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痴心妄想的當事人

「听說蘭萱縣君救過虞三姑娘?」褚子寒跟隨在虞兮嬌的身後進來,也在亭子的圍欄處撩起衣袍坐下。

虞兮嬌沒想到褚子寒居然會跟過來,還擺出一副坦然的說話的樣子,眸子抬起,清冷中勾起一抹嘲諷。

「縣君對我有救命之恩。」

「我和蘭萱縣君訂親數年,原本以為兩人永結二姓之好,沒想到現在天人永隔……」褚子寒笑容苦澀,眼底俱是傷懷,「也是我的不是,原本以為是縣君的遺囑,沒想到卻是如此一個人。」

他這是在含沙射影的說虞蘭燕。

虞兮嬌身子往後一靠,唇角勾出一抹瀲灩的笑意︰「褚世子是說虞蘭燕嗎?」

褚子寒沒想到虞兮嬌會直接提起虞蘭燕,臉上一窒,隨既道︰「她是縣君的堂妹,以往我去往征遠侯府的時候,都是在縣君身邊,是縣君最疼愛的妹妹,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

言猶未盡,所有的一切都在未盡之言中。

世家千金最講求禮數,虞蘭燕的事情讓這些世家千金提起她都覺得丟臉,虞兮嬌長在謝氏大儒之家,自會比一般人家更講求禮數。

虞兮嬌輕輕一笑︰「褚世子覺得虞蘭燕是什麼樣的人?」

「她……我並不清楚,只知道縣君對她極好。」褚子寒含糊的道,沒想到虞兮嬌會這麼失禮的繼續往下問。

「縣君對她極好,她卻是恩將仇報吧!這樣的人,褚世子還覺得極好,還把她迎進信康伯府,真論起來,進府的既為大,這以後的信康伯世子夫人進門後,只能成為繼室,位居虞蘭燕之下?」

虞兮嬌精致的小臉,沒有一絲波瀾,唯有眼底多了幾分淡冷的嘲諷。

這一幕落在褚子寒的眼中,莫名的有種心虛的感覺。

仿佛自己心里最深層的隱密,被人一針見血的被人挖了出來似的。

「虞蘭燕做出這等事情,又豈能是我信康伯府的主母,她只能是妾室。」褚子寒重新審視著虞兮嬌道。

「一個妾室?褚世子還真是大氣。」虞兮嬌笑了,「褚世子想听真話嗎?」

「虞三姑娘請講。」褚子寒有種不好的感覺,但卻不得不往下說。

「褚世子對縣君是真心的嗎?」虞兮嬌笑的柔婉,唯眼底一點寒芒一如既往的清寒。

「我和縣君的親事,是兩家求了許久得來的,自從訂親之後,對縣君就是道義上的責任,若不是因為意外,縣君都會是我的正妻,信康伯府的世子夫人。」褚子寒一臉正色的道。

這話听著正直,里面的意思一品再品之後,可就不只是表面上听到的這些。

甚至有種,兩家的親事,就是褚子寒的責任,但卻並不是他心悅之人的感覺。

這話和以前虞子寒說的很有些差異,所謂的深情一片,已經變換了一個方向,沒有感情,只有責任。

「褚世子想說,其實你並不鐘意蘭萱縣君?」虞兮嬌臉上不帶一絲情緒,只眼底多了一絲嘲諷。

「自然……不是如此。」在少女清亮的眼眸下,褚子寒狼狽不已,他怎麼也沒想到虞兮嬌會問這樣的話。

這是一個閨中千金該問的嗎?兩個人還沒到正式訂婚的那一步,褚子寒覺得自己現在說的不過是給虞兮嬌一個底,但這種話卻不是現在能問、能說的。

虞兮嬌嬌俏的偏了偏頭,目光若有似無的打量著褚子寒,似笑非笑的道︰「褚世子,若蘭萱縣君還在,听到這樣的話,怕是會跟你取消婚約的吧?」

當時在征遠侯府,褚子寒說的如何情深義重,沒想到才一個轉眼,就表現出兩家的責任,他似乎也很無奈,並不是想和虞蘭萱訂親。

「虞三姑娘說笑了。」褚子寒心里暗惱,臉上的笑容卻是依舊。

虞兮嬌輕渺的看著他︰「褚世子知道,蘭萱縣君對我有恩情,只是蘭萱縣君已經不在,這份恩情我只能藏在心里,任何有傷蘭萱縣君的話或者人,我都不會喜歡,當初的虞蘭燕就是如此,我覺得……」

虞兮嬌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目光再一次落在褚子寒的臉上,「我覺得虞蘭燕背後說不定還有人在,是那個人主導了這場荒謬的親事,褚世子既然感念蘭萱縣君,不知道事後有沒有細致的查過。」

