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紅日新聞辦公樓。
程路坐在紀檢的審查室里,已經連續三天矢口否認自己的情況。
「嘟嘟嘟——」
就在這時候,手機響起。
「嗯?是程路的手機!」
審查的兩名工作人員警覺道。
事實上,程路在來的時候,已經將加密手機偷偷地丟在了垃圾桶里。
而且加密手機有保護措施,就算紀檢拿到了,也查不出什麼東西。
而現在響的是他正常的手機。
審查人員見是陌生號碼,點擊接通手機,開啟免提模式,旁邊還開著錄音筆。
「喂!是程路嗎?有人介紹我,找你報道一篇素材!價錢的事好說,介紹人姓呂,你應該認識!」
聯系他的正是呂騰安排的另外一個人。
程路一听內容,就臉色煞白︰「胡說!什麼呂!什麼價錢!休想誣陷我!」
審查人員見他亂說話,連忙拿遠了手機。
听筒里響起對方的疑惑︰「什麼情況,你不是程路嗎?呂總給我的號碼沒錯呀?有生意不接,有病吧!」
他本以為抬出呂總的身份,應該一路順暢才對。
誰知道對方竟然像是受刺激的小媳婦一樣。
審查人員對視一眼,接上話︰「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有個同事在一旁說話,打了岔。你可以具體說說這次報道的內容,以及呂總的意思嗎?」
兩人開始套對方的話,不一會兒,就將事情模得清清楚楚。
「程路啊程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啊!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們緊接著就看向對面臉色發白的程路。
這位好不容易才坐上主管位的年輕人,此時眼楮里滿是絕望,腦袋一垂,竟然暈了過去。
……
礦場,瓦房里。
負責聯絡紅日新聞的人回來稟報道︰「呂總,這紅日新聞的程路不給面子啊!談失敗了!」
呂騰皺起眉頭︰「什麼情況?」
聯絡人當即把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呂騰瞬間察覺到不對勁︰「糟了,怕是程路出事了!」
他接著問道︰「所以,對方讓你聯系那個叫李小芳的人?你聯絡了?怎麼說?」
聯絡人納悶道︰「我當然聯系了,但是被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生意也沒談成。呸,晦氣!」
呂騰氣得肝髒直疼。
「麻蛋!好一個星月傳媒!竟然將我們安插在紅日新聞的眼線也給廢了!」
他一坐在椅子里,發出咯吱聲響。
聯絡人小心問道︰「呂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他們還沒說完,就見吳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叫道︰「呂總!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吳河進了門,才發現氣氛不對勁。
呂騰瞥一眼他,問道︰「什麼不好了?」
吳河小心翼翼地張望一眼兩人,說道︰「治安所的事情敗了!昨天那群人竟然錄了音!已經上交了!」
此話一出,呂騰心里咯 一下。
對方竟然錄了音!
這人證、物證俱在,而且治安員還是在礦場帶走的苗偉,那這場案子想翻可就難了!
「你、說、什、麼!」
他想到這一路的挫折,恨得咬牙切齒。
吳河心里發怵,猶豫一下,還是說道︰「苗總他們怕是回不來了……得蹲號子,三年起步、十年以下!」
呂騰再也忍不住,猛地從椅子里站起身。
但是一下子起猛了,肝髒疼得更厲害了,他「噗」地一口鮮血噴出,淋了吳河一臉。
然後,呂騰就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作為商界精英、投資圈的成功人士,他哪里受過這種戲弄、欺辱。
步步為棋,步步受阻!
「星月傳媒!我……記住你們了!」
他雙腳發虛,跌倒在地上。
吳河兩人驚慌失措地叫道︰「呂總!呂總!您可千萬別出事啊!礦場……我們還指著您呢!」
一時間,礦場亂做一團。
……
孟縣,周宅。
楊淵根本想不到,自己的隨手布置,給呂騰造成了巨大困擾。
他此時拿著張惠梅的采訪視頻,正在細細梳理思路。
不一會兒,他就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登錄創作者服務中心。
「是時候發布新視頻了!」
他點擊「一鍵上熱門」菜單,選中相關素材,點擊提交。
1%……5%……66%……99%……
進度條顯現,畫面一跳,提示︰「你的作品已經自動剪輯成功,是否發布?」
楊淵點擊「否」,預覽了一遍,才心滿意足的提交發布。
「楊淵哥哥!我們今天做了魚,還有雞肉!你快過來吃飯啦!」
外面響起周純的叫喊。
老周的傷勢已經被華縣趕過來的校醫穩住,他對張惠梅千恩萬謝。
等吃完這頓午飯,周純也該隨她們返回華縣女子中學,繼續進修讀書了。
這是附近大山里的女子,唯一的出路。
楊淵合上電腦,回道︰「來啦——」
今天老周下了血本,整了一桌子硬菜,眾人歡樂地聚在一起。
……
魔都,雲鼎文化。
王一楠正在這家企業實習。
不過,她每忙碌一會兒,就看一眼手機,心想小羊哥的賬號解封三周了,怎麼到現在還不更新,捉急!
她懷疑小羊哥是不是不行了。
「叮!」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提示音。
「咦,小羊哥發新作品了!」
王一楠頓時興奮起來,千呼萬喚始出來!小羊哥這是又行了啊!
她連忙點開一看。
只見蒼茫的群山出現在視野里,林木蒼翠,溝壑綿延,映照藍天。
「這山、這林、這水、這溝壑……本應是大自然的饋贈,可是它們卻是山里人的枷鎖。貧窮、落後,鎖住了人。」
這時候,一個平靜的旁白出現。
畫面里出現一代代山民的生活虛影,他們出生在這里,蹉跎在這里,老死在這里,過著貧窮、苦寒的生活。
在外界都通了電、通了網絡、衣著光鮮的時候,這里還是漆黑一片。
「這就是我看到的場景。」
旁白聲再次響起。
畫面里出現女孩子生出後被唾棄的場面,有的在山里做苦工,有的被賣向了遠方,有的病死在林子里……
那旁白聲繼續響起,與此同時出現一道瘦削的女子身影立在山頭。
平靜的聲音說道︰「山里故老相傳,男子有路,而女子無路。可我偏不信邪,偏要為大山的女兒鋪出一條路。」
她轉過身,露出樸實的面容。
那面容甚至有些黝黑。
「我是一名普通的支教老師。我想改變這一切,一切就從教育開始。」
王一楠只覺得受到莫名的觸動。
然後,只听那女子說道︰
「我……叫張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