴婢還以為管事的會斥責奴婢,沒想到管事的態度這麼好。」晴月說著又從袖口里取出了一本佛經。

「听說姑娘還抄些佛字上去,管事的婆子還拿了一本給奴婢,說是之前夫人特意去求來的,當時是為了做護身符,做了後送到有名的寺廟,放在佛前祭拜一段時間,再拿回來的時候就有效果了。」

虞兮嬌伸手接過,看了看,很尋常的一本佛經,是勸人為善的那種,倒也看不出什麼。

京中的護身符,大多數都是自己求的,但也有自己做的,之後送到佛著去供奉一段時間,後者會讓人覺得更誠心,也覺得佛祖會更護佑一些。

還有一種是特意做法事祭拜來的,這種就更莊重幾分,往往讓人覺得還有闢邪之意。

「夫人之前為誰做過護身符?」虞兮嬌隨口問道。

「說是給錢府的太夫人,具體什麼奴婢也沒打听。」晴月笑嘻嘻的道,她當時就是這麼一問,婆子也沒有隱瞞,自己問了她就說了。

虞兮嬌的長睫撲閃了兩下,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佛經上,怎麼看都是一本極普通的佛經,伸手模了模封皮。

「晴月,你今天晚上再去埋一些碎紙、碎布頭,今天做了應當差不多了。」虞兮嬌吩咐道,佛經收下。

晴月應了一聲,到徐嬤嬤身邊幫忙。

主僕三個也算是熟練工了,到入夜的時候,居然做的差不多了,用過晚膳,虞兮嬌完善了紙人後,把多余的紙和綢帶混在一處,讓晴月包起來給埋到昨天埋的地方,這種畫成鬼畫符一般的紙,一般都不會直接扔。

埋著任其爛掉是了好的。

瑤水閣里,其他的丫環、婆子都已經睡下了,唯有主屋里燈光搖曳,晴月從當中地屋子出來,燈光下影子拉的長長的。

關上正屋的門,晴月手里提著一個不大的包裹,都是一些剪裁下來的廢紙和一些不同的緞帶。

轉到後院的一棵樹下,昨天也是埋在這里,今天依舊埋這里,這事虞兮嬌已經很小心了,特意的讓晴月晚上的時候過來埋的,就是怕出什麼意外。

晴月也很小心,把這些紙全埋下後,重新回來,門關上後,正屋里有聲音傳出,似乎在收拾,而後晴月替虞兮嬌梳洗。

徐嬤嬤從外面進來,看了看窗外,壓低了聲音道︰「姑娘,是燕兒。」

「誰?」晴月手中的濕巾掉落到盆里。

「是燕兒。」徐嬤嬤看著晴月沉聲道。

「這……怎麼可能?」晴月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這事太意外了,她能猜想到念春或者念夏,但絕對沒有猜到燕兒這個粗使丫環,「燕兒那麼可憐……她怎麼會盯著奴婢,會不會正巧?」

「這丫頭在你出門後,從房間里出來,轉到了後面,之後又偷偷回來,她才回來,你也就回來了,一前一後,沒隔多少時間。」徐嬤嬤道。

「姑……姑娘?」晴月眼巴巴的看著虞兮嬌。

虞兮嬌唇角勾了勾,「昨天埋下的地方,有沒有人動過的痕跡?」

「沒有,奴婢特意看過,昨天埋的時候也很小心,今天就更注意了一些。」晴月連忙搖頭,今天去埋的時候,特意小心的查看了許久,這才動手埋下的。

虞兮嬌在桌前坐下,伸手把放置在一邊的佛經拿過來,對著燈光照了照。

「晴月,你為什麼這麼相信燕兒這個丫環?」

「奴婢覺得……她可憐,她生母又是這麼一個人,平時干活也上心,怎麼也不可能會是她。」晴月輕咬了咬下唇。

她真的不相信燕兒會是緊緊的盯著自己埋碎紙,圖謀不規的人,可偏偏今天姑娘讓徐嬤嬤在邊上的屋子里早早的盯著自己,看看自己昨天所說的黑影是不是真的。

燕兒很可憐,但徐嬤嬤也不可能說錯,晴月的背上不由的開始冒冷汗,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昨天眼花了,讓姑娘跟著虛驚一場。

