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到老洋房，是一個星期後的事情。
去老洋房的原因是，阿德告訴聶季朗，還被留在老洋房的那只鳥，保姆今天去喂養的時候，發現籠子空了。
不知道是鳥自己扒拉開了門，還是前一天保姆喂養的時候不小心沒關好籠子的門。
如今保姆嚇得要死，賠不起那只鳥，也忐忑聶季朗會如何處理她。
聶季朗听到匯報的時候，沒說該怎麼處理，而是讓阿德送他去老洋房。
明舟市在昨天晚上一夜入了秋，氣溫正值一年之中最舒服的時候。
聶季朗則認為，對比往年的同時段，拂面的風過于蕭瑟了些。
還沒走進，他就發現滿牆的薔薇花凋零得一朵不剩，僅余枝葉于涼意陣陣的秋風中輕輕顫動。
比起往年，甚至地面上沒有留下一點殘花花瓣。
或許是風吹走了，或許是保姆清理得干淨。
盯著伸到牆外來的那原本能形成「薔薇花瀑布」的位置，他原地停留了兩分鐘，才繼續往里走，穿過阿德已經幫忙打開的黑色窄門。
進到房子里，聶季朗先去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鳥籠，然後抬頭望去二樓的方向，最終還是沒上去。
阿德主動問了一嘴︰「二爺，保姆之前收拾書房的時候，從桌底下撿到一個小禮盒。不知道是不是二爺你落了要緊的東西？」
聶季朗轉而走入書房。
小禮盒現在被隔在書桌上。
他不來這邊辦公的時候，書桌上除了電腦，一向干干淨淨不放任何東西，所以顯得小禮盒此時此刻看起來特別醒目。
繞到書桌前，聶季朗拿起小禮盒，拆開外面浮夸但漂亮的包裝，打開長條形的盒子。
一支黑色的鋼筆入目。
盯了幾秒，聶季朗的視線下移，下移到書桌底下的那個空間，很快收回來，同時把盒子合上，打開抽屜，整個丟了進去，走人。
快離開書房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之前放在書櫃前沙發椅旁的東西還在，聶季朗伸手一指︰「也處理掉，不要留。」
阿德點點頭，跟在他身後走出去，問︰「那，鳥……」
「飛了就飛了。」聶季朗的音色極其淡漠。
重新坐進車子里，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目光最後從秋風蕭瑟的老洋房上收回。
今年的夏天，徹底過去了-
聶公館。
莫斕對于聶季朗中午就回來，十分意外。
雖說今天是他們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但說實話莫斕並不確定他今天是否會回來。
她也沒問他。
這一個多月，她都在努力地控制自己，不主動聯系他。畢竟走之前他透露的意思很明白，他要去陪他在外面喜歡上的那個小姑娘。
聶季朗把在車上時阿德準備好的禮盒遞給莫斕，然後問︰「你是打算在家里過，還是出去過？」
「家里過吧。」莫斕打開禮盒，是一條項鏈。
和之前四年的禮物結婚禮物大差不差，基本都類似的珠寶首飾。
「謝謝。」莫斕準備合上禮盒。
聶季朗多問了一句︰「要不要幫你戴上看看？」
這樣的問話，之前四年送她結婚禮物的時候，也有過。但今年他們的關系出現了變化，他還這樣，莫斕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而他已經從首飾盒里取出項鏈，走到她身後，撥開她的頭發。
戴好之後，聶季朗轉回前面，說︰「不喜歡的話可以自己換個款式。」
莫斕說︰「不用，我喜歡。」
「嗯。」聶季朗點點頭，「我去書房忙點事情。」
莫斕親自去廚房多加了兩道菜。
開放的時候，莫斕讓佣人去書房把聶季朗請了出來。
這頓午飯，莫斕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從前聶季朗還沒有在外面喜歡上別人的時候。
他會評價了兩句她的廚藝，听她聊一聊最近的家常或者太太圈里的趣聞。
曾經莫斕認為雖平淡但她很滿足的幸福的感覺。
好像他沒有對她說過，他在外面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好像他沒有提醒她，他們的婚姻是基于利益，而非感情。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聶季朗問。
莫斕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了。
她回神︰「有一件事。」
「你說。」
「就是你在外面喜歡的那個女孩。太太圈又有人在問我，表妹來明舟玩怎麼要不帶去一起打打麻將。還有暗示我說，既然郎有意，兩家人從中搭線，也是一樁美事。」
「你怎麼回的。」聶季朗淡淡問，筷子還在夾菜。
莫斕說︰「我告訴她們我表妹只是玩一個星期就走了。她年紀還小，遠遠不到考慮婚姻的時候。」
聶季朗「嗯」了一聲，沒下文了。
莫斕斟酌措辭︰「你還是再小心一點。」
「沒關系。」聶季朗放下筷子，抓起旁邊的毛巾擦手，「我和她已經斷了。」
莫斕應聲眸光輕輕一閃，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她會感覺，今天他們好像回到了從前-
霖舟大學。
雖然歐鷗的家當只有一只行李箱，但從校門口開始，就有負責迎新的迎新的學長熱情地幫她拎箱子、一路給歐鷗做指引，把歐鷗送到她分配到女生寢室門口為止。
相互加了微信，又備注了學院專業和姓名，歐鷗笑吟吟地抽了張濕紙巾給他擦汗︰「謝謝學長！有機會我請你吃飯啊！」
「應該的。學妹如果還遇到其他不懂得問題，盡管來問我。」
「好咧！」歐鷗意識到自己失策了，她應該多帶幾個行李箱，那麼就可以多給幾個學長機會幫她拎行李了。
彼時在校門口，被這位學長搶了先，她都看到其他學長似乎很遺憾速度太慢了。
歐鷗同樣為沒能擁有他們的聯系方式而感到遺憾。
不過，來日方長。她相信之後還有更多更好的。
抓上行李箱，歐鷗轉身進寢室，發現寢室里已經有一個舍友先到了，正站在陽台外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哈嘍！」歐鷗主動先打招呼。
對方聞言轉過來，從陽台走進來︰「你好。」
似乎有點文靜？
歐鷗的更大的關注點則是︰「是按顏值分配的寢室嗎？我的舍友這麼漂亮的？」
身為顏狗，歐鷗不僅熱衷于品鑒帥哥，也很喜歡和美女貼貼。
當即就自來熟地湊近對方自我介紹︰「我叫歐鷗，你呢？」
「喬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