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寧敬笙對穆淺的關切,她在寧家吃了午飯之後又連上了晚飯。
這期間寧敬笙拉著她說了很多話,帶她看了很多相冊照片,還有莊園後面多年前他給慕淺建的游樂園。
穆淺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她的記憶里有關雲家的不多,可是有關寧家的卻那麼多了。
在寧敬笙的心里,他妹妹從來都沒有離開,一直都在。
送她上車的時候寧敬笙讓人往車上塞了不少的東西,吃得穿的硬生生的塞滿了後備箱。
寧燼在送她回去的路上都還不忘打趣,他父親對他可是素來嚴厲,可對穆淺卻沒這麼多的要求。
「舅舅是不是不喜歡我父親?」穆淺看著佣人往家里搬東西的時候湊到了寧燼的身邊小聲問道。
她听著寧敬笙和她聊的內容都是寧希從前的,可但凡提到了雲景瑜,他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
可是礙于穆淺在,寧敬笙卻是什麼都沒說。
「爸爸從小將姑姑帶大,長兄如父,你見過哪個岳父喜歡女婿的?」寧燼笑著揉揉穆淺的腦袋。
更何況在寧敬笙的心里,雲景瑜沒能照顧好寧希,也沒照顧好慕淺。
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
「你回去好好休息,哥哥這就走了。」寧燼和穆淺道別。
送走了寧燼之後,穆淺轉身進了大門,佣人搬著東西走在她前面,穆淺蹲下系了個鞋帶之後抬頭。
前方半個人影都沒了,這雲家的佣人步子可是真的快啊。
天色暗下來,整個雲家都點起了燈,白熾燈照亮了亭台水榭長廊叢立。
她住的院子距離雲予微的雨花院很近,也就隔了一片竹林。
穆淺模索著往前走,五分鐘之後,她停下了腳步。
「迷路了。」她得出了結論。
這雲家,真的是大的可怕,她具體的也沒記住回去的路,更何況昨晚上她可沒回來睡。
這麼想著穆淺坐在長廊上,等著路過的佣人給她指路。
長廊上的燈光照射了腳下的木板路,光影交錯之間,地上暗紅的斑駁吸引了穆淺的注意力。
她蹲來,仔細的嗅了嗅味道。
「血跡。」
而且還是最新鮮的血跡,一點一點的蔓延到走廊盡頭。
這血跡不是普通人的血,是帶了靈氣的血。
穆淺腳步放輕順著血跡往前,那血跡點點滴滴的,最終在竹林旁邊的院子前面消失。
她認出來了,這院子好像是雲載淳的院子。
流了這麼多的血,肯定是來不及處理的傷口,而且傷的很嚴重。
這麼想著她推開了院門,候在門口的人反應過來,上前攔住她往前進的腳步。
「二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是一直跟著雲載淳的秘書方奇,雲載淳是雲家的所有孩子里唯一一個從商的,負責打理家里的文化產業。
所以帶著的秘書也跟了他很長時間了。
穆淺嗅覺敏銳,聞到了他身上也帶了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如果不是方奇受傷了,在這個院子里,就只能是一個人了。
「我哥哥呢?」
方奇回頭看了眼,「先生已經休息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如果是靈力造成的創傷,去普通的醫院是沒辦法醫治的,大部分治療靈者的醫者都聚集在巽集。
雲載淳受了傷不去巽集,卻選擇了回到這里。
除非是他沒時間去到巽集了。
「我進去看看吧,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方奇听出來了她的意思,在他為難時候穆淺直接越過了他走到了門口。
「二小姐!」
方奇來不及制止,穆淺已經拉開門了。
穆淺進門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鼻尖是散不開的濃郁的血腥味。
雲載淳面色蒼白,周身覆蓋了淺藍色的靈氣包裹,虛弱之下靈氣也十分的薄弱,正努力的往傷口輸送。
他這是在自愈,可是已經受了傷的人,再如何運用靈力自愈,也是擔雪填井,徒勞無功罷了。
他胸前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快要染滿整張床的程度。
「怎麼傷的?」穆淺開口問道。
方奇面色擔憂,「先生在城外遇到了襲擊。」
這次的傷重了些,先生又不願意讓老爺子知道,就一個人悄悄的回了這里。
「什麼人傷的?」
方奇想了想,先生被圍攻的時候,除了靈者還有數不盡的怨靈。
這傷口具體是怨靈擊中的,一看就不是人為造成的。
「傷口的血發黑,傷口帶著爪印,是鳥傷的?」
如果是普通怨靈所傷,不會嚴重成這個樣子,傷他的,是介乎怨靈和妖怪之中的物種,妖靈。
「是。」方奇點頭,「妖靈極其罕見,鳥也就只有鬼門有幾只,妖靈造成的傷口很難痊愈。」
如果不是僥幸逃月兌,雲載淳能撿回這條命已經是奇跡。
穆淺揉揉眼楮,從前在五洲大陸隨處可見的小妖,如今卻是這里的靈者心中的恐懼。
如果這是千百年的後世,那這後世未免發展的也太弱了點。
這麼想著她攤開手掌,方奇瞪大眼楮看著穆淺手掌心中浮動的淡紫色丹藥。
她手腕翻轉,慢慢的將丹藥渡入了雲載淳的身體內,原本泛著淺藍色的靈氣罩載接觸到了丹藥的那一瞬間紫光乍現。
整個屋內都閃現紫光,亮的人一下子差點沒睜開眼楮。
方奇眨眨眼,看著那丹藥渡入雲載淳的身體之後,原本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開始慢慢的愈合起來。
他這才想起來早上巽集傳來的十分勁爆的消息。
一個戴著紅色梔子花面具的靈者獨闖束靈處,單挑追部滅刃和殺風兩大主隊,且兩大主隊都敗在了她的手下。
無人知其來歷,只知道她的靈氣是罕見的暗紫色,且實力雄厚。
束靈處尋不到來歷,也只能用紅梔這個代號稱呼她。
如今靈煦榜已經發生了變化,打敗了兩大主隊的紅梔一躍成為靈煦榜第四,佔了殺風主隊秋月絨的位置。
紫色的靈氣?!
方奇差點下巴都驚掉了,那個紅梔,該不會就是他眼前的穆淺吧。
可是他第一次見到二小姐的時候,根本就沒從她身上感覺到有靈氣的存在啊。
除非,是他無法探知。
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