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事關核電站嗎?那還真是大事啊。
不過這事和我一個身在東京的高中生有關嗎,不至于請吳之一族來找我這個事件外人員的麻煩吧?」
白堂鏡在巷子里,一手把玩著剛才吳風水射出的橡膠彈頭,一手舉著電話,若有所思地說。
「嗚我們兩個偵探肯定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而我們剛到福島就親自去解決你的戶籍問題,還通過幾次電話。
而你又是個在東京的里格斗界闖出名頭的人物」
八神在電話里的話有未盡之意。
但白堂鏡聞言,苦笑著拍拍額頭。
還真是趕巧了。
想著讓順路的八神隆之解決戶籍,結果誰知道他們兩人正是被卷入旋渦的敏感時期!
估計現在自己也被打上重點關注的標簽了吧?
「吶,鏡。你明白吧,現在的情況?
這已經不是大型企業‘平息事態’的做法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發展到這一步,但現在是‘掩蓋丑聞’啊!」
話筒里,八神的聲音變得低沉嚴肅。
而白堂鏡明白他的意思。
少年走出了偏僻的小巷,早上燦爛的陽光照耀在眼鏡鏡片上。
「平息事態」,意味著拿錢讓人閉嘴。
而「掩蓋丑聞」則是讓人永遠閉嘴!
~~~~~~
白堂鏡終究沒有離開神室町。
相反,他現在要去神室町的中道大街,八神偵探事務所內,找那個叫澤永泰介的黃毛。
在與八神隆之電話里簡短的分析後。
兩人都覺得,東京電力之所以無法阻攔八神前往福島查案,主要原因就是八神的偵探事務所是掛靠在源田律師事務所下的機構。
源田律師事務所的主人——源田龍造,是個一手將八神帶入行的資深律師。
在行業內頗有名望不說,還非常愛護手下。
要是對八神動手,反而可能引得這位法律界大佬下場。
那時候引起的風波,可就不是區區一個「核電站工作人員輻射致癌」能比的了!
所以東京電力才要用上極道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撇清關系。
而既沒有大佬護身符,在事件的遠近關系上又比白堂鏡更近的當事人——澤永泰介,哪有被放過的道理?
白堂鏡現在,就是要往偵探事務所,保住澤永泰介的小命。
少年走在略顯清冷的街道上,不時扶一下滑落鼻梁的眼鏡。
就像一個行色匆匆的學生,青澀又懵懂。
但每一個和他擦肩而過的行人都想不到,這個懵懂學生的心里,正盤算著怎麼對抗一家世界級的巨型企業!
爭斗一旦開始,在結束前便沒人能從中月兌身。
而結束爭斗的權利,一直都掌控在優勢方的手里!
不論是白堂鏡還是八神,他們都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這幾個「小螞蟻」,對東京電力來說會是優勢方。
所以——
「那就只能打疼了再談嗎?」
少年的嘴角掛上一絲輕笑。
他其實,不討厭這種刺刀見紅的局面,反而不如說他開始有點喜歡了!
和吳風水交手的小巷離八神偵探事務所並不算遠,沒一會白堂鏡便走到了地方。
而此時,在偵探事務所中。
「啪!」
喝空的啤酒罐與披薩盒砸到事務所的大門上。
帶著滑稽彈舌的青少年聲音此起彼伏,讓偵探事務所的音量甚至碾壓商場折扣日。
「不喝嗎,泰介?自從來這個破地方打工之後你變得好無聊啊!好幾次叫你出來玩都不應啊!」
「難得這地方的兩個大叔出差啊,咱們趁這個機會,就在這兒大鬧一通吧!」
「喔喔喔喔!!!」
「喂!大家!你們看泰介這家伙,他居然一本正經的穿學生裝了誒!太好笑了吧,哈哈哈!」
穿著奇形怪狀的不良少年們似乎將事務所當成了開party的地方。
他們三三兩兩地盤踞在事務所的各個地方,零食、啤酒罐散落一地。
而在這時,唯一一個正努力克制自己彈舌音的聲音響起。
正是靠門口站著,一頭黃毛的澤永泰介。
他深吸一口氣,以鄭重誠懇的語氣,對屋子里所有的不良少年說。
「各位,今天就算我請的吧。你們弄亂的東西,我也會打掃。
很感謝大家以前在一起時那些有趣的日子,但是
海騰大哥和八神大哥打醒了我。
我已經準備回學校了。」
「」
場面陡然寂靜下來,但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喧鬧。
「哈、哈哈!別逗了,泰介!回學校?噗哈哈!十八歲的高一不良嗎,哈哈!」
「你不會腦子被打壞掉了吧,泰介?就是和那個花襯衫大叔打架那次。」
不良少年中,有不以為意的,也有嘲諷的,但是沒有一個相信的。
可即使不相信,這話的內容也足以讓某些自尊心爆棚的不良少年們生氣了。
畢竟大部分不良們的性格都像野狗一樣,逮誰都想咬兩口。
「喂,澤永!你這玩笑太過分了!」
「你這混蛋,自說自話想走就走?當我們是什麼啊!瞧不起我們嗎?!」
幾個身邊散落著大堆啤酒罐的不良,暴躁的踢開酒瓶,在眾人的叫好中向澤永泰介圍去。
「哇偶!打架打架!」
「泰介這小子就是欠揍了而已!收拾一頓就會正常起來的嘛!」
而黃毛澤永泰介,面對漸漸圍攏過來的人,眼神飄忽還流下了冷汗,腳步幾次向門外挪動。
但最終,還是咬緊牙關脖子一挺,站在了原地。
「之前的日子承蒙關照!如果大家確實生氣的話,那干脆就揍我一頓吧!」
「這可是你說的!不知好歹的混蛋!」
「垃圾一樣的東西,難不成還想著月兌團自立嗎!」
冷笑的不良少年,潑灑著污言穢語。
不遠處,在那張八神經常小憩的沙發上。
一個面容凶惡、身材壯碩的白發青年正大馬金刀的坐著。
他正灌著啤酒,百無聊賴的看著即將上演全武行的畫面。
「吱呀-」
就在這時,還沾著啤酒與食物殘渣的大門被拉開。
一個青澀又懵懂的學生樣的家伙出現在屋內一群不良的眼前。
他好像完全讀不懂氣氛,旁若無人地拿著手機,挨個掃視屋內的人臉。
終于,在目光輪到貼近門口,被圍在中間的澤永泰介時,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哎呀呀!還好沒被干掉啊,黃毛。來,跟我走吧。」
說著,一臉輕松地無視了因為他的闖入和舉動,而額頭上血管跳動、怒火中燒的不良們,拉著澤永泰介的領子就要離開。
啪-
一只手握住了少年拎著領子的手腕。
領頭的不良往地上啐了口痰。
「書呆子,你這雜碎是看不懂情況嗎?」
少年原本微笑的表情,在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刻,便消失了。