「可憐之人未必沒有可恨之人?這世上若是能這麼簡單的分成黑白,又豈有那麼多的是是非非。」虞兮嬌挑了挑眉,忽然手一頓停住。

「徐嬤嬤,拿一把剪刀給我。」

徐嬤嬤回身到里間,在才收拾起來的針線包里,找到一把小剪刀,拿出來遞給虞兮嬌,不安的道︰「姑娘……」

虞兮嬌搖了搖手,伸手接過小剪刀,對著佛經的封面邊角處剪敢下去,而後又在其他的一處邊角也剪了一刀。

放下小剪刀,伸手在封面上模索了幾下,忽然從里面模出一塊布帛。

布帛是折起來的,就塞在封面的夾縫里,而夾縫也是粘合的,如果不剪開封面,根本不可能發現這里面有一塊小小的布帛。

布帛攤開在燈下,上面暗沉的看似血跡一樣的斑點,其余是一些古怪的字跡,讓人看了觸目驚心,背心發寒。

晴月聲音在顫抖,腳下發軟︰「姑……姑娘,這……這是什麼?」

虞兮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順著昨天晚上的思路,她一直在想,想著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像自己所想的,必然不只是這些,應當還有些必要的引發、或者強力認定條件。

光一些深埋的紙和綢帶,就算多了些什麼,也不足以說明自己就是在行巫蠱之術。

所以,這就是最有力的佐證了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燈光下的眼眸閃過一絲幽寒,錢氏狠毒至此,不但要自己的性命,還要了自己身邊所有人的性命!

「姑娘?」徐嬤嬤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虞兮嬌拿起小剪刀,把後面的封面外面的兩個角也剪了,里面同樣露出一張帶著血色的布帛。

這上面的斑點是真正的血跡。

巫蠱之術!這是昨天晚上虞兮嬌突然醒悟過來的。

不管是哪一家府上牽扯到巫蠱之術,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家先把人處制了,而後保守這個秘密,把有可能泄露這個秘密的人都處死。

留下的都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去的,也是沒有直接沾染到巫蠱之術的。

「這是要把我們這里……所有人都處死了。」虞兮嬌沉靜的道。

「姑娘……是……是那個?」徐嬤嬤已經猜想到了一些,听虞兮嬌這麼一說,臉色雖然大變,卻還強撐著暗指了一下。

「對,這是一篇據說是邪惡咒人的經文。」虞兮嬌一字一頓的道,抬眼看了看已經顫抖著說不出話的晴月,和強撐著的徐嬤嬤,「但凡這事發現和我們這里有關系,我們幾個是不可能留有生路的。」

「侯爺……侯爺是姑娘的親生父親。」徐嬤嬤驚呼一聲,她雖然知事情不好了,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之大。

「那又如何?就算不為了他,為了其他子女,他也得除了我這個禍根,不但得除了,而且還要除得不動聲色,不讓人發現,把我們幾個牽扯上的全部除掉,這樣才不會讓人發現這事跟宣平侯府有關系。」

虞兮嬌冷笑道。

「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會護著您的。」徐嬤嬤顫抖道。

虞兮嬌搖了搖頭︰「這種事情,父親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能知道的時候,我和你們早就沒了性命,祖母就算再心疼我,又能如何?」

巫蠱之術在百姓中說起來也是聞風色變,但其實對于皇家來說,更加的讓人驚駭,最好的法子就是掩埋所有的一切,不讓人發現這事跟自家府上有關系,否則就可能拖著整個府上一起跟著陪葬。

「姑娘,夫人……怎麼敢這麼做?」徐嬤嬤終于緩了過來,咬牙恨聲道,「她就不怕自己也被牽扯在內。」

「她必然是另有謀算,此事扯不到她身上,甚至可能為了這事,還讓父親覺得她受了委屈。」虞兮嬌輕聲道,伸手把布帛點著,點燃後扔在地上,看著布帛在火光中燒為灰燼,這種東西留下來就是禍根,無論如何都不能留。

所有的一切都在火光中消失,主僕三個人的臉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終于所有的一切都燒完了,晴月這時候也已經反應過來,拿了掃把灰燼掃了。

「姑娘,現在我們怎麼辦?」放下掃把過來,晴月聲音哽咽問道,此時的她再不會說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的話。

差一點點,這個時候別說是看到燕兒,就算是看到徐嬤嬤偷偷跟在她身後,她也會如實的稟報姑娘。

想到差一點點因為自己的疏忽害了姑娘,晴月臉色雪也似的蒼白,姑娘的事情容不得半點疏忽。

「晴月,明天把其他的紙和綢帶送回去,對管事的說我們已經制完了,這以後也不會再做的,不再需要這種紙和綢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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