「自是查過的。」褚子寒硬著頭皮道。

「不知道查到了什麼?褚世子能不能說一說?」虞兮嬌懶洋洋的問道。

褚子寒是否查過?問這個當事之人,還真是一個笑話,可虞兮嬌卻不覺得這是一個笑話,這個人手上沾染了她多少親人的血,所有的事情看似征遠侯府的二房,其實還有褚子寒也在下手。

夢境中,外祖父一家對他一直很好,只因為他是虞蘭萱的未婚夫,只因為他往日表現的情深義切,他騙過了爹爹,也騙過了外祖父,這才讓他有機會對外祖父下手,傾覆了整個安國公府。

褚子寒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敢……

眼中的冰寒化為戾氣,虞兮嬌緩緩的落下長睫,掩去眸色中的那抹腥紅戾氣,這個人陰狠無比,偏偏又在人前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只在他需要的時候,才又變成責任一說。

從情深似海,到家族責任,只在于什麼對他有用,上一世的自己因為他,因為他的原因,連最後一絲價值都被揉碎、炸干,成全了他和虞蘭燕之間的情深義重、一世情深。

「查過,但是沒查到什麼,虞蘭燕已經死了,這事就斷了。」褚子寒眉頭皺起,笑容從臉上隱去。

宣平侯府的這位三姑娘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

「這事斷了?怎麼可能斷得了,虞蘭燕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虞兮嬌嘲諷的勾了勾唇,再次抬起平靜下來的眼眸。

「虞三姑娘……這話不是閨中千金該問的。」褚子寒臉色暴紅。

「虞蘭燕做得,我就不能問?」虞兮嬌不解的反問道,笑容帶著幾分少女的天真,「這里也沒其他人,就算有些失禮,相信褚世子也不會怪責的。」

「自然是……如此。」褚子寒道。

「褚世子以往和征遠侯府最親近,方才听褚世子所言,每每去征遠侯府的時候,蘭萱縣君都會和虞蘭燕在一處,想來褚世子應當也沒少見到虞蘭燕,虞蘭燕最後先選擇褚世子,可見也是考慮妥當,覺得褚世子不會把實情說出去,或者說有人會壓著褚世子說出去,這種情形下,褚世子覺得會是誰?」

虞兮嬌仿佛沒看到褚子寒僵硬的臉,繼續笑問道,一雙靈動的水眸,泛起淡淡的笑意,容色精致而絕美。

偏這話讓褚子寒心頭突突跳了跳,這話越發的不好接了。

「虞三姑娘,我不太清楚你說的話。」想了想,褚子寒覺得不能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直接就打斷了話題。

「褚世子……」虞兮嬌不以為意的繼續道。

「虞三姑娘,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褚子寒打斷了虞兮嬌的話,他覺得不能再任由虞兮嬌問下去了,主動發了難。

眼前的女子長的容色傾城,但這般羅嗦他也是不喜的。

「褚世子錯了,以前我並不認識褚世子,今天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說上話,哪來什麼的誤會?褚世子也無需在意,你我不過是一個泛泛的路人罷了,沒有那麼多的誤會可以說。」虞兮嬌懶洋洋的道。

褚子寒一愣,這話說的疏離,仿佛方才虞兮嬌沒有問那些失禮之極的話似的,若不是關系好,又怎麼問那樣的話?

眼前的少女,他有些看不懂。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適,仿佛在這個少女面前,他的溫文爾雅、他的溫柔多情,或者是他的其他方向都是缺點似的。

「虞三姑娘,信康伯府和宣平侯府兩家原有舊交,甚至還有恩義,虞三姑娘不必見外。」褚子寒道。

「褚世子又錯了,兩家是不是有舊交,是不是有恩義,跟我沒關系,我只是一個養在江南數十年的虞三姑娘罷了,這些事情父親不會拿來煩擾我。」虞兮嬌扶著明月站了起來,「褚世子自便,我身體不適,就不陪褚世子說話了。」

說完扶著明月離開。

褚子寒原本是想給虞兮嬌一個好印像的,而今卻覺得兩個人的說話,不但沒什麼好印像,更有種說不出的尷尬,目光落在虞兮嬌遠去的背影上,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妙,急需要有人提攜,他也未必會到宣平侯府來伏低做小。

虞兮嬌固然長的傾城絕色,但這樣的絕色也不是一定要捧在掌心當正妻的。

一個命格有缺的女子,自己能娶她就不錯了,就看宣平侯的模樣,也知道虞兮嬌命格一說,也不一定是空穴來風,就這樣了,居然還敢在他面前驕橫,他日他娶進信康伯府,若她還不知悔改,就把她扔在一邊,看在還如何傲氣。

褚子寒覺得兩家的親事,就只是時間問題,虞兮嬌就算想說什麼都沒用,世家的親事,又有哪一件是由女子做主的。

宣平侯再沒用,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褚世子?」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子嬌柔婉轉的聲音,褚子寒轉身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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