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嫁妝里翻出了大事情

聘禮全擺在院子時在,雙主主事之人卻只能在一邊干巴巴的看著,已經較對過一遍了,但偏偏這位齊王世子說查一查,是不是有當日行刺他的蛛絲馬跡。

說他遇刺之時,正是嫁妝往信康伯府發的時候,這前後之間差距不大,很有可能刺客就是借著嫁妝逃離的。

這個理由誰也反對不了,封蘭修這一次陪著封煜過來,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齊王府的內侍和侍衛一件件的在查看,拆封較對,比之方才簡單的點點數目仔細了許多,虞婉嬌過來的時候,還沒有查完,所有人都在等著,原本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幾分,所有人都在等著結果。

虞兮嬌過來,輕輕悄悄的站在了虞瑞文的身後。

銀票她已經當成投誠之禮送給齊王世子了,現在既然齊王世子的人接手,這些東西自然不會再落在他人手中。

她的東西絕對不會留下來便宜征遠侯府和信康伯府。

在場的人都微微的皺著眉頭,臉色都不太好看,封蘭修緊緊的抿著唇一言不發,也在等最後的結果。

終于,清點完了,內侍拿著一份記錄上前︰「主子,沒發現具體的印記,但是有幾處不對。」

封蘭修的臉色一沉,他沒想到還真的發現些東西,抬頭看了一眼褚子寒,褚子寒的臉色驀的變得僵硬,手不自覺的握起。

寧氏的呼吸直接就粗重了起來,駭極的看向內侍。

封煜閉著眼楮,微微蒼白的臉色沒什麼精神氣,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簾上,沒睜開眼楮︰「哪里不對?」

「主子,這幾件物品恐怕都是假的。」內侍報了幾件物品的名字,然後道,「奴才查過來了,嫁妝上的東西都是名貴的真品,如今的這幾件應當是換上去的,不說是贗品,根本就是差太多,稍稍看一眼就會發現。」

「給端王看看。」封煜懶洋洋的道。

內侍轉身到封蘭修面前,恭敬的呈上記錄︰「端王殿下請看。」

封蘭修身邊的內侍上前一步,接過記錄,遞給封蘭修,封蘭修接過後,臉色驀的難看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褚子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記錄又傳給了虞瑞文︰「宣平侯請看。」

褚子寒雖然沒看到記錄上面寫的是什麼,但方才的話卻是听的清楚,臉色驀的暴紅、尷尬。

虞瑞文接過,看了看後,遞給了一位族老,族老看了搖頭,又遞給了另一位族老,最後才傳到虞季陽的手中,虞季陽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忙遞給了寧氏。

寧氏接過看罷,呼吸粗重了許多,稍稍閉了閉眼楮,平息了一下心頭的慌亂,才發現背心處已經冷汗浸浸。

「信康伯世子,這是……何意?為什麼上面有幾件東西不對應?」寧氏睜開眼楮,看向褚子寒,惱怒的問道,「當初我們送出府的嫁妝,你們府上也是檢查過的,無一為是精品,怎麼現在成了……成了這些?八面的屏風成了二面的?這……這從何說起?」

不說上面的名家字畫是不是真的,就這種八面的屏風換成二面的簡單屏風,甚至還是那種下人屋中放置的,只要長了眼楮的都能看得出來。

方才封上,征遠侯府的人又沒仔細,倒是沒注意這種細節。

「寧夫人,可能是下人弄錯了,這幾天府里一直亂,母親身體又不好。」褚子寒愧疚的道,「回去之後馬上找了過來,如果沒有也會折價賠給府上。」

「好一個折價賠?信康伯世子之前折價賠的一些,可真是便宜,這以後若是找到了,先買給我們主子,我們主子必然會出大價錢。」齊王府的內侍高聲道,目光明明白的的嘲諷。

在場的人都明白,說什麼府里一直亂,下人弄錯,這麼簡單的弄錯,換的又是最精品的東西,可不是一個小小的下人的手筆。

「是,都是我府上的錯。」褚子寒連聲道,滿面羞愧,對著寧氏深深一禮,「他日母親身體好了之後,必然會過府致歉。」

一句信康伯夫人身體不適,把事情推的干干淨淨。

虞兮嬌心底嘲諷,目光落在褚子寒的身上,看著他愧疚不已、滿臉通紅的樣子,心里冷笑,褚子寒是慣會演戲的,事到如今居然還能說的這麼誠懇,也怪不得外祖父、爹爹都以為他是好的。

「世子,我們兩府結親不成,情義卻還在,就算是看在蘭萱的份上,我們也不會就此斷了情義,只希望貴府上查問清楚,該如何我們府上也相信你們。」听他說的誠意滿滿,寧氏的臉色好看了幾分。

「我回去之後必然親自查問。」褚子寒長嘆一聲。

「堂弟,這些都是征遠侯府和信康伯府的小事,如果沒發現什麼其他的,我們就先回去稟報父皇。」見他們兩家已經達成協議,封蘭修提議道。

封煜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而後睜開眼楮,手指向著之前的內侍勾了勾。

內侍上前,彎腰稟報︰「主子,雖然沒發現具體的印記,但看到有幾個箱子上面的刀劍的印記。」

「什麼?」封蘭修坐不住了,驀的站了起來。

「領端王去看看。」封煜俊美的唇角微微的勾 了勾。

內侍應聲,領著封蘭修過去,的確在兩個裝嫁妝的箱子上面有點印記,有一個像是劍刺的,還有一個像是被刀砍過,看著還比較清晰。

「端王殿下請看,這里面的嫁妝也被翻亂。」內侍打開箱子。

這一箱子裝的全是綢緞,很大的一箱,外面看著還算整齊,上面還蓋著一個大紅的蓋布,掀開蓋布,再打開箱蓋,才發現里面的綢緞料子全被翻亂,就像是隨手亂扔起來的似的,甚至于看著還少了一些。

「這不是奴才方才翻亂的,方才打開的時候就是這麼亂的,而且還缺了不少,這里面足以藏得下一個成年人,若是身形再小一些的刺客,說不定就可以藏下兩個。」內侍道,伸手一指邊上征遠侯府的管事。

征遠侯府的管事愣了一下後,急忙點頭,他方才是陪著一個內侍一起查看的。

虞兮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終于明白封煜今天是為了什麼來的。

印記!

居然在嫁妝箱子上早早的做好了印記,這位齊王世子果然早早的就有謀算,當初的事情,虞兮嬌最清楚。

刺客是有的,但刺客也不可能是借著嫁妝離開的。

眼下能看到這里有異常,必是這位齊王世子早早的布下了局,有了今日之事,之前的齊王世子就算再胡鬧,一切也是順理成章,有據可尋,絕對不是這位齊王世子空口說白話,而這里面的意思。

足以讓整個京城的人,對這位齊王世子天翻地覆的改觀……

有時候有些事,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起最大的效用,能在零亂的事情中趁機切入,齊王世子的乖張和荒誕不經從來只是表像……

不過這樣子嫁妝會被監管起來,倒是正好,和自己的意向不謀而合。

自己的嫁妝不讓信康伯府用,也不會給征遠侯府用,如此一來還免得自己再想法子凍結嫁妝……

「端王殿下,您請看這里……」內侍拿出一塊料子恭敬的呈給封蘭修,「王爺請看,這料子還帶著些潮意,箱子里是封閉的,沒打開來這里面濕了的料子,就算是想干一時也干不了!」

封蘭修直接接過這塊料子,用力稍稍捏了一下,感應到一絲淡淡的潮意。

內侍又遞過一塊,封蘭修又模了一下,這一次手感好了許多,這一塊是干的,單獨一塊手感沒那麼明顯,兩塊對照起來,效果就很明朗。

「那日主子遇刺,有刺客從牆頭離開,也有跳入湖中的,從牆頭離開的,追下去轉了幾個彎看不到,侍衛們才到京城,並不識路,跳入湖中的,之後追過去應當就在府內,可也沒找到人影。」

內侍道。

封蘭修把手中的綿緞遞給內侍,轉身回到褚子寒的身前︰「信康伯世子知道這些事情嗎?」

「為臣不知!」褚子寒急忙道,額頭上開始冒汗。

「信康伯世子回府之後,有查看過這些嫁妝嗎?」封蘭修臉色沉沉的問道,再難保持他往日的從容、溫和。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無心查看這些,母親也氣病了,府里的事務全是下人管著,亂成一團。」褚子寒苦澀的答道,頭低了下來。

封蘭修又轉身寧氏。

還沒等他開口,寧氏已經站不住,跪了下來︰「殿下,臣婦不知,當日發生了蘭萱的事情,我們府上都哭暈了,之後燕兒替蘭萱嫁過來,也是太夫人的意思,我們也來不及再整理,只是依著先發嫁過去。」

寧氏眼眶紅了,用帕子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封蘭修沉默了一下,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寧氏,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當時征遠侯府的確是亂在一團。

不只是主人家亂成一團,賓客們也亂成一團。

「煜弟,這件事情……你看要如何處置?」周圍看了一圈,封蘭修最後還是把問題拋給了封煜。

在場的就沒有人能撐得住場面。

「端王說如何就如何!」封煜這會看著又有些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身子靠在輪椅後背上,「我一會進宮先去稟報皇祖母,免得總有人說我故弄玄虛,自己攪和出這麼大的場面。」

「煜弟說笑了,怎麼有人敢非議皇家是非。」封蘭修安撫他道。

封煜抬起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封蘭修,聲音溫柔好听卻冰寒的令人心悸,「真的沒有人在背後非議我?若是有,堂兄是不是能答應我,把非議我的人滿門抄斬?」

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說的不是別人滿門上下的性命。

寧氏軟倒在地,瑟瑟發抖,褚子寒僵硬在原地,幾乎是哀求的看向封蘭修,只是非議幾句,就落得這麼下場,那他們卷合在里面的人,又豈能有活路。

「煜弟,我們先回宮稟報父皇如何?」封蘭修安撫封煜道,他心頭不安,隱隱覺得這件事情的後果不簡單。

封煜沒為難他,讓內侍推著他就要離開。